第十三章 薅人

這些婦女的經歷，時秀華在以前都聽她們說過，都是女人嘛，閑聊的時候，什麼話都能說。時秀華當時就勸他們應該告發劉家寶，那時候大家都不好意思告劉家寶，樹活一層皮人活一張臉，誰不怕丟人？只能默默的忍受。

今天就是個揭發劉家寶的機會，再不把這個蓋子揭開，以後，恐怕就更沒有機會了。所以一進派出所拘留室，時秀華就要求大家：「等會兒，叫你們回家，不要回，一定要揭發劉家寶，」

青蛙嘴就說：「真不好意思，就連我這個老太太都不好意思說，年輕人更不好意思了，」

時秀華連忙說：「你們不要有什麼過濾，一切有我在，什麼也不要怕。我一定保證大家沒事。」

美國旅社：「我先說，我不怕丟人，門口就連水瓢都掛上了，還怕誰呀？他們都把我們弄進拘留室了，對我們下手了，是不能放過他們了。」

美國旅社的話，就像給大家打了雞血，立即興奮起來，樣品說：「只要你開頭，我就跟著說，」

青蛙嘴，次品一齊說：「我們也說吧，不用怕這種人，貨到頭，不自由，放過這個兔崽子，以後就更沒有咱們的好日子過了，」

其他幾個婦女也說：「你們敢說，我們也說，」

「好，謝謝大家，」時秀華把大家動員起來了，心裡很高興，就想在他們開始揭發劉家寶之前，離開這拘留室，這就更好說話了，而且劉家才怪不到自己頭上，就在這時，救星來了，誰？許書記女兒進來了，門口的看守不讓她進來，許雅琳一聲吆喝：「讓開，還沒有本公主不能去的地方，」

「是，公主，這可是拘留室。你進來幹嘛？」

「我就是進來找個人，讓開——」

看守不敢擋，趕緊讓開，讓她進去，許雅琳哪兒也不去，直接揪住時來的耳朵：「臭小子，我到處找你，原來躲到這裡來了，跟我走，」

時來趕緊爬起來，「哎呦」一聲：「雅琳輕點行不行？耳朵要拽掉了，」

「本公主就是要看看，少了一隻耳朵的傢伙會是什麼樣？」屋子裡的人都想笑，但是不敢笑出聲，都是緊緊地捂住嘴巴，不讓出聲。

看守不讓走：「雅琳，人不能帶走，我們不好跟所長交代呀？」

「讓開，本公主要找這個小子算賬，你要是擋道，信不信本公主能打掉你的門牙？」

「那你等一會兒再送來不行？」

「送你個頭啊，誰願意上這裡來呀？」看著許雅琳生氣的樣子，看守沒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許雅琳薅著時來的耳朵走了。

時秀華看到了機會，知道這個小女孩一定也會把自己也薅出去的，時來肯定要叫她回來的。於是，時秀華趕緊給大伙兒說：「嬸嬸姐姐們，記住我的話，一定要揭發劉家寶，我保證大家平安出去，至少有人會跟你們賠禮道歉？非常體面的走出拘留室。」

「不會吧，當官的會給社員賠禮道歉，」

「時代不同了，當官的做錯事，也要賠禮」時秀華知道，任小喬還沒有走，必要時就去求她。不出去，沒有辦法求她呀。

許雅琳拽著時來的耳朵，一直走到沒人之處，時來說：「現在，沒人了，可以鬆開耳朵了吧？」

這樣，許雅琳才鬆手，並且問：「告訴我，是不是打人被關進來了？」不說本公主了。

「我沒有動手，他們要抓姐姐，我就跟進來了，」

「有意思，你是想看看拘留室長什麼樣？」

「廢話少說，你進去把我姐姐再薅出來，要不然我就白來了。」

「我先問的你的話，如實回答我，看看值不值得我去薅。」

「好，你問吧，時來一定如實回答，」

「下午的時候，怎麼說來的？當著許大書記的面？」

「這個，這個，我不好意思說，」

「說，必須說，這個關係到救不救你姐姐的大是大非問題，說——」

「我，我說我和你談戀愛了，」說著這話，又後退了一步，生怕許雅琳又揪他耳朵。

「在學校的時候為什麼不跟我說？」「啪」一拳打在時來的肚子上，時來倒退了一步，許雅琳撲上來抱住時來，撫摸著時來的肚子：「疼嗎？」

「不是肉做的？不疼？」

「哈哈，我戀愛啰，有人愛我啰，」許雅琳勾著時來的脖子，踮起腳尖，就親了一口。時來心裡那個美呀，本來是抱著被罵的的心裡，鼓起勇氣說出來的，想不到許雅琳也愛著自己。

誰知道，許雅琳又扳起了面孔：「不對，繼續往下說，還有話，」

這回，時來敢說了：「我說過，我要把你拐走——」

「計劃呢？」許雅琳手一伸：「拿來看看。」

「計劃，什麼計劃？」時來愣住了。

「拐我的計劃呀，時間，地點，方法，總得有吧？」

「這丫，拐你的時間，是在三年以後，」

「為什麼要我等三年？」

「我跟你說過了，今年我要去當兵，三年以後我退伍了，你也高中畢業了，正是——」時來一邊精心編織著自己的計劃，一邊觀察許雅琳的反應，那不過是隨口而出的應急產物，那有什麼計劃呀？

「有道理，」許雅琳點點頭：「地點？」

「地點？」

「北京——」時來隨口而出，北京是許雅琳時刻想象的地方，時來聽她說過。

「方法——」許雅琳一步一步追問，當真以為時來，有計劃，

「半夜雞叫，」時來又是脫口而出。半夜雞叫算什麼方法呀？只是隨便說的。

「好你個時來呀，原來早在算計我呀，」許雅琳又親了一口：「三年後，我等你來拐我。」

「我姐姐，我姐姐——」時來還是提醒許雅琳。

「考試過關，我再把你姐姐薅出來，」許雅琳轉身走了，興高采烈地一跳一蹦。

時來仰天大笑：「原來小女孩這麼好騙，」時來趕緊捂住嘴巴，這話要是被許雅琳聽到，真的能薅掉我的耳朵，再仔細看看，許雅琳已經進了拘留室了，走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