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欲心，邪眸
不一會五花八門的各類酒被服務員端上來，依次放在每人面前。
男生面前格式高度數酒多，而女生面前都是「天使之吻」這樣的甜酒多。
先生您的「天使之淚。」
天使之吻和天使之淚只有一字的差別，可是放在一起一粉一藍兩種顏色卻天差之別。天使之吻之上一圈奶油和櫻桃更像是小女生的甜點，而天使淚深邃的藍色更像是冬日中的刺骨寒流。
杜楓端起還帶著寒氣的酒杯，窮盡進入嘴中冰涼的液體迅速爆發出岩漿般的熾熱。這一刻杜楓的嘴中完全是兩個世界。唇齒間是一片冰天雪地，寒氣逼人。喉舌處熊熊烈火肆意，一股熾熱的洪流由食道向下。
杜楓睜開眼，嘴角微微咧起：「很像，不錯。」
「鄉巴佬！」陳亦自顧自的喝著酒隨口說道。
明明世面都沒見過，卻在這裡指點。迫於宋妤瑤，陳亦並沒有太過招搖，只是自言自語的說說作罷。
「生日快樂妤瑤同學！」尷尬的場面過後，陳亦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盒子。盒子打開在酒吧各色的燈光下，一條項鏈靜靜的躺在盒子中散發著迷人的璀璨。
「這是著名珠寶設計大師狄芬奇設計的最新項鏈，是我特意拍下來的。」陳亦說著眼睛向杜楓飄去，
「陳少，真體貼！」宋妤瑤的室友率先回話道。
「是呀，咱們陳少對宋小姐可是費盡了心思。」陳亦身邊眾位狗腿子們也紛紛吵到。
「陳亦，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你送別人吧。還有我受不起這麼重的禮。」
「怎麼會呢妤瑤，今天可是你二十一歲生日。」
「陳大少爺您記錯了吧！就算是我生日，我也有男朋友了，輪不上你來操心。」
陳亦聽過宋妤瑤的話頓時大怒，今天確切來說算是宋妤瑤農曆生日，按照東海的習慣還是以公曆為標準，他一忍再忍不就是想用禮物打動宋妤瑤么？
見好意被拒絕，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自尊當下惱羞成怒道：「宋妤瑤！你別太不要。。。。」
陳義雖生氣，但是還是在關鍵時候控制住了，未說完的話硬是便咽了下去。宋妤瑤不同於其他學生妹，若控制不好很有可能玩火*。
「先生，請問比起欲心來說這酒如何？」在幾人尷尬的冷場中，一名衣著黑色襯衫的中年男子走來。
這名中年男子一身黑色酒保服飾，但是身上散發著一種若隱若現的貴族氣質，只見他站在杜楓身邊彎下腰伸手問候道。
「鄙人，揚天余，幸會！」
「杜楓。」杜楓也是禮貌性的伸出手表示。
楊天余！華夏調酒第一人，這就是那名有名的調酒皇帝？在座的幾名女生都躁動起來，雖然不太清楚調酒界那些事，但是楊天余可是出現在各大雜誌封面的名人。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名人心中多少有些激動。
「剛剛，冒昧的聽了您對天使之淚的評價，我想您一定品嘗過欲心，請您一定告訴我這兩種酒的差別！」
「切！他怎麼可能喝過欲心！我看你這個調酒大師腦子絕對是被酒泡過了！」陳亦身邊一名男生說道。
大名鼎鼎的欲心是幾年前東海上流社會的一大傳奇，能夠平常的那個不是各階名流？這要飯的怎麼可能喝過，甚至是見都沒見過。
揚天余並沒有在乎那男生說的話，只是略帶祈求的看著杜楓，他曾經為了練習調酒走遍了世界各地，直到到達東海市品嘗到一種酒後，他才結束了路程，並且在此定居，為的就是能再現這種傳說中的酒。
他依然記得那時給他調酒的調酒師是名比自己大幾歲的男人，長相在幽暗的燈光下並沒有看清，只是能夠感覺到在哪副身軀中隱藏的巨大悲傷。自己要了一杯酒，哪男子楞了一下後邊動手給自己調製了一杯奇怪的酒。不起眼的酒，在入口后產生了海嘯般震撼的效果，等自己從酒中回味過來之後，男子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自己拜師的願望也只能被打破。
這不為人知的故事也是楊天餘一生的一大遺憾，當然也成為他結束旅途留在宿夜的原因，他希望能夠再次遇到當年那個人，能夠再現那種酒。
「欲心，沒有人能夠再現。」杜楓再次舉杯細細品味一口道：「我想看一眼吧台。」
聽到杜楓的話，揚天余立刻做出了請的手勢。杜楓也沒有再寒蟬直徑向吧台走去，一同的還有好奇寶寶一樣的宋妤瑤。
出於一種直覺，宋妤瑤覺得自己這個「便宜男友」很有故事。有故事的男人會有一種特殊味道的沉默，而這種沉默就是女人最致命的毒藥。
不知不覺間，杜楓這顆毒藥已經散在酒中，融入了宋妤瑤的身體。
幾人走進吧台，吧台中想要阻止杜楓進入的酒保在揚天余的暗示下紛紛讓開道路。
只見杜楓嫻熟的從門后取下一條圍裙，雙手擺弄著桌上的器皿。
「你調製的酒不是欲心。」杜楓話出口猶如晴天霹靂，華夏調酒第一人，畢生追求的酒竟然調錯了，這怎麼可能？
「還請您賜教。」楊天余看到杜楓的背影，慢慢的開始和當年記憶猶新的背影重回，雖然眼前的青年消瘦渺小，但是那股氣勢絕對和當年那神秘男子的氣勢無二。同樣的悲愴，同樣的深沉。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楊天余眼中閃過一絲狂熱，隨著步入中年他早已經快忘記了這種熱血的感覺。
杜楓推開了一堆器皿，這些東西他都用不上，或者說根本不會用，他並不是專業的調酒師，只是對力道把握的好才能調製出美酒罷了。
龍舌蘭酒和藍色柑香酒緩緩的融合進晶瑩的酒杯中。
「鄉下人就是鄉下人，以為酒隨意放進酒杯就叫調酒了，連聽也不過，你以為大排檔喝啤酒嗎？」這時幾人身邊圍觀了不少人，其中也有剛剛同桌吃癟的陳亦。
杜楓首先倒入的兩瓶酒都是雞尾酒常用的素材，兩種度數不同，較低度數的藍色柑香酒為主，配合著輔酒龍色蘭攪拌，成為淡藍色。
隨意的在酒中加了些果汁成分后。杜楓從酒櫃中再次抽出了兩瓶酒，一瓶淺黃色在燈光中泛著金茫，另一瓶則是暗綠色，猶如一瓶致命的毒藥。這兩瓶酒都在酒櫃的最深處。杜楓拿出來時，即便是掌管制酒的楊天宇，也擰起眉頭來。
這酒是上代店主從美國託人訂來的，從自己掌管吧台開始這酒就沒有動過，這人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這兩瓶酒。
杜楓取來的兩瓶酒，黃色的酒是一種四次蒸餾的威士忌，號稱世界上最恐怖的酒之一，十七世紀流傳至今一度被評為最危險的液體。另外一瓶綠色的酒便是大名鼎鼎的苦艾酒。無論兩種酒那一中都是度數超過60度的恐怖酒類。
「這杯酒叫邪眸。」杜楓彷彿自言自語道。
聽到酒名，揚天余身軀一震，這個名字似曾相識。
還有這個人熟練的動作，作為內行他不會向陳亦一樣，緊緊通過調酒過程評判一名調酒師，要知道最早的調酒也是不用任何器皿的，而且當年那個男人也沒有用任何器皿。器皿只是一種工具，關鍵還是看人。
邪眸它最大的難度就在於它杯中兩種主酒對撞的時刻，因為密度不同，所以兩種酒不會相容。這其中如果力道稍微掌控不好，中心的酒都會變形。另一方面微妙的密度差極為不好控制，不用任何測量工具配置更是難上加難。
苦艾酒倒入，並沒有在藍色的酒中消融，它彷彿一個漩渦，懸浮在酒杯中間，散發著綠寶石般的光芒。
接下來杜楓拿起威士忌緊緊滴了一滴。金黃色的酒滴，正好懸浮在綠色的苦艾酒中。
「完成了嗎？」看的最出神的當屬緊跟杜楓的宋妤瑤，只見宋妤瑤瞪著哪一雙可愛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杜楓手中這一杯魔術般的酒。
「幫我那些碎冰來好嗎？」
聽到杜楓的話，揚天余馬上起身取來一下碎冰。
碎冰灑在酒杯中，綠寶石般的苦艾酒開始變成露白色，苦艾酒遇冰開始變成懸lu狀態。杯中微妙的密度開始發生改變，lu白色的液體開始向下擴散。彷彿一滴滴的淚痕在杯中浮現。
邪眸是屬於毒蠍的，也是在失去后訴說杜楓心靈的酒。
邪眸不光有如名一般的外表，它內在的口感也是一個邪字。經過各種果汁和調味的稀釋烈酒入口會像軟飲一般。但是隨著中心的淚痕落在嘴中，會慢慢向心靠去。這時隨著苦艾酒的致幻作用無數曾經會浮現出來。眼淚是可以沖刷無數傷痛的好東西，回憶是個會上癮的東西，想起會心痛，心痛會流淚。流淚後會再次陷入回憶。
「不知道是你的生日，這杯酒當送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