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裡是鬼市
翌日一早，柳白剛起床，侍女兜兜便出現在門外，將柳菀的安排告訴了他。
聽到柳菀居然讓自己帶奧爾良城交易團隊前往鬼市，柳白半睡半醒的瞌睡瞬間消散一空。
記憶中柳菀對鬼市十分看重，前身從前想去，柳菀都沒帶他去過。
今年怎麼會讓自己去，而且還是以負責人的身份？
難道是昨天那事？
柳白還在猜測，兜兜已經再次開口：「少爺還請您準備一下，稍後馬丁執事會帶三名鑒定師前來拜見您，您需要抽出時間與他們想識。」
「那個，我姐人呢？」
「大人去政務廳了，似乎是上半年稅務方面有一些問題需要解決。」兜兜睜著眼隨口編造了個理由，沒給柳白拒絕的機會。
柳白不清楚真假，只能點頭。
………
三日後，土渾星衛二十一。
經過兩個小時的航行，六艘紅翼飛船從十三萬公裡外的卡娜萊星，來到這顆論表面積可能連土渾星千分之一都不到的渺小星球。
一道藏於地下的飛船升降台從地表開始下降，隨著升降台頂層金屬罩閉合，五艘飛船的艙門也都緩緩開啟。
「這裡是鬼市？」
走出艙門，柳白面前滿是燈火通明。
正在運轉的電梯、金屬閥門、鋼鐵牆壁還有漂浮空中的各色彩燈，和柳白腦海中設想的鬼市幾乎不沾邊。
「少爺是第一次來，會驚訝並不奇怪。」
兜兜跟在柳白身後走下飛船，淺笑開口：「這裡之所以被稱為鬼市，並非因為環境陰森，而是指會到這來的人。」
「什麼意思？」
柳白面露疑惑，身後奧爾良城第三執事馬丁·康納走靠撇嘴：「牛鬼蛇神什麼人都有，強盜、小偷、劫匪隨處可見，手上沾滿血腥的傢伙更不會少。這裡是罪惡的天堂，少爺如果不習慣，這幾天最好獃在我們的鋪子里。」
「感謝馬丁執事的忠告。」
柳白頷首回應，隨後眾人一同邁過氣壓閥門，走進電梯。
從奧爾良城帶來的東西自有其他夥計卸貨運送，等柳白走出地下五層的電梯口，眼前已是十分熱鬧。
就像大多數地下超市、商場一樣，很多商販都在各自的店鋪中準備。有的大大方方讓路人旁觀，也有的則是關上店門暗中準備。
商場過道十分寬敞，而且留有許多小攤位，只從眼前這條商業街來看，就足以看出鬼市的規模和熱鬧。
「少爺，這邊是A區，我們的鋪子在B區，從這邊走。」
兜兜在一旁指路，柳白則睜著眼睛四處亂瞟，不時的走靠幾家店鋪。
然而一路走來，他都沒聽到任何真正想聽的聲音。
會有這種結果的原因只有兩種，一是幾天前那種會提示他，並且能幫他吸收靈氣的古怪聲音已經消失；另一種可能則是他所經過的所有店鋪，都沒有真正的古靈器。
兩種可能，柳白更傾向於後者。
「難怪說是牛鬼蛇神紮根的地方，純粹就是一假貨市場。」心底暗自嘀咕了一句，柳白面無表情的跟著兜兜轉身。
來到B區，抬眼就看到面前十幾家鋪子的門面上，都掛著奧爾良城的標記。
「這些商鋪，都是我們的？」
「沒錯，B區兩條街178家商鋪中有41家是我們承租的。」
兜兜知道柳白對鬼市十分陌生，當下解釋道：「大人自己並不需要這麼多，所以其中大部分其實都會再次轉租給奧爾良城的其他探險隊，這也是他們紮根奧爾良城的福利。」
柳白聽罷緩緩點頭，自家那位姐姐在卡娜萊星的地位不低，而衛二十一距離卡娜萊又這麼近，能在鬼市擁有一番勢力並不奇怪。
但柳白好奇的是承租兩個字，建造這麼一座地下賣場，讓所有人千里迢迢趕來參加鬼市交易，這可不是一般勢力能做到的。
「鬼市的主人花費心思建造這座地下交易市場，不至於光收租金吧，他們是不是也有鋪子？」
聽到柳白又有新的疑問，兜兜抿唇搖頭：「少爺，您看到的所有地下建築，都不是鬼市主人建造的，就像我們的這些商鋪，全都是很早以前其他租客建的。」
租客自己建？
如果說自己裝修檢修柳白還能理解，可地下賣場都得自己建，那幹嘛要付租金？
總不至於，非得跑來這裡交易？
柳白正想問這主人究竟是何方神聖，馬丁卻搶先低聲道：「少爺，鬼市有規定，不論是誰都不得在此地談論鬼市主人，當然，在其他地方最好也別多問。我們不需要知道此地主人是誰，因為他不會來干涉我們正常交易。」
見馬丁說的神秘，兜兜也一個勁點頭，柳白放棄追問此地主人的念頭，轉而開口：「為期五天的鬼市交易，維持秩序由誰負責？也是我們自己嗎？」
「秩序？」
馬丁聞言，瘦長的臉頰上掛起一絲諷笑：「奧爾良城的小少爺，你可能還沒明白我之前所說的那些話。這裡被稱為鬼市，你竟然想在這找到秩序？」
「從現在開始，最好收起你的天真，否則我怕我回去沒法向柳老大交代。」
馬丁說完，三人也剛好來到奧爾良城商鋪的中央位置。
屬於柳菀的奧爾良城主店，就在三人右側。
光面積，比旁邊商鋪大了三倍不止。
眼見馬丁自顧自的走向一位快步迎出的胖老頭，兜兜指了指對面說道：「少爺，我們住那邊。」
柳白默默頷首，和兜兜一同轉身。
轉身的剎那，他注意到胖老頭撇了他一眼，但對方明顯沒有過來見禮的意思，柳白自然不會主動往前湊。
「這些人，應該不歡迎我吧。」
「他們不是不歡迎，是不信任少爺，這群人會認同大人，但不代表也會認同您。」
聽到兜兜說出的大實話，柳白腳步稍頓。
「那你呢？」
「我？無所謂呀，鬼市業績和我可沒關係。」
兜兜當下眨了眨眼，隨後道：「但少爺的安全和我有關，所以請您認真考慮一下馬丁執事所說的話，這裡是鬼市，不是奧爾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