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繼續醫院

一大清早，小水就在開始在廚房裡乒乒乓乓地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待在客廳里的切原聽得心臟一顫一顫的。他忍不住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去偷窺一下，裡面的小孩正專心致志地做著手上的工作，頭也不抬一下。

沒出什麼意外就好。切原樂天派地想著，便又回到客廳里看電視去了。

大半個小時過去了，裡面的聲音輕了下去，小孩拖著拖鞋啪啦啪啦端著一個盤子過來了。

「這是恰比，可是最受女孩子喜歡的玩具呢！」小水將做成恰比形狀的小餅乾遞給切原，「可愛吧？」他亮晶晶地黑眸認真地盯著他，像是在等待他誇獎一樣。切原努了努嘴巴，沒有講話，一分鐘過去了，小水還是執著地望著他。

切原被盯得發毛，只好隨便說了一句，「咳，做得不錯。」

小水便滿足地收回目光，然後用小袋子滿滿裝了一袋遞給切原，「這些全部給你吃。」

切原受寵若驚地接過，這小子怎麼突然對他這麼好，該不會有什麼事情要求他吧？他有種拿人手短的感覺了，便清了清喉嚨說道，「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沒事啊。」小水搖搖頭，又歡快地將剩下的小餅乾裝進小袋子，滿滿裝了兩個。「下午要去東京探病，剩下的這兩袋分別給幸村哥哥和忍足前輩好了，可以不用花錢買禮物了。」

這樣就省錢了，我真是聰明啊！小水十分高興地想著，周身像是飛舞著一朵朵的粉紅色的小花朵。

「你要去東京？」切原從袋裡拿出一塊小餅乾塞進嘴巴里，嚼嚼咽下，還挺好吃的，「那個忍足還沒好嗎？嘖，真夠弱了！」

「你嘴巴真壞，忍足前輩都受傷了，所以今天還是要去的。」小水將裝好的兩個袋子放進小書包裡頭也不抬地說道。

「哦，那一起去吧，我們今天也要去看部長的。」再掏出一塊塞進嘴巴里。

「好。」

幸村生病之後，網球部的成員也會時不時去看看他，有時也會捎上小水。小水自從上次聽仁王講起幸村的妹妹之後，更加自覺配合地跟著大家一起去探病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的緣分太淺，小水在幾次探病中竟一次也沒有遇見過幸村妹妹。

仁王為此特文藝地說了一句，「也許是你的誠意還不夠，感動不了上天。」結果被眾人踹之，反觀小水倒是一臉失落。

幸村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對待仁王不由得笑得更加燦爛了，「作為部員而言，竟然還要操勞我妹妹的未來實在太辛苦了。」身為哥哥的他實在很慚愧呢！

「不辛苦，不辛苦。」被部長大人越加溫柔的笑意寒到了，仁王忍不住倒退一步擺手說道。

「不辛苦啊？是因為最近的訓練強度不夠吧，馬上就是全國大賽了，大家這樣輕鬆下去真的沒問題嗎？真田？」幸村側過頭，臉上顯得有些擔憂。

看到他的表情，仁王知道他的報應來了。

「立海大沒有死角，回去后仁王的訓練加倍。」真田立刻附和道。

果然是這樣！仁王淚目了。

柳生了解地拍拍他的肩，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仁王君。

小水拿出一大早就準備好的小餅乾送到幸村面前，紫色的透明塑料袋，用更為深沉的深紫色的線包裝著，裡面金黃色的餅乾若隱若現，非常勾人食慾。幸村笑眯眯地道謝。

見狀，仁王似乎又活過來了，竄到一旁打趣小水，「這麼快就知道討好大舅子了，立海大的教育沒有白費啊。」

切原覺得，有時候仁王前輩真的挺會找死的。

小水沒有回應仁王的打趣，反而看了幸村幾眼，小手糾結在一起，一臉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模樣。

「小水，怎麼了？」幸村略帶關切地問道。

「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小水不好意思地問道，在得到幸村的頷首之後，連忙又加了一句，「幸村哥哥一定要認真回答哦。」

「呵呵，一定。不知道小水要問什麼問題呢？」

「幸村哥哥，如果你妹妹做錯了一件事情，你會原諒她嗎？」小水緊張兮兮地望著他的反應。

「……會。」幸村望了小水片刻，才答道。不管羽音做錯了什麼，他都會原諒她，因為她是他唯一的親妹妹。

「如果別人不原諒她，你會不會幫助她？」小水再問。

「當然，如果她真的做錯了某些事情，我希望她能認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唔，也不是故意的，那只是意外吧……」小水喃喃道，以姑姑的狀況而言，絕對不是故意而為之，一切都只是太巧了而已。「是不顧一切的幫忙嗎？」

「……是。」問這些做什麼？幸村沉思地望著孩子焦急的臉色。

病房裡的其他人也是一臉茫然地望著兩人玩『一問一答『的遊戲。

「為什麼？」小水追問。

「因為……我是哥哥吧。」幸村淡淡地笑著，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臉上帶著溫柔的寵溺神情。

「果然是這樣，身為哥哥怎麼會捨得妹妹受傷呢，店長果然在騙我，爸爸怎麼會對姑姑袖手旁觀！」得到答案的小水氣呼呼地想著。不過有一件事他倒是說對了，現在自己就算是回尸魂界，也只是打草驚蛇。如果將姑姑的事弄得更糟的話，那就全部玩完了，所以自己一定要想個完美的計劃才行。小水握拳想道，身後似乎還有熊熊烈火燃燒著。

「小水，小水，你怎麼了？」幸村伸手在小水眼前搖晃了一下，看到他回神才笑說道，「怎麼問著問著就發獃了？還有要問的嗎？」

「沒有了，謝謝幸村哥哥。」小水有禮貌地說道。

「我可以問一下小水為什麼要問這些問題嗎？」幸村笑著望著小水問道。

小水望天，該怎麼回答幸村哥哥呢，「因為有個朋友的妹妹做錯了事情，弄得大家都很擔心，所以我幫他問問看。」黑眸滴溜溜地轉動著，停落在某個地方。

是撒謊的吧，太明顯了！眾人抽著嘴角望著小孩。

「小水的朋友似乎都很不一般，就像那天來找你的男人，感覺很神秘的樣子。」仁王甩動著銀色的小辮子目光灼灼地盯著小水。「能不能介紹給我們認識一下，小水的朋友當然也是我們的朋友了。」

「是啊，他還帶著一隻詭異的黑貓。」丸井介面。

那天的事情，網球部的人幾乎都看見了，當那個穿著怪異的男人來找小水時，小水的樣子變得竟有些嚴肅。就像第一次一樣，那個男人也是如此突然出現，帶著連警察也查不到的消息小水姑姑的下落，然後將小水從他們眼皮下帶走了。

小水冷汗，備受矚目讓他很有壓力，不由得眼光四處亂飄，當看到幸村邊上的小餅乾時，他心中一喜，「啊，忍足前輩的餅乾也在我這裡，我先拿去給他吧。」話音剛落，小水就邁起小短腿打開房門衝出去了。

逃走了！

餘下的人面面相覷。

離開幸村的房間后，小水才鬆了口氣，太可怕了，居然那麼多人圍攻他一個，如果被套出話來就死定了。小水撇撇嘴，現世的人都很腹黑，他要小心點才是。點點頭然後深吸一口氣，先去找忍足前輩吧。

走到忍足病房門口的時候，小水準備從包里拿出另一袋打算給忍足的餅乾，沒想到卻看到靜躺在一旁的記憶轉換器，他放開袋子轉而拿起轉換器深思，要對忍足前輩使用這個嗎？

但是忍足前輩已經答應自己不會說出去了……

小水苦惱地站在忍足門口，到底用？還是不用？

第一次來現世果然是沒經驗啊！

正在這時，房門卻從裡面打開了。

忍足侑士一低頭便看到小水皺著張臉站在自己面前，似乎在想些什麼。

「怎麼不進來，反而站在門口？」

小水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深深地嘆了口氣，「你不懂的。」

「你說了，我不就懂了。」忍足將小孩帶進病房，安撫他坐下。

「你不是要出去嗎？」小水想站起身。

「呆在病房裡太無聊了，本來打算去天台吹吹風的，不過小水來了，我怎麼還會無聊呢！」忍足勾起嘴角，笑容似乎充滿了誘惑力。「小水到底在苦惱些什麼，不能告訴我嗎？也許我也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把你的記憶消除罷了，小水在心裡嘀咕著。

「我以為我們一起經歷過生死了，應該無話不談才是。」他神色憂鬱地望著小水，顯然對小水的隱瞞心情低落。「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

「呃……」忍足的話瞬間讓小水陷入無限的罪惡感之中，然後的然後就理所當然地炸毛了，「我才沒有這樣想，我們十一番隊的人可是最注重友情的了。」

十一番隊？

忍足又捕捉到一個新名詞。

小水想了想還是決定將事情告訴忍足好了，但是先將要消除他記憶這件事瞞下來，便告訴忍足浦原喜助已經知道他的存在，同時也知道他擁有靈力這件事了。

聽完以後，忍足開始問話，「你說的浦原店長也是死神嗎？」

「以前是，現在他在現世經營一家雜貨店。」

「……他工作的跳躍性真快，從死神到雜貨店店長。」忍足停頓了一下，才感慨道。

「其實浦原店長是個很浪漫的人。」小水看到忍足的表情忍不住替浦原喜助開脫，怎麼能把一個感情那麼專一的男人看成一個普通的奸詐小商販呢。「他是為了感情才放棄了自己的事業……」

「什麼意思？」忍足問道。

這種狀況不八卦一下似乎顯得自己不敬業！他心付。

「他以前可是我們那裡的隊長，後來為了愛情跟某個貴族女人私奔到現世生活了。現在開了一家小小的雜貨店養活一大家子，家裡還有兩個年幼的孩子，他們雖然貧困，但是家庭很幸福。所以，就算現在他沒有了當初的權勢，你也不能看不起他。」小水鄭重地說道，「他這種精神值得我們學習。」一個男人用自己的雙手撐起了一個家庭，多麼帥氣的一句話。

「……隊長私奔了，你們也樂觀其成嗎？」忍足驚奇，領導人都跑了，還能這麼樂觀，尸魂界的人倒是很不簡單啊！不，不應該說人了。

「這是為愛情的奉獻，我當然支持他了。」小水奇怪地看了忍足一眼，就算不喜歡店長的為人，但是他的這種精神還是值得學習的，他以為忍足前輩應該比他更了解這種感受才對，沒想到他竟會問出這麼膚淺的話，真讓人失望。「只是其他人都很死板不肯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喪氣地說道。

這樣才是正常的吧！忍足心想說。

「不過他跟你的心情不好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