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挺有料嘛
游蘭慌忙躲閃,那杯滾燙的咖啡沒有潑在她的臉上,卻全部倒在她的胸口。
灼熱的感覺伴隨著極端的痛楚一股腦得湧入胸腔,撕心裂肺的感覺讓她痛不欲生,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她想起身連腳都開始不聽使喚。
游蘭幽怨的眼神瞪著面前毒如蛇蠍的女人,拳頭已經握得緊緊得,強忍著沒有讓自己發出半點痛楚的聲響。
「快來看看小三長什麼樣,就是她。專門搶別人的男朋友,搶到之後還不好好珍惜,大家快來拍幾張照片,轉到朋友圈裡傳死她。」
潘越瑤又開始故技重施,顛倒是非黑白。還真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掏出手機拍照,幾個服務生也過來湊熱鬧,很快便圍了一群人。
「讓開……」氣勢恢宏又充滿壓迫感的聲音從眾人的頭頂響起,人群彷彿被這種震懾力嚇住,不自覺得就散開一條路讓來人大步流星得走到游蘭的面前。
游蘭的額頭已經沁出了薄汗,她微微抬頭正好迎上男人心急如焚的眸光。
程泓銘今天穿得不是外賣小哥的衣服,換了身非常合體的深色西裝,胸前的銘牌好像寫著大堂經理幾個字。
游蘭疼得氣若遊絲,卻依然用手強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原本白皙透紅的小臉變得有些慘白。
程泓銘在眾目睽睽之下,上前打橫將她抱進懷裡,回身時語氣陰冷的吩咐身邊的服務生,「告訴保安部,留存剛才大堂的監控視頻。」
「胖丫頭,你怎麼樣?」程泓銘眉心蹙得厲害,好看的五官緊緊得綳著,語氣里透出的心疼恨不得要替懷裡的女人去承受。
「我……我不去醫院。」五年前母親去世的那晚,她患上了醫院恐懼症,這幾年來都絲毫聞不得來蘇水的味道。她像只無助的小貓,蜷縮在程泓銘寬宥又溫暖的懷中,那種安全的感覺神奇得消減著胸口的痛楚。
「我知道。放心,有我。」程泓銘的聲音溫柔到了極致,讓她想起了那個雨中的夜晚,他在她最困頓、最落魄的時候神祗般降臨,將她從困厄中救贖。
程泓銘讓身後的同事開了間套房,很快就將她放在套房的浴缸里,冰涼的液體如柱般傾瀉下來,他暖暖的聲音里含著深深的關切,「很快就會好的,你忍耐下。」
游蘭胸口的疼痛感開始變得不那麼尖銳,他靠近她的感覺像是劑良好的創傷葯,溫暖中帶著絲絲的清涼。
他把她從浴缸里抱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人遞了藥箱進來,他小心翼翼得把她放到真皮座椅上,俯身上前:「既然你不想去醫院,就要相信我這個業餘醫生。你放心,我在戶外運動的時候,經常需要自救,這點傷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
程泓銘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要解開她襯衣的扣子,游蘭像是條件反射般握住他的手指,雪白的臉上飛起了紅暈,擰巴著好看的黛眉淺淺得開腔道:「你……你要幹嘛?」
那天在他的公寓里被檢查傷口是在她醉得人事不省的狀態下,又是大晚上的,她當然沒有任何的不自然。可是現在光天化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還要給她脫衣服,游蘭實在是有些羞赧。
「乖乖的,把我當成醫生。」程泓銘緩緩得把她的手指撥開,輕巧的手指像是對待珍寶般,一顆一顆得落著她襯衫上的扣子。游蘭露出白色的香肩,胸口處有巴掌大片的紅暈,是剛才那杯熱咖啡燙到的地方。
程泓銘動作嫻熟得用醫用藥布輕拭去周遭的水珠,棉簽蘸著紫色的藥水點點塗勻在傷口的地方,游蘭的手慢慢得攥成粉拳,他眼中的餘光注意到她隱忍的動作,緩著聲音道:「很快就會好。」
他小心翼翼得給她上完葯,又用紗布包好了傷口,重新把準備好的白色襯衫套在她的肩膀上,細緻入微得把扣子悉數系起來,生怕觸碰到剛剛包紮好的地方。
游蘭感覺自己的胸口有絲絲清涼在彌散,疼痛的灼熱感開始變得不那麼尖銳,不知道他給上的什麼藥效果還真是立竿見影。
男人雙手分在椅子的兩側,居高臨下得盯著她出神,唇角慢慢勾勒出玩味的笑,「你還……挺有料的。」
游蘭的腦袋反應了幾秒鐘,才明白過來他說得是什麼,舉起粉拳的時候不小心扯動了傷口,嘴角忍不住吐出「嘶嘶」的聲音。
「怎麼樣?我看看。」程泓銘心急得要再次解開她的衣服,「沒事」,游蘭剜了他一眼,虎口處按住了衣領,她才不能讓他再佔便宜呢!
「你前幾天不還是雲臻酒店的外賣小哥,這才幾天搖身一變成了服務生領班了?」游蘭抬眼盯著他胸前的銘牌,還是那三個雋秀的小字,名頭卻已經成了大堂經理,這完完全全不符合正常的升職程序。
「人事部總監慧眼識珠,認為帥成我這樣當個送外賣的小哥簡直可惜了,為了裝潢酒店的門面,我破格升為大堂經理。」
程泓銘嘴角微微上翹,挺直的身板確實像時裝雜誌上的男模。
「切!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就沒見過像你這麼自戀的人。」游蘭給了他記白眼,蹙著好看的黛眉從真皮座椅上起身,她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遲到了,說了聲「謝啦」就匆匆忙忙得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男人搶先一步擋在門前,游蘭抬眸正好撞進男人深情款款的眼神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鼻息可聞。
某種莫名的情愫在程泓銘的心中散開,他微微低頭好好得打量眼前的小女人,肌膚雪白、長發如段,小臉有點嬰兒肥,忍不住伸出好看的手指在她的小臉蛋捏了下,「胖丫頭,剛才的燙傷雖然沒有傷到肌理卻也要好好的注意休息,我開車送你回去。」
游蘭打掉他的手指,假裝慍怒得瞪圓了鳳眼,「都警告過你了,不要再叫人家胖丫頭,我有名字游蘭。翩若游龍的游,蕙質蘭心的蘭。」
「翩若游龍,蕙質蘭心。呵呵,胖丫頭,你還真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程泓銘的唇邊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喜歡叫她胖丫頭,喜歡故意逗她,這種感覺二十六年來從未有過。
「你……讓開。」嘴長在別人身上,他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只是距離這麼近多少有些不自然,她緋紅著臉頰要將他推開,程泓銘怕再次扯動她胸口的傷,還沒等她的手落下就輕巧得躲開了。
游蘭走在鋪著紅毯的長廊中,雲臻酒店富麗堂皇的裝飾讓人眼花繚亂,清一色的服務生也確實是男帥女靚,不過剛才程泓銘站在中間分分鐘就把他們給比了下去。
游蘭走出雲臻酒店的門口,一輛純黑色的賓利慕尚穩穩得停在她的面前,身後的程泓銘繞到她的身後把車門打開:「胖丫頭,你想去哪?我送你。」
「這……這是你的車?」游蘭舌頭都開始打結了,這輛車還是限量版,十個大堂經理十年的工資也不可能買得起。
「呃,跟一個VIP的客戶很熟,他的車借給我開的。」程泓銘輕描淡寫得一帶而過,游蘭「奧」了一聲,免費的豪車當然是不坐白不坐了,游蘭堅持要去上班,車子沿路平穩得開到盛世酒家的樓下。
盛世酒家是專門銷售各種酒類的企業,本來憑著游蘭的學歷是根本不可能被錄用的,是「黑面神」裴大總監」破格讓他成為營銷員。
游蘭忍著胸口的痛楚一路小跑著擠進快要裝滿人的電梯里,又風風火火得從裡面闖出來,摁到指紋機的時間還是遲了三秒鐘,眼見著三百元大鈔就從指縫間溜走了,資本主義剝削小員工果然是吃人不吐骨頭。
辦公大廳里一群人圍著文鈺的電腦議論紛紛,聽到游蘭走進來的聲音,卻突然做鳥獸狀散開了。
有的捂著嘴偷笑不止,有的裝模作樣得看自己面前寫的策劃案,文鈺卻不躲不避,唇角扯著嘲弄的笑意,像是只驕傲的孔雀走到游蘭的面前,「上到總監下到職員,雖然大家都瞧不上你,可我依然把你當做勁敵,現在看來實在是抬舉你了!」
游蘭隸屬於盛世酒家銷售部,原來的銷售主管因病離職,而剛進公司不到五個月的文鈺卻成了銷售主管最佳人選。因為銷售部不同於其他部門,不看資歷和年限,只看你的銷售業績,說白了就是到底給公司創造了多少的銀子。
文鈺長得高挑白皙,身材也是男人喜歡的S形,臉上刮著好幾層「膩子」,在男人喜歡的場合里得心應手,所以這五個月給公司帶來將近二百萬效益。
職場的關係很複雜,大家都喜歡貼近炙手可熱的,游蘭不願在這個節骨眼兒生事,於是就想繞開眼前這堵「礙眼」的牆。
文鈺卻不依不饒擋住她的去路,聲音也比剛才抬高了幾十分貝,恨不得隔壁部門的人也能過來看熱鬧,「我說你上個月怎麼能銷售掉二十多萬的芝華士,原來你私下的生活這麼糜爛,專門喜歡給別人當小三。平常裝的人畜無害,現在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吶!」
小人天天有,今天特別多,游蘭索性也不躲了,抬頭目光犀利得與她對視,聲音平和卻絲絲入扣,「我有沒有當小三,時間會證明一切,清者自清,我懶得跟你這種人分辯。」
「懶得分辯,有圖有真相,我看你是無話可說吧!」文鈺不依不饒。
游蘭像是想到了什麼,莞爾一笑卻頗有氣勢,「我那二十萬賣給的是育才女董事林鸚,誰不知道你那二百萬是跟別人睡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