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逛街

今天洛克收到消息，也正是半個月後他們營需要抵達恩特爾城前的賴摩薩小鎮。戰事已經拖的夠久了，軍部下了嚴令要求半月後攻下恩特爾成，徹底瓦解夏爾洛的有生力量。

傍晚，洛克叫來了漢斯，交代了一番后，漢斯帶著一隊士兵離去。

深夜的吉薩鎮如同鬼域一般，陰陰沉沉，到處都是破敗的房屋和倒塌的建築，只有若有若無穿出的熙索聲證明，這座小鎮還有人活著。

哈根最近過得很滋潤，沒想到他的妻子能傍上一位大人物，順帶著他也水漲船高。他以前就是個開酒館的，別的不會，察言觀色的本領不差。早就看出了夏爾洛的落敗，投靠了福斯坦人。但自己沒啥屏障，被福斯坦利用了就一腳踹開也屬正常，不過現在不會了。哈根信心滿滿。

哈根醉醺醺的走在吉薩鎮的路邊，他這是去他的一個情人家，戰爭雖然摧毀了一切，但對於他來說還是不壞的，至少他過得比別人好。夜晚的道路總是磕磕絆絆的，哈根已經被絆倒一次了，他罵罵咧咧的繼續走著，周圍的一些乞丐、難民被他隨意踢打。

突然，一個黑影撞了上來。「你踏馬沒長眼啊！……」哈根怒罵道，但緊接著沒了聲音。月光照射過來，露出了黑影雄壯的身軀，手持短匕的漢斯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喉嚨口被扎了一刀的哈根。

「嗬嗬……」哈根睜大了雙眼，指著黑影想說什麼，最後頭一扭沒了生息。

黑影背後出現了一群人，他們快速的清理現場，最後在夜色中黑影以及那一群人都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個無頭的軀體。

周圍的乞丐、難民慢慢的聚攏在一起，再觀察到周圍沒有危險后一擁而上，搶奪著軀體上為數不多的衣物。

一個乞丐笑容滿面的從軀體的某個地方掏到了一枚硬幣，但很快被另一個更強壯的乞丐搶走，爭搶過後，最後地上空無一物。那半截屍體也不知被人群踢到了哪個角落。

在吉薩鎮的某個地下室里，幾十個面黃枯瘦的人聚集在這裡取暖。地上只燃燒著一堆並不大的木材，周圍人大多隻穿著一兩件單薄的粗布。這裡有男有女，也有老有幼。

漢斯一行人出現在這裡，看到的就是這一副情形，這種事他們看的多了，也沒有多大感覺。

這裡的人似乎有不少人認識他們，一驚而起，但更多的是害怕和彷徨。一消瘦中年人站了出來，他似乎是這裡的領頭。

漢斯沒有和這些人廢話，手一拋扔出了哈根的人頭。「這個小鎮的地下世界以後就由你看著了，但每個月的上交要比以前高兩成，不然他就是榜樣！」

中年人似乎還沒消化剛剛得到的信息，驚愕之中說道「大人他，不生我們的氣了？」

「只要你做的好，我們不會拿你怎麼樣。總之要給我們做出成績，不然……」漢斯冷冷的威脅道。

中年人一驚，馬上回答道「絕對比哈根上交的多兩成。」

漢斯冷哼一聲，帶領人離開，沒有多廢話。

中年人看他們人都走了，身體才彷彿掏空了一樣，頹然坐下。「大哥，我們這次發了，」周圍的小弟們都激動的說道，老人和婦女也露出了笑容，只有孩子們懵懵懂懂的看著這些大人。

中年人就是當初搶劫夏茜酒館的那一群人。當初被洛克他們教訓后，他們就過的很不好，後來洛克當了中隊長，就有更多的人想找他們茬。

中年人曾經是個小商人，有一點頭腦，不然也不會是這一群人的頭領，他一直希望能代領他們過上好日子，就算是手段不光彩也無所謂。

這裡的難民都是一個鎮子出來的，夏爾洛因為戰爭失利，國內山賊橫行，他們是逼不得已逃難過來的。中年人當初就是沒有出路選擇搶劫的，那時也只有夏茜的綠棕櫚酒館還在營業。

也是那時候他惹上洛克這個煞星。那段日子他們這群人餓死了好幾個老人和小孩，沒辦法這就是活法，他也不敢遷怒洛克。現在有機會過得更好雖然是黑勢力，但能過得更好，管那麼多幹嘛，即使是仇人給予的機會也不能放棄。

中年人打算好好乾，千萬不能落得哈根那個下場。

法蘭斯城停止了士兵「巡邏」后城裡終於安靜了下來，街面上一些夏爾洛人開始走動，但他們仍然畏畏縮縮的，似乎是忘不了城破時福斯坦士兵的蠻橫。

對於夏爾洛普通平民，福斯坦士兵還是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的，因為沒必要。

洛克和夏茜走在法蘭斯城間感受異國他鄉的城鎮風味。夏茜以前也沒來過法蘭斯城這種大城市，對於大城市的好奇比洛克還甚。只是這時候街面上沒有什麼繁華的景象，為數不多的鋪子也是洛克他們營和喀什爾男爵他們營的商隊開的，賣的也只是糧食。

這種店鋪什麼都收，首飾、硬幣、戰場上撿的武器盔甲都能換糧食，糧食只有一種叫煤餅的吃的。這種食物呈黑色表面有碳色顆粒，所以被稱為煤餅。如果說糠栗餅是用穀物雜糧的皮殼所做，那麼煤餅就是用做完糠栗餅的鍋底做的。這東西連老鼠都看不上眼，但這個時候卻被夏爾洛人趨之若鶩。

洛克吃過煤餅，那東西吃下去喉嚨口又干又澀直冒煙，吃多了會肚子疼，沒有一點營養，連續吃幾天的話會四肢無力。如果說糠栗餅有時候會客串一下馬匹的糧食的話，煤餅是萬萬不能的，除非你想要軍隊里的馬軟弱的駝不動東西。

夏爾洛人也不是傻子，但他們沒辦法，尤其是他們這種「城裡人」，如果說類似吉薩鎮的那種鄉下，人們還能在田裡，在樹林里找到吃的，但在城裡，除了種了幾個果樹的院子，你別想找到一點吃的。

販賣煤餅的大多數他們營的商人都認識洛克，對洛克報以一笑，算是打招呼了。而喀什爾男爵那邊的商鋪，看場子的人恰好有一個就是那天和洛克喝酒的西恩。

「洛克大哥，你怎麼有空來這了？」西恩正在教訓一個難民，應該是餓得發昏，搶糧食了。

洛克的確是一個奇怪的中隊長，別的中隊長平時要不是在自己的住處修鍊或者快活，要不是就去男爵或者別的中隊長那裡走動，只有洛克彷彿無所事事，整天要不是在街面上和下層士兵廝混，要不就是瞎轉悠。

用傑爾森的話說就是「洛克畢竟還年輕，沒有適應中隊長應有的生活。」

用索隆少爺的話說就是「洛克喜歡熱鬧。」

但只有約夏克大叔說得最准「洛克在用自己的能力發展。」這話說的太邪乎，聽過的人沒幾個明白。

洛克常年累月在外，十四歲就在死人堆里打滾，他比誰都想過上好日子，比誰都想享受。但常年的生不由己，給了他深深的憂患意識。他想盡一切的發展自己。

其餘中隊長選擇向上，向上爬，拉攏同級別的，攀附更高級的。而洛克雖然也懂這些，但以前畢竟很少接觸，還沒有適應這種狀態。但他沒有氣餒，而是選擇了另一條道路。

他相信，現在就能是小隊長人，將來再差也不會混的太慘，現在對自己沒用，將來呢？不要否定任何一個人的價值。

所以他與非自己中隊的小隊長打成一片，甚至與喀什爾男爵手下的小隊長也有幾個好交情。所以他選擇他們營沒人看得上眼的吉薩鎮的黑勢力，現在雖然能孝敬的錢比較少，將來呢？吉薩鎮是過往交通要道，他不信這個小鎮會發展不起來。

「出來隨便看看。」洛克摟著夏茜的腰肢說道。

「這就是嫂子吧？洛克大哥你有眼光。」西恩說完，朝後面的一商隊夥計喊到，「達克，你小子昨天收的那個銀鐲子呢？拿出來給嫂子。」

一機靈的小伙答應一聲后，從商隊中跑出，恭恭敬敬的遞給了洛克。洛克把玩一番后，給了早已按耐不住激動的夏茜，這是她的第一件首飾，也是最珍貴的一件。

說實話的確是精品，比起那天從二道販子克比箱子里翻出的別的收拾都要好上一點。洛克拍了拍西恩的肩膀。

夏茜早就對同住一院的格蕾絲等人的首飾羨慕不已了，格蕾絲脖頸上的藍寶石，拉菲手腕上的金鐲子，在她看來都是那麼的精美。

夏茜歡快的把玩著手中的鐲子，洛克感覺是不是平時虧待了她。洛克想起了那天從那二道販子手中拿到的鐲子和耳環，他本來打算將來送給姐姐的。夏茜喜歡，就先給她吧。

既然夏茜已經有鐲子了，洛克就從懷中掏出了那一對耳環，遞給了夏茜。

「喜歡嗎？」洛克把耳環放在夏茜手中。

如果說那個銀手鐲是首飾中的貴族，那麼這枚耳環就是首飾中的皇族。優雅的弧度，精美的鑽石，構成了這一對極品耳環。

「喜歡！」夏茜激動的親了一口洛克，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眼光，她越來越覺得當初選擇這個比她小的弟弟是個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