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鋼琴精通

清晨，濱海大學西校區，凌雲閣二樓203。

陸寒在天還沒亮時就起床了，他坐在下鋪韓載風的床上，手裡拿著一個紅色的蘋果陷入沉思。

「這個蘋果是怎麼來到現實里的呢？雙向儲物木箱？」

聞起來是蘋果的味道，用手一掐也出水。

韓載風起來上廁所，瞥了一眼陸寒，嘀咕道：「這麼早起來吃蘋果啊。」

「才幾點？」

韓載風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鐘，凌晨四點……

從廁所出來，韓載風又道：「合著今天是周六，你真得出去散散心……」說完，又上床睡了。

陸寒沒吭聲，默默的咬了口蘋果，脆，甜，入口即化，滿口甘甜的汁水。

「食用【天賦蘋果】，雜學天賦隨機選擇中，獲得音律精通LV1——」

「音律精通隨機中，獲得鋼琴精通，口技精通，古箏精通——」

「鋼琴精通曲目隨機中，獲得《致愛麗絲》《升C小調第十四鋼琴奏鳴曲》《夢中的婚禮》曲目精通——」

「口技精通曲目隨機中，獲得貓叫，狗叫，鳥叫，二胡，小號，吉他，架子鼓，怪獸音，警笛音，水聲精通——」

「古箏精通曲目隨機中，獲得《漁舟唱晚》曲目精通——」

這些信息無聲的在腦海中閃過，腦子裡感受到一股奇異的信息，就好似某一扇天界之門打開了，信息轟然而至……

吃完蘋果，連核都沒剩都吞下去，陸寒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從此真的不同了。他撅起嘴巴隨口一吹，「啁啁啾啾啾」發出幾聲鳥鳴。

如同林間的小鳥嘰嘰喳喳，在晨曦中飛躍如精靈，聲音婉轉靈動，真如黃鶯出谷。

「哪來的鳥……」舍友韓載風翻了個身，把頭埋在枕頭下面繼續睡。

陸寒起身走出宿舍門，來了興緻，到了走廊又學起「汪汪汪」的狗叫，一時間二樓群狗沸騰，好不熱鬧。

隔壁宿舍戴眼鏡的學霸恰好出門去自習室，目瞪口呆的看著陸寒……

出了宿舍樓，陸寒看到眼前又出現光屏，上面寫著：

【每日任務：晨跑兩萬米】

【獎勵：幻想幣+3】

兩萬米！

相當於從校門口過了奧帆中心再到洲際酒店那邊！

由於長久疏於鍛煉，早晨又是空腹，這樣高強度鍛煉可能會使得身體受損。昨天的一萬米，腰酸腿疼了一天，已經夠要命了。

周六，晨跑的人不多，陸寒也不多想了，直接跑起來。

保命起見，把昨晚升級得的1點自由屬性點加到【體質】上，這樣數值從8升到9。

【體質：指生物細胞機體新陳代謝功能，影響對外部環境適應力，抵抗力】

腦海中閃過一絲信息，對於這個解釋，陸寒也瞬間明白了。說通俗點，如果【體質】數值高，那若是一場寒流來了，體質數值低一點的會感冒，而高了就會抵抗掉。或者是冬泳之類，數值低了，貿然下水會引起感冒發燒。

跑步重要的是節奏，最難的是孤獨。

萬米長跑尚在普通人的練習範圍之內，而兩萬米，已經算是對身體的極限挑戰。

在過了一萬米時，額頭上已經汗如雨下，擦掉后馬上會再出汗，身體發熱，越來越熱，即便是穿的短衣，也都被汗濕透。手機計步器顯示到一萬四千米時，陸寒就像火鍋里撈出來的水晶餃子，渾身濕噠噠，路上不明情況的群眾紛紛行注目禮。

這種長跑，節奏很重要，步子的節奏，呼吸的節奏。如果呼吸亂了，胸膈膜會很疼。

陸寒以前是跑過一萬米，但是這兩萬米是第一次跑。最後的五千米，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雙腿灌鉛」。

凌晨四點半出了校門，開始跑，到七點鐘，到達洲際酒店附近。

【任務完成，獲得幻想幣+3】

信息一閃而過，陸寒直接癱倒在地，爬到路邊的海灘上，仰面躺著除了喘息一句話也說不出，腦子也是空白的，只聽到不遠處海浪「嘩啦嘩啦」的聲響。

看著藍天白雲，有點天旋地轉……

回到宿舍，已經是上午九點多，若不是肚子餓的受不了，陸寒能在沙灘那躺一天。

洗了澡，換了衣服，手機在桌上嗡嗡震動。不用看，也知道是唐姨來的信息，催自己去她家吃飯的。這是每個周末的日常活動了。

在宿舍打遊戲的韓載風看了看時間，頭也不回道：「你唐姨又讓你去了吧，嘿你小子，多和他們家的冰山美人親近親近多好。」

韓載風口中的「冰山美人」是唐姨的女兒韓放，今天19歲，在濱海的海洋大學讀大一。韓放是那種沒什麼人類感情的人，剛接觸時，你會覺得她與常人無異。但是接觸越久，你會覺得她與人交流時態度冷淡，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韓載風在陸寒手機上看過照片，就總拿這個打趣。

事實上，陸寒自己也挺無奈的。自己一個人來濱海市上大學，還偏偏就是母親當年的一個好姐妹在這裡，這個好姐妹還偏偏有個漂亮女兒。這都跟小說里編的一樣，事實上，這兩年幾本比較火的小說還都有這個劇情。

唐阿姨家是在麗景山莊，靠海邊比較近的一個高檔小區。陸寒每次是真不愛去，跟現在的自己家條件差距太大，到那總是不自在。關鍵唐阿姨和韓叔叔都還挺熱情的。

嗡嗡！

打了個車，還沒到麗景山莊小區門口，老媽又來微信叮囑：「去你唐阿姨家了嗎？記得帶東西，不要空手，要有禮貌。你和小放年紀相仿，多聊聊學習上的事。」

陸寒回了個「知道啦」的表情包，拐進小區外面的底商，在一家水果店買了一袋水果。一些基本的香蕉柚子火龍果之類的就要一百多，對於每個月只有一千塊生活費的陸寒來說，數目不算小。

拎著東西往小區走去。每次來之前，唐阿姨都和保安辦公室打好了招呼，所以很順利。

早晨的兩萬米，帶來的體能損耗，遠不是在沙灘上躺兩個小時就能恢復過來的。身體上下，無一處不酸痛。所以，到了唐姨家裡，就直接找地方葛優躺休息了。

這個戶型有240多平米的平層，四個卧室兩個客廳，進來跟迷宮一樣。這個點，家裡就唐阿姨一個人，在廚房準備吃的。

「唐阿姨別忙了，中午隨便吃點就行……」陸寒虛弱的喊道。

唐姨端來果盤，笑道：「都是家常菜，你先吃點水果看會電視，韓放和他爸去箭道館玩了，一會兒就回來。」

「陸寒，看你蠻虛弱的來，身體沒事吧……沒發燒吧？」唐姨言辭關切，過來用手背試了陸寒的額頭。

「沒事，我躺著就好了。早晨跑了兩萬米，歇歇就好了。」陸寒道。

「兩萬米！你這孩子你……你可別學你爸。」唐姨話說到一半吞回去，只道，「快好好歇著吧，今晚別走了，讓你韓叔帶去你做個醫療推拿。兩萬米跑，若是方法不對是很傷人的。」

唐姨碎碎念著去了廚房繼續忙。

客廳採光很好，很大一片陽光照進來，暖洋洋的。陽台窗戶開著，清涼的海風穿堂而過，空調都不用開，即便是盛夏八月也很舒服。

陸寒躺了一會兒，又到陽台上看海景，兩米寬的陽台上一角放著鋼琴。

哆唻咪發嗖拉——

陸寒坐過去，很自然的就把手放到琴鍵上，手指的骨關節突出，如手中握一枚雞蛋，五指自然地站立在鍵盤上。手指第一關節垂直於琴鍵，指尖的最前端觸到琴鍵。

清晰透亮的音符發出，清脆悅耳。二話不說，閉上眼睛就彈了一首《致愛麗絲》。

海風中，琴聲叮咚如泉水。

1810年，一個名叫特蕾莎·瑪爾法蒂的女學生拜入當時已經40歲的貝多芬門下，貝多芬很喜歡這個學生，久而久之對她產生了好感。有一次貝多芬在心情非常愉快舒暢的情況下寫了一首《a小調巴加泰勒》的小曲贈給她，並在樂譜上題寫了「獻給特蕾莎」。

1867年，德國音樂家諾爾在德國西南部的城市斯圖加特出版這首曲子的樂譜時，把原名《致特蕾莎》錯寫成《致愛麗絲》。從此，這首鋼琴小品開始以《致愛麗絲》的名稱在世界上廣泛流傳，而原名《致特蕾莎》卻被人們忘記了。

自然而然彈奏著這首世界經典名曲，陸寒想起學校樂理課上老師講的這則趣事，不禁感覺莞爾。而莞爾之餘，在曼妙的琴聲中，又悠然神往二百年前那位音樂大師的神采。

琴鍵上，手指飛舞，指法穩健輕靈，彈琴的人，閉目側聽，神情微醺。

一曲《致愛麗絲》后，又是另一首偉大的鋼琴曲《夢中的婚禮》。這是一首略帶憂傷的曲子，在時快時慢忽高忽低中，慢慢浮現夢中的雪。

城堡，流星，白羽，落雪，時光，教堂，公主，婚紗……

很多情緒，都隨著琴鍵上的光，輕輕揉碎在這海風裡。

客廳里，不知何時韓放和韓叔叔已經回來，站在那裡，並不敢出聲打擾彈鋼琴的人。確切說，是不忍打擾這淺藍色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