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放手
屋內,紫霄閣的奴才跪了一地。鈴鐺雖然知道這不是真的,但還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淚,而且她必須要哭。
韓寧遠抱著梁羽沫坐了整整一夜,直到陽光透進窗戶,他的睫毛動了動,輕輕撫摸著梁羽沫的臉頰。
「沫兒,你瞧啊。太陽已經升起來了。你別睡了,好不好?我發誓,我再也不和你鬧脾氣了!」
懷中的人早已沒了呼吸,就連身子也有些涼意。鈴鐺不能放任韓寧遠這般,要不然這整件事便會耽擱了。
「皇上,您把公主放下吧。如今公主去了,您總抱著她坐在這屋裡也不是辦法啊!」
韓寧遠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在他眼中周圍的一切都不及梁羽沫的一半。
鈴鐺只能對著一旁的向陽求救,說道:「向大人,您勸勸皇上吧。公主已經去了,該讓她安心離去才是啊!」
向陽也知道鈴鐺說的是實情,可是如今的韓寧遠還有誰能勸的動呢?
而紫霄閣的奴才一個個陪著韓寧遠在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了。他們不敢亂動,單憑韓寧遠這樣的表現,便知道這位皇貴妃在韓寧遠心中的重要地位。
鈴鐺好幾次想上前拉開韓寧遠,但是都被向陽攔了下來下來。他害怕韓寧遠情緒失控不小心傷了鈴鐺,無論怎麼說她畢竟是梁羽沫身邊伺候的人。
這件事傳播的很快,第二日清晨各宮的人便知道梁羽沫已經去世的消息。一個個為了在韓寧遠面前表現,各個身穿素衣去了紫霄閣。
但是她們都沒能踏進紫霄閣一步,韓寧遠早已下令任何人不準接近。
鳳棲宮、太后還在想著謝黎的事。嬤嬤聽著宮內發生事,趕忙去找了太后,說道:「紫霄閣那位出事了!」
太后挑起眉,冷笑一聲,說道:「她又怎麼了?自打她回來這宮內便沒有安穩過,整天出一些幺蛾子!」
「太後娘娘,紫霄閣那位去了。皇上下令任何人不準靠近,所以各宮的娘娘都沒能進去!」嬤嬤和太后一樣,心中滿是疑惑。
這梁羽沫一直好好的,跳下懸崖都沒能死,這怎麼突然就離開了?
太後來不及細想,直接奔著紫霄閣而去,向陽站在門外,說道:「太後娘娘,主子說……」
「主子?」太后冷笑,「別忘了,這宮中真正的主子是誰?即使他是皇上,他也是我的兒子!」
向陽身子向後撤了一步,他的身份在太後面前不足掛齒。只是太后前腳剛踏進院子,韓寧遠便已經出現在院中。
「太后,您走吧!沫兒離開了,朕不希望任何人打擾她。」韓寧遠語氣冷冷的,眼眸中已經沒有明亮。
「哼,這樣的女子去了也罷。否則整個都城都要毀在她的手裡,明日便把她下葬了!」
「只是這皇陵除了皇族血脈,其他人不能進去。哀家瞧著隨便找一個地方,埋了罷了!」太后斜了一眼,便離開了。
她來紫霄閣是為了證實這件事是否是梁羽沫的把戲,如今看著果然是真的。屋內鈴鐺已經焦急起來,眼瞧著已經快要兩日了,距離她醒來只有一日的時間了。
韓寧遠並沒有再進屋子,宮中的其他人也都沒有在見過。
這院子守衛重重,趙文瑄他們如果想要弄進來一個屍體並不容易。好在,這宮中有一些受不了的人跳湖自盡。
柳如惜和趙文瑄功力不算差,趁著韓寧遠沒在宮中,便趕忙瞧瞧進入紫霄閣。那個跳湖的丫鬟,身形和梁羽沫大致相似,只要柳如惜那裡不出錯………
「王爺,您先帶著公主離開。這藥效明日就要過去了、只怕在呆下去就要露出破綻了!」
趙文瑄皺了皺眉,說道:「好,這裡就交給你們二位了。一切妥當后,你來淮南王府匯合!」
鈴鐺點點頭,催促著趙文瑄離開。大約半柱香時間,一切已經準備妥當。柳如惜也離開了紫霄閣,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是他們不知道,在趙文瑄離開的時候遠處屋檐上的身影,眼中滿是不舍。
「主子,要不要屬下攔下來?既然皇貴妃無事,您為何要讓她走?」
四日前,柳如惜安頓好候府一切瞧瞧來了御書房。韓寧遠尚未入睡,柳如惜走了進去。
「如煙?你為何會來?」向陽攔著柳如惜,她已經不屬於絕殺閣的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該來這裡。
柳如惜緊了緊眼眸,說道:「有些事,我需要跟主子說。這件事關乎於皇貴妃,你最好別攔我!」
向陽愣了一下,不敢耽誤便帶著柳如惜進了屋內。
「皇上,關於皇貴妃的事我想您需要聽一聽!您如今把她捆綁在身邊,又有何用?」
「本來這件事我不想告訴你,但是我覺得這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你應該有一個抉擇!」
將事情的經過告訴韓寧遠之後他便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梁羽沫是那麼想逃離他,他不知道梁羽沫懷那孩子的時候心中該有多難過。
韓寧遠整理好思緒,看著黑夜中漸漸消失的身影,他搖搖頭,說道:「罷了,讓她走吧!」
「她一心想要逃離我,若是在將她禁錮於這宮城之中,只怕我在她心裡就真的沒有位置了!」
向陽明白韓寧遠的想法,如果這件事換做是他,相信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那紫霄閣那個……」
韓寧遠轉過身,自嘲般的笑了笑,說道:「將她以皇貴妃的身份隨處找一個地方埋了!也算對得起她替皇貴妃這一遭了!」
「是,屬下會安排好的!」向陽應了聲,便轉身去了紫霄閣。
屋內,鈴鐺依舊守在「梁羽沫」身邊,向陽進屋,說道:「皇上下旨,明日要安葬皇貴妃,還請姑娘讓我們將皇貴妃帶走!」
鈴鐺有些錯愕,韓寧遠怎麼出去這些時間竟然改變了主意,但他既然說了那便不能拖了。
淮南王府,趙文瑄將梁羽沫背回屋子。梁羽洛看著已經沒有血色的人,竟然哭了起來。
趙文瑄皺了皺眉,說道:「你別擔心,宿曄的葯明日便會失效,今夜我先守在這裡,你回去歇息吧!」
梁羽洛搖搖頭,她並不是擔心什麼,而是害怕梁羽沫醒來身邊沒有一個親近是人。
「王爺,你說姐姐明日能醒嗎?其實我很害怕,我害怕這個葯讓她醒不過來,那樣的話景逸該怎麼辦啊!」梁羽洛將所有最壞的可能都想了想,但是沒有一個是他們可以承受的。
這一夜趙文瑄與梁羽洛二人都沒有睡,一個不停的探著鼻息,一個一直在祈禱。
第二日一早,宮中便張貼告示說皇貴妃鳳羽因染了風寒,救治無效離世。一時間,街頭傳言紛紛。
有的人說這鳳羽自幼便會妖術,此次離世跟這有關。還有的說,大元公主竊取都城機密,才被殺了。
韓寧遠在御書房看著一本本奏摺遞到自己眼前,毫無意外全部都不同意妥善安置「梁羽沫」的後事。
只是韓寧遠的心思並沒有在這上面,柳如惜曾告訴他梁羽沫的葯只能維持三日,金今日已經是第三日了。
「向陽,淮南王府那裡如何?她可有醒來的消息?」
「回主子,並未。昨夜淮南王夫婦守了一夜,尚未有醒來的痕迹!」向陽知道韓寧遠所擔心的事情。
韓寧遠垂著眼眸,隱藏著眼中的閃爍。如果梁羽沫醒不過來,那麼他一定會隨她而去。
鳳棲宮,太後端坐在鳳椅之上,說道:「那些朝臣可有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