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七百四十一章 最後機會

方羽的眼瞳中大道之印轉動，看到這些無形的力量實則為一道道掌印！

面對這種沒有死角的轟擊，他便抬起雙臂，交叉於身前。

「嗡！」

方天領域釋放，絕對的力量環繞在方羽身軀周邊，擋下周圍轟來的每一道掌印！

而在承受轟擊的過程中，方羽也在以大道之眼洞察著四周。

他看到太始神帝的身影，就在他的正前方。

而周邊環繞的殘影，逐漸放緩了速度。

「方羽，你對你自身的認知，尚且不清。」太始神帝開口，語氣中帶著刺骨的寒意。

「這只是你對我的看法，我認為我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方羽說道。

「你知道你在為誰而戰？」太始神帝問道，「你以為你在為人族而戰，但那是真的么？」

話語之間，周圍環繞的殘影竟然變得清晰起來。

方羽看到了一幕幕戰場的景象。

一大群修士在相互交戰，從他們的氣息和外形來看……皆是人族。

而且，對於這個場面，方羽是很熟悉的。

這正是當年他通過人族古域返回到滄辰那個時代所看到過的景象！

交戰的雙方是當時的道盟與天盟！

通過那段經歷，方羽知道道盟與天盟之間的交戰，實際上是由夏元昊刻意引發。

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讓人族內鬥從而衰弱，避開所謂的因果反噬。

而夏元昊自身則是融合神族血脈，創造所謂的新人族來避過因果反噬。

一切，方羽都記得很清楚。

只是眼下，太始神帝為何要讓他看到這些場景？

「看來，你從某些地方了解過這段歷史。」

太始神帝雙眸眯起，盯著方羽，說道。

「道盟與天盟大戰，是你父親夏元昊的手筆。」方羽淡淡地說道，「我當然了解這段歷史。」

太始神帝嘴角上揚，露出冰冷的笑容，說道：「你所看到的，不過是表象。」

「那些歷史不是虛假的，但是，卻是被刻意推動所製造出來的，你仍不知道你在為誰而戰。」

方羽眼神微動，說道：「為誰而戰重要麼？我只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什麼才是正確的事情？」太始神帝問道，「你以為你在拯救人族，實際上，你只是在幫助他，完成他的野心。」

「人族在天帝出現之前的歷史，符合大族發展規律，從無到有，從弱到強。」

「直到天帝后，人族便開始進入到衰落的狀態，並且一直加劇，而每一段歷史，必定都是從內鬥開始，你知道那是為何？」

方羽面無表情，說道：「你是想說天帝把人族的氣運給耗盡了？」

「錯了，是畏懼，是害怕。」太始神帝平靜地看向方羽，說道，「天帝之強，已經讓一直藏於背後的那個存在感到了恐懼。或許在某一個瞬間，天帝有可能脫離掌控。」

「對那個存在而言，這種事情是絕不允許發生的。」

「因此，在天帝之後，出現的人族強者一旦出現脫離掌控的跡象，就會被立即清除，以絕後患。一方面，那個存在想要得到最優秀的容器，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被那個容器所反噬。」

太始神帝的雙瞳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之下，那個存在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加強引導，製造出一個盛大的假象。」

「人族在天帝之後開始衰落，又遭到位面法則的針對，其他大族的瓜分。於是，迫切需要一位救世主的出現，讓人族重回巔峰。」

「在這個假象之下，不少人前赴後繼，其實皆是那個存在手中的棋子，甚至連棋子都算不上，不過是個玩物。」

太始神帝轉過身，看向側方。

在她的側方，能夠看到光幕中閃過的是一位位人族修士的虛影。

其中很多面容都是方羽所熟悉的。

姜牧之，滄辰，姬天明，曲凝芙等等……

這些面容一一出現在方羽的眼前，又迅速消逝。

方羽看向太始神帝，眉頭皺起。

「你或許在疑惑，我為何知道這些人族的存在？為何對他們如此熟悉？」太始神帝神色冰冷，說道，「事實上，我已經回答過你這個問題。」

「你見到了我的過去之身，也跟她交過手。」

「我的過去，跟你一樣。」

「我也曾見過這些所謂的護道者，也曾以為自己是那個必須拯救人族的存在，直到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的存在，那個一直藏於幕後，操控著一切的存在。」

此時此刻的方羽在聽著太始神帝的話。

但他的身軀背後，已經出現了一道模糊的身形輪廓。

而這道身形輪廓的出現，方羽似乎是沒有察覺的。

可在太始神帝的視角里，卻顯得極其清晰，無法忽視。

但是，這道身形輪廓的出現卻並沒有讓太始神帝感到驚訝，其嘴角反而微微勾起，露出了冷冽的笑意。

「我很快意識到，他正逐漸融入我的體內，融入到我的血脈當中。我知道繼續修鍊下去，最終我會被取而代之，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我自己，更不是為了人族，而是為了他。」太始神帝說道，「所以，我選擇了反抗。」

「脫離掌控的首要之事，就是破壞我周圍的所有的假象，原先看似理所當然會發生的事情，都需要被破壞。」

「夏元昊的一生做出的唯一正確的事情，就是融合神族血脈。我得到了從血脈開始掙脫束縛的機會，但在那之後，我就不需要再按照正常的軌跡去走了。」

方羽眯著眼睛。

太始神帝現在所說的就是他過去非常想要知道的那段歷史的真相！

夏元昊在殺了滄辰之後，創立了新人族，之後卻莫名消失！

而新人族也很快就變成了後來的神族，而後又變成至高神族。

「那時，我的兄長太淵見我與人族的倪嘯宗走得很近，便稟報於夏元昊，藉此打壓我在新族內的地位。夏元昊逼迫我親手誅殺倪嘯宗，才能洗脫通敵人族的嫌疑。」太始神帝冷笑道，「這一切都很符合自然的規律，我當然要打破規律。」

「殺死倪嘯宗對我而言不是太難的事情，我本就想要得到萬古長生體。」

「太淵覺得他又算計到了我，很高興。而夏元昊則是欣慰，覺得我足夠聽話。可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將他們一一廢掉。」

「外界傳聞我弒父弒兄，但我認為徹底的死亡在某種意義上是一種恩賜，夏元昊和太淵不能享有這種恩賜。」

「你很恨你的父親和兄長？」方羽問道。

「恨？不，與之相反，我很感謝他們。」太始神帝答道，「尤其是夏元昊讓我得到了神族血脈，這是我脫離控制那個存在的控制的基礎。」

「神族是位面法則創造出來的傀儡族群，事實上是位面法則的化身。」

「沒有夏元昊當時的決定，我就無法掌握原始法則。」

方羽眉頭皺起。

太始神帝所說的話顯然存在矛盾。

「而沒有原始法則，我就很難誅殺你。」太始神帝的眼中忽地迸發出一陣駭人的殺意！

她的額頭上顯現出十字豎紋印記，身上的氣息轟然釋放。

在這個時刻，方羽身軀背後出現的那道身形輪廓更加清晰了。

連帶著方羽的氣息也忽地出現了變化！

「轟！」

太始神帝露出冰冷的笑容，說道：「感受到確切的威脅了么？別再躲藏，你現在就可以把他徹底取代！」

「再不取代他，他就要像天帝那般反抗你了。」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人族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