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截殺(3)

第三百三十七章 截殺(3)

「住手!」

浴房的木門被猛然推開。

「軍左?」

看清來人之後眾人連忙起身分列兩邊站好。

「軍左——」

小校起身退到一邊,剛想解釋幾句卻被軍左揮手打斷。

「今天的事情,我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你們也要記住,今天什麼都沒有發生,知道了么!」

軍左走過去解下披風給狗雜種披在身上裹嚴實。

「是!」

浴房裡齊刷刷的聲音。

「可她是——」

軍左將受到驚嚇的狗雜種扶起來,快要出去的時候小校還有些心有不甘,可看到軍左回過頭來那充滿寒意的眼神后還是生生把後面的話給咽了回去。

「真他娘的晦氣!」

待軍左帶著狗雜種離開后小校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木桶。

「還好吧。」

離開浴房之後軍左便將狗雜種帶到了自己的房間里,並且很耐心的幫她擦乾了頭髮,又找了一身衣服讓她換上。

讓狗雜種換衣服的時候軍左退了出去並沒有留在房間。

狗雜種抱著那身衣服仍舊是驚魂未定,緩了半天才解下軍左的披風,懷裡的那身衣物拎起來卻是質地柔軟的女人衣服,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布料,但一定很是名貴,而且很漂亮。

這是女人的衣服?

狗雜種看著手裡的衣服遲遲沒有動作。

「你怎麼沒把衣服換上?」

在外面等了一會之後軍左重新回到房間,卻看見狗雜種只是拿著那套衣物看著出神。

「大人我——」

「沒關係,你就在這兒穿一會,等你出去的時候我會讓人給你送別的衣服過來,你手裡的這一套,跟你可是有關係的。」

軍左像是一眼便看透了狗雜種的心思,說這套衣服因為跟其有關係,所以才讓他換上看看。

「可是——」

狗雜種仍然在猶豫。

「不用擔心,在這?水礦場里,我說了算。」

軍左說著走到狗雜種跟前,從她手裡接過那件上好的蜀繡衣物,上面細密的針線,栩栩如生的青蓮百鳥,鮮艷的顏色,軍左至今都記得當初他看到那個女人穿著這身衣物的時候。

「我來幫你。」

軍左是出了名的愛乾淨,因為礦場塵土多的緣故,他的房間每天都要找人打掃三遍,房間裡面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整整齊齊。

他看了一眼狗雜種的頭髮便讓人打了盆水過來,仔仔細細替狗雜種洗乾淨了頭髮臉蛋之後,才重新拿過那些衣物,一件一件的幫狗雜種穿上。

「你母上說你的名字叫做馬霜錦,別讓人管你叫狗雜種了,多難聽。」

馬霜錦分明能感覺到軍左在給自己穿衣服的時候他的手在顫抖,他的聲音也在顫抖。

「來讓我瞧瞧——」

軍左為馬霜錦穿好了衣物,領著她站起來。

「像,真像啊。」

被軍左如此盯著觀看,馬霜錦只覺得自己好像是一件什麼玩物,而軍左的神情也分明像是在觀賞什麼精緻的物件一般。

「你知道你母上被流放在?水礦場里做營妓,服侍的第一個人是誰么?」

軍左並沒有笑,可他的話里能聽得出來,他似乎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天。

「是我啊。」

軍左的一句話讓馬霜錦如墜冰窟。

真是才出狼窩又入虎口。

等軍左將身子挨了上來,馬霜錦甚至連叫救命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這一次,馬霜錦當真是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什麼又叫求死不得。

床榻上衣物散做一團,軍左面色褪去潮紅,他只穿著單薄衣物起身,走到一旁抽出腰刀重新走回床邊。

而馬霜錦面如死灰,雙手雙腳被布條緊緊縛住,整個身子呈現出一個大字癱在床上,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去,但她依舊是面無表情,好像真的死了一般。

軍左用腰刀挑起那件衣物隨意的蓋在馬霜錦身上。

「跟死人一樣,真想死我就成全你。」

寒光閃過,噗通幾聲,拴住馬霜錦手腕腳腕的布條被軍左切斷,馬霜錦的雙手無力的砸在床榻上。

「死很容易,活著才難。」

軍左爬上床榻跪坐在馬霜錦的身上,盯著馬霜錦無神的雙眼頗有意味的說道。

「你真想死?」

冰涼的腰刀貼著馬霜錦的臉頰滑到了脖頸,又從脖頸滑到了胸前。

經歷過漫長的折辱之後軍左現在的輕薄動作對於馬霜錦而言反而變得沒什麼要緊,但她仍舊忍不住從眼角里流淌出淚水。

「哎,這人吶沒了生氣之後就是死物一件了,的確沒什麼意思。」

軍左將腰刀高高舉過頭頂,刀尖直對著馬霜錦的胸口。

此時一心求死的馬霜錦已經徹底不作他想,死了也算是能解脫了。

腰刀疾速墜落,刀身未至寒意已經刺透了馬霜錦的身體,下一刻這柄腰刀便要從馬霜錦的身上穿透。

便在這時,軍左房間的木門嘭的一聲巨響,木門生生被什麼東西給撞掉翻滾過來,接著又是叮的一聲,馬霜錦只覺握刀的雙手虎口一陣疼痛,手一脫力腰刀便飛離出去掉下床榻。

煙塵散去,門口一襲青衣。

「大膽!你是誰?膽敢擅闖軍左私房!」

軍左極為利索的翻身下床,就地一滾又將腰刀拾回手裡。

「南楚商榕。」

青衣人緩步走進房間,看到床榻之上的一片狼藉後面露疼惜。

「商榕?好一個南楚逆賊,來人啊!快來人啊!」

軍左持刀戒備,南楚商榕公然高舉反抗大旗已經是舉國嘩然,?水礦場最早便是啟元從南楚手裡奪下,他們更清楚南楚商氏的底細。

「別費勁了,沒有人會來。」

商榕重新返回?水礦場之後在牢房裡卻沒有見到馬霜錦,打聽之下才知道馬霜錦被軍左帶走,擔心其安危的商榕一路找過來,但卻為時已晚,看這模樣馬霜錦已然是被此人給侮辱了。

軍左心思極為活絡,公然反抗啟元的商榕會找到這裡定然是因為馬霜錦的緣故,於是當即便要回身,想用腰刀控制馬霜錦並以此來威脅商榕。

然而軍左腳還為抬起來便覺胸口好似被攻城槌猛烈撞上,一陣窒息之後整個身子都像是飛出去的沙袋,最後落在地上才稍稍能喘出氣來。

「你這是要謀反么?」

軍左捂著胸口艱難的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來。

「謀反?從何談起啊。」

商榕不去理會軍左,徑直走到床邊之後小心翼翼的為馬霜錦裹好衣服並將她從床榻上扶起來。

「臣該死,臣來晚了。」

商榕回退兩步單膝跪在地上。

馬霜錦卻在此時忽然笑了出來,她的臉上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但她卻在笑,而且笑的極為癲狂。

馬霜錦赤著腳走下床榻,拾起軍左掉在地上的腰刀,握著刀柄將刀尖指向跪在地上的商榕。

「你們都該死,全都該死。」

噗哧一聲悶響,軍左還未來的及說話那柄被他隨身攜帶多年的腰刀便捅透了他的胸口,殷紅的鮮血順著傷口流淌出來,軍左抬頭,只看到了馬霜錦面無表情的臉。

「都該死,全都該死。」

馬霜錦好似失了神一般,緩緩的將腰刀從軍左的胸口抽離出來,隨後拎著腰刀走出了房間,?水礦場值守的軍衛幾乎全被商榕給打昏,察覺到這一情況的流犯們早就亂做一團,沒了軍衛鎮壓看守,流犯們瞬間暴露出了兇殘狠厲的本性。

商榕覺得愧疚便跟在馬霜錦後面,馬霜錦走幾步遇到昏倒在地上的軍衛或者流犯便會停下來,隨後念叨一句什麼之後就面無表情的用腰刀捅進去,一路過來殺人不計。

「公主!」

身後已是血流成河,商榕即便在決定舉旗復國時已經做好了準備,此刻親眼看著如此場景仍舊覺得不忍,便奪過馬霜錦手裡的腰刀遠遠的丟開。

「我不是什麼公主!也不姓馬!我只叫霜錦!」

馬霜錦回身惡狠狠的對商榕吼道。

數日之後,太安皇城東宮。

「這件事父皇知道了么?」

太子把手裡的摺子丟在案桌上,扶著自己的額頭問道。

「陛下應該還沒有看到,?水礦場那邊的摺子應該還在六部沒有提上去。」

桌案對面一大臣弓著身子恭恭敬敬的回話。

「雲來城那件事對父皇頗有影響,父皇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麼,但那種挫敗的確成了父皇心裡的一個結,北疆虎視眈眈不說,西蜀在東皇太一繼承大統之後更是有起勢之態,現在又冒出來南楚遺民公然反抗,啟元現在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太子說完從案桌後面起身稍稍活動了下筋骨。

「對了,老三現在怎麼樣了?」

三皇子奉命南下,算日子也早該回來,卻一直遲遲沒見人影,所有皇子當中太子誰都可以不放在眼裡,唯有三皇子不行。

「三皇子那邊還沒有消息,但陛下似乎並沒有問過,因此臣斗膽猜測會不會是陛下交代了三皇子別的任務?」

「這件事很要緊,讓人去查查。」

太子皺起了眉頭,思索了一番之後並沒啥收穫,乾脆不再去想。

「去六部那裡透個信,把?水礦場的事情趕緊報上去,南楚是個麻煩,說不定也是個機會,我那個皇叔屯兵多年,總該給他找個獵物,否者他養的那些獵狗可不就白養了。」

「是。」

大臣應了一聲退去。

太子站在門前,猶豫半晌愣是沒有踏出門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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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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