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意氣風發
「這哪是大學生啊？簡直就是綁匪！」望著疾馳而去的專車，娜娜氣憤地對張向陽說道，「張伯伯，要不我打電話報警吧？」
「報警？報什麼警？」張向陽雖然面色難看，但是聽到娜娜的話還是不由得一愣。
「那個任江馳剛剛恐嚇你啊，還有他們強行綁架阿姨上醫院！」娜娜振振有詞地說道。
「恐嚇說不上，最多只能定性成言語糾紛！」張向陽見識過好幾起醫鬧事件，對警方定性的尺度了解地非常透徹，「至於說綁架，那就更談不上了。你如果真要用這個理由報警，那些警務人員趕過來了解過實際情況后，怕不要把你罵死！」
「那怎麼辦？就這樣算了不成？」娜娜有些沮喪地說道。
「算了？哼哼！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張向陽冷笑幾聲，「既然敢對我張向陽動粗，就要做好承受動粗後果的準備！我老頭子雖然退了休，但是我這張老臉在天陽市衛生系統內還是有一點點分量的。天陽中醫學院這次如果不給我一個說法，那麼天陽中醫學院畢業生以後就休想進天陽市的衛生系統！」
說到這裡，張向陽沖娜娜一揮手，說道：「娜娜，去把你的車開過來。」
「啊，張伯伯，你打算去哪兒？」
「去婦幼保健院追他們！」張向陽說道，「那個任江馳不是信誓旦旦說孩子有腸梗阻急需要送到婦幼保健院搶救嘛，我們現在就跟過去看看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檢查結果。只要孩子不是腸梗阻，那就休怪我老頭子當場發飆了！」
「對對對，我們追去婦幼保健院，去找這伙兒混蛋算賬！」娜娜高興地跳了起來，「張伯伯，你在這裡等著我啊。我現在就去車庫把我的車開出來！」
張向陽本來以為娜娜幾分鐘就把車開過來了，可是一直等了二十多分鐘，才看到娜娜那輛紅色的邁銳寶駛過來。
「哎呀，張伯伯，真是氣死我了！」娜娜一邊讓張向陽上車，一邊解釋道：「有個傻叉把車停在我車庫正門口，留的電話怎麼打還打不通，一直到幾分鐘前才聯繫到他把車開走。」
「行了，別生氣了。晚一點也不打緊，我們現在趕過去，正好能夠看到檢查結果！」張向陽笑著勸了一句。
東方紅小區距離市婦幼保健院只有四公里多的路程，雖然周末路上有點堵，但是二十多分鐘后，他們還是趕到了婦幼保健院。
「張伯伯，醫院這麼大，我們應該去哪裡找他們啊？」娜娜停好車之後，問張向陽。
「門診大樓單三樓，小兒外科！」張向陽成竹在胸地說道，「那個任江馳既然判斷孩子得了腸梗阻，那肯定要去這個科室做檢查！」
一邊說著，張向陽一邊領著娜娜往門診大樓走。
「哎呀，這不是張主任嗎？」還沒有等他們走到門診大樓門口，就被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給攔住了，為首一個領導模樣的男子一把握住張向陽的手，一邊用力搖晃著，一邊熱情地說道，「我就說嘛，今天早上怎麼有一隻喜鵲在我辦公室窗口一直喳喳叫。原來是張主任您親自過來檢查工作啊！不過張主任您不夠意思啊，過來檢查工作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安排老王派車去接您啊！」
「對啊對啊，張主任，你跟我們李院也太外氣了吧？」他身旁一個戴眼鏡的男子也跟著笑道，「我平時可是不少聽李院念叨起他當初跟在你身邊實習的事迹呢！我上次不是給您留過我的電話嗎？您以後要過來檢查工作，直接給我一個電話，我保證親自開車去您！」
「棟樑，王主任，你們這樣說我這張老臉就沒地方擱了。我不過是一個退休的老頭子，哪裡值得你們興師動眾的？」張向陽臉上的晦氣一掃而光，容光煥發地大笑道。
雖然明知道這兩個人說的是客氣話，哪裡會真的去派車接他，但是心裡還是忍不住地開心。
人活著圖一個啥？不就圖一個面子嗎？人家李棟樑身為婦幼保健院的院長，就因為曾經在他身邊實習過一年，就能夠對他一個退休的第二人民醫院內科主任當眾擺出如此尊敬的姿態，他還能有什麼不滿足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李棟樑和王主任他們兩個出現的時機恰恰好。之前因為任江馳在娜娜面前丟失的臉面現在因為他們的出現完全找了回來。
「娜娜，我給你介紹一下。」他一把拉著娜娜的手，意氣風發地為她介紹道，「這位是婦幼保健院的一把手，李棟樑李院長，曾經跟著我實習過。這位是李院長手下最得力的幹將，婦幼保健院院長辦公室的王主任。你以後要有什麼事兒要麻煩到他們兩位，直接打著我的旗號過來找他們就行了！」
然後他又指著娜娜擺出一副倚老賣老的姿態對李棟樑說道，「棟樑，這是我的侄女劉娜娜。她以後要有什麼事兒要麻煩你們，你千萬不要拒絕啊！」
「我也得敢拒絕啊！」李棟樑大笑，「到時候張主任您找上門用拐棍戳我的脊梁骨可怎麼辦啊？」
「胡說八道！」張向陽笑罵道，「我距離使用拐棍的年歲還早呢！」
眾人哈哈大笑，整個空氣都快活起來。
劉娜娜望著張向陽的眼睛里充滿了崇拜。張伯伯果然沒有吹牛，他在天陽衛生系統果然是很有臉面的。這不，連婦幼保健院的一把手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的。
可現在想想天陽中醫學院那個叫任江馳的有眼無珠的混蛋就可笑，他竟然敢對張伯伯這樣德高望重的前輩動粗，就等著挨收拾吧！
這邊李棟樑跟張向陽又說笑了兩句，就問起了正題，「張主任，您今天過來，要辦什麼事兒？」
「這個么……」張向陽沉在腦海里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開口說道，「我一個鄰居的孩子身體不舒服，到你們小兒外科來做檢查。娜娜跟她關係比較好，就帶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李棟樑沉吟了一下，說道：「張主任，我等下還要去市裡開會，實在是沒有辦法耽誤，就不陪您過去了。這樣吧……」
他扭頭看向王主任，「老王，你代我陪張主任到小兒外科去，不管是什麼事情，都要幫著安排好！」
「好咧，李院，這事兒就交給我吧，您的指示我一定百分之百地執行到位！」王主任乾脆利落地回答道。
「不是百分之百，而是百分之一百二十！回來我如果聽張主任說有一點不滿意，就那你是問！」李棟樑又強調了一下，這才握手跟張向陽告別。
「張主任，這邊請！」
有王主任在前面殷勤的帶路，張主任走起路來也是腳下虎虎生風。很快，三個人乘坐門診大樓的電梯來到三樓。
「哎，張伯伯，你看，那不是阿姨嗎？」劉娜娜年輕眼神好，電梯門剛一打開，她就看到站在三樓大廳門口的大媽。
張向陽定睛一看，可不正是那個大媽嘛！只是她怎麼一個人站在那裡？孩子跟任江馳他們幾個人怎麼都不見了？
「大妹子，孩子是不是還在做檢查？」他快步走到大媽的跟前，指著王主任說道，「這是婦幼保健院的王主任，有什麼事情可以……」
他話還沒有說完，大媽就撲到他身上，瘋了一般劈頭蓋臉地撕撓起來，一邊撕撓還一邊大哭，「你這個老混蛋！還我磊磊命來，還我磊磊命來啊！你這個該死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