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雙生花（一）
「噓，別動。你靜靜地聽我說。」玄箏見雲初掙扎著欲爬起來，忙將她按在榻上，用手指輕輕碰著她的唇瓣。
「等下若素會帶著你去尋你與李墨玉的雙生花，你們的花位置被人動過。所以你才會淪為他的附庸。雙生花長在虛桐國，需要注意的事我都和他交代好了，你只需同他一起，用你自己召喚出雙生花就好了。」
「玄箏夫人，為何如此幫助我們？我又憑什麼相信你。」
玄箏見雲初滿目懷疑戒備，掩面笑了。
「你笑什麼？」
「我自是有所求，只是你們還不能滿足我所求之事，我自當助你們平安長大，幫我做我要做的。」
「你求什麼？」
「我，我求這個。」說笑間，玄箏指尖輕柔地劃過雲初的襦裙領口，在她裸露出的肌膚上慢慢滑動著，雲初被摸得有些難受，極力想躲開，卻被玄箏用手牢牢按在榻上。
「你看，你胸口這朵曼珠沙華便是我畫的，好不好看？」
「這是你畫的？」
「當然，這還不算，你再看看這個。」玄箏轉過身，光潔的背上是一株黑色的曼陀羅。「這是他給我畫的。也是你給我畫的。李墨玉不是你的劫數，而是與你共生。」
「而我所求，便是與你一起做一件事。」
「什麼事？」
「我也說不好。眼下你不需考慮那麼多，只需想法活下來。」
「我憑什麼信你？」
「我不需你信我，你只要不想死就可以了。時間不多了，這幾天便由我替代你。」
雲初眼中還是有疑惑在，卻也如玄箏所言，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當一身侍衛打扮的雲初出現在李國國都外的驛站時，若素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念及玄箏的囑託，兩人並未耽擱，上了小轎便走了。
若素將馬車趕得極快，雲初忍不住陣陣暈眩，終日昏昏沉沉的。兩人都沉默著，眼下也無心說什麼，只是各自揣著心事。倒是這幾日，雲初清減了不少，原本就沒幾分凈肉的臉，此刻幾乎凹陷下去。
有了玄箏給的符咒庇護，兩人一路走得倒是極順利，十日後，到了虛桐國的花須山。
這花須山是由虛桐國的花須長老陣守著，藏著世間罕見的奇珍。虛桐國的祖先傳言便是花草煉化，壽命長於旁人。
兩人初次到了這花須山，只見眼前仙氣環繞，美不勝收。各種花草香氣馥郁，著實讓人流連忘返。
「按玄箏所言，雲初你若是靠近自己的兩生花，便會有反應。只是這兩生花藏在花須山的幽冥湖邊，我們又該如何尋著幽冥湖呢？」
「年輕人，快快止步。這花須山豈是旁人可以隨意踏入？」
兩人正被幽冥湖困擾，身畔不知何時多了一位鶴髮童顏的女子。那女子的聲音極蒼老，模樣確實稱得上花容月貌。
「敢問可是花須長老？」
「老身正是花須。不知二位前來有何貴幹？」
「長老，我們前來是想尋兩生花。」
「兩生花？你們竟要動那邪物？當真是膽大包天！那兩生花可是弒人的。」花須長老表情玄妙，她湊近雲初似在聞著什麼。
「這姑娘身上竟有金玥草的味道？你們到底是誰？」
「什麼金玥草，我不知道？」雲初聞言，忙抬袖去聞，果真是暗香盈袖。
「長老若有什麼需要我們二人做的，只管吩咐，只是若是沒有這雙生花，她就要活不成了。」若素說著，將雲初又向懷中攬了攬。
「老身鎮守花須山千年，見過來盜取花草的，也見過欲來谷中避世的。倒是第一回有人來尋雙生花的。」那老人站起來，向著山中走了幾步。
「我給你們指路並非難事，只是我有一個心愿，希望你們幫我完成。」
「什麼心愿？長老請講。」
「王後娘娘再煉製回生散，卻缺了一味葯，便是幽冥泉上空盤桓的冥鳥的羽毛。若是二位可以替我帶出來，自當感激不盡。」
「我們本就要去幽冥泉，便是順手幫你取來了。」雲初聞言，不禁喜上眉梢道。
「等等，你世代鎮守與此，為何自己不去取那羽毛？」若素攔住雲初，轉過身冷著臉問道。「還是說，這全是陰謀，你不是花須長老，而是幽冥女！」
「哈哈哈哈，好盤算！竟然你猜中了。那花須長老十年前便被我丟進幽冥泉底，生死未卜。這花須已是我的領地。你們若是想要雙生花，便留下東西交換吧。」被若素拆穿的幽冥女現出真身，竟是一個頗為妖艷的綠衣婦人。
「雲初別慌。你想要什麼交換？」若素將雲初擋在身後，竭力鎮定著與那婦人談條件。
「我孤身一人，寂寞萬分。若是你願意留下來與我廝守，我便將這姑娘的雙生花與她一同平安送出去。」
「若是我不願意？」
「那你們就去幽冥泉底陪那老婦吧！」
雲初躲在若素身後看不清若素的臉色，只是注意到他握成拳的手突然鬆開了。
「好，我答應你。只是，我們得先去把她送出去。」
「你為何如此爽快？」
「她原是我兄長的妻子，我與她不過是圖個新鮮。年少心性，易生也易滅。況且，我與她無法長久，夫人生的如此動人，我甚是心動。」若素放開身後的雲初，笑著走到幽冥女身邊，無視雲初的憤怒，徑自攬住幽冥女的腰肢。
那幽冥女孤寂了百年，原是未經過風月的，如此竟被若素唬住了。
「夫人，這女人易怒，你法力高強，可否將她的嘴封住，再將她雙手捆住。」
「好呀。還是你有心。」幽冥女得意地看了眼雲初，一伸手雲初便被生生捆住，動彈不得。
若素掃了滿目怒火的雲初一眼，老成的神色讓雲初一驚，此刻的若素竟是如此陌生。
「夫人，我們去幽冥泉吧，早日解決了這女人的事，我們方能早日做一對神仙眷侶。」
「如此自然是好的，只是，你當真願意？」
「我為何要騙你？」若素又笑了。
「啊！你，你你！」幽冥女突然跌坐在地上，怨恨地看著一臉得意的若素。
雲初的禁錮也消失了，她站到若素身邊，頗為困惑地看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