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信任的堅持
這一次,衛小白又問薛七信不信自己。
「信!」薛七重重的一點頭,然後起身一抱拳:「駙馬爺,這事可是當緊的事,若這麼大的風那麼咱們這營別說是物件全沒了,怕真是會讓許多人丟了性命,這酒謝過駙馬爺,薛七要去上報殿下。」
「恩!」衛小白點了點頭,自己拿起了酒杯。
薛七先是找到中郎將鄒峰,鄒峰問道:「你從那裡得知,會有大風?」
「駙馬爺說的。」
「哈,他說的。」鄒峰說完后便不再言語,薛七急了:「將軍,能把人吹走的大風。」
「你去忙自己的事情,這些天處理水土不服之症你有功,也是辛苦了。去忙吧。」
「將軍!」
鄒峰站了起來:「薛七,你也是公主府的老人,早些年就在公主府作過親衛,那衛廣在洛京是個什麼風評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話只當一陣風吹過,聽聽也就罷了。去吧,要是累了去休息。」
薛七急了:「將軍,真有大風。」
「知道了,知道了。」鄒峰示意薛七可以退下了。
薛七站在那裡看著鄒峰,然後猛的轉身就往外跑去。
沒一會,有親兵過來:「將軍,薛郎將往六營大帳那裡去了。」
「這混子!」鄒峰大驚,趕緊叫人拉來馬追了過去。
半刻鐘后,六營李昭寧大帳門外。
薛七剛跑到大帳外就被鄒峰攔下了。
鄒峰站在門外,踢了薛七一腳之後大聲說道:「殿下,末將有錯,是末將營管不嚴,薛七沒經上報,衝撞殿下。末將回去好生管教。」
薛七急了:「殿下,必會有大風,能將大樹吹起的大風。」
帳內,李昭寧放下手中的卷宗,看了一眼虞正卿。
虞正卿說道:「殿下,歷年都有南方風災的上報,這風確實強。若真有如此大風那麼不得不防。」
李昭寧這才吩咐道:「進帳說話。」
鄒峰與薛七起進帳,薛七急急就說道:「殿下,有大風,很大的風,能把人吹走的大風。」
李昭寧淡淡的問道:「誰說的?」
「駙馬爺!」
鄒峰上前準備說話,李昭寧卻說道:「早在洛京的時候就聽聞過南方有風災,風強可將牛羊吹走,此事寧可信其有,傳令立即起營,尋找避風處,重要物資必須重壓,若是挖掘深坑保存,各營清點人手,護住婦孺。」
「是!」鄒峰只能聽令。
已經勞累了一天的人原本都準備休息了,李昭寧一條命令下,所有營的人馬立即起營。
先是派出探馬尋找合適的避風處,然後營內開始將各種物資打包裝車,再分出去人尋找壓倉的石頭。
李昭寧披甲,親自上陣指揮。
唯有一人閑。
衛小白。
衛小白在樹林之中找到一個巨樹的樹洞,然後躲進去,繼續吃著自己的生魚片品著酒。其他人怎麼樣,衛小白想管也不管到,這裡的人不會聽自己的吩咐。
整整一夜的忙碌,可以說除了衛小白躲在樹洞里睡覺之外,其餘的人就是小孩子都參與勞動,更別說親自上陣指揮的李昭寧了。
次日,天亮了。
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席地而睡,這是累的。
太陽升起,陽光明媚,微風吹來帶著一絲涼意,勞累了一夜的人睡的很香。
等到中午的時候,依然風平浪靜。
鄒峰找到了正在捆紮物資的薛七:「老七,這就是你說的風災,這天氣象是有風嗎?」
「將軍,駙馬爺說了,會有風災。」
「駙馬,駙馬,駙馬!」鄒峰語氣極是不好,指著薛七就罵:「我就說了,你難道不記得他在洛京是一個什麼風評,他的話可信,魚能飛上天。」
薛七不語。
「你……」鄒峰氣的一甩手離開。
有士兵來到薛七身旁一邊勸慰,一邊也在問,是不是真的會有大風,那種可以把人吹上天的大風。
薛七說道:「駙馬爺當時問我,是不是信他,我說信。所以駙馬爺告訴我,會有很大的風。既然是信了,那就信到底,縱然是丟了性命,信義也在先。」
「恩!」眾士兵紛紛點頭。
沒錯,既然信了,那就要對得起這份信義。
傍晚的時候,依然風平浪靜,只是風中多了一些鹹味。薛七被李昭寧叫了過去,李昭寧原是打算問一問,當時衛小白是如何說的,這風大概會在多久會來臨。
卻誰想,薛七將李昭寧賜給他的刀,還有加的軍銜捧上:「殿下,我薛七是一個大頭兵,我沒讀過書,認識的字也就知道自己的名字怎麼寫。我相信駙馬爺說的話,若是錯了,殿下要打要罰,我認罰。」
「罷了,只當是再多休息一日,下去吧。」
薛七是公主府老卒,忠誠可靠,人卻是實誠的很,李昭寧明白這次的事情若是真的駙馬衛廣所說,她一百個不信,但她已經知道衛小白不是衛廣,所以她信。
原本只是想問問,風那天會來。
薛七這樣子讓李昭寧無法再問,再問就會寒了薛七之心,這點信任李昭寧是會給薛七的。
這三千老軍,以命相隨同她李昭寧一起到這裡瓊崖來,到這傳聞之中人待久了就不想活下去的流放之地來。
薛七退離,卻將那把刀,還有自己的新軍銜放在李昭寧的帳篷外。
薛七想的簡單,既然選擇相信,那就信到底。
海邊,衛小白坐在一塊礁石上,薛七來的時候提著一隻食盒,他是來送飯的,不是來問風會不會來。
衛小白給了薛七一隻雪茄:「營里對你非議有很多,認為你相信了我的話。我是無所謂,他們愛信不信,你薛七有意思,這東西我也不多了,原本是自己都捨不得,來嘗嘗。」
薛七雙手捧著雪茄一臉的不解:「駙馬爺,這東西是吃的。」
「吃的?」衛小白笑了,然後指了指自己:「看著,這樣!」
衛小白給自己點上,然後也給薛七點上:「別吸進去,在嘴裡品味就夠了,這是純爺們的好東西,可惜沒多少了。」
薛七捧著衛小白給的雪茄只是咧著嘴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