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說是就是

20:21分，這個時間段夜生活剛拉開序幕，充滿活力的年輕人們將在絢麗的夜色中不知疲倦地馳騁，只有精力不足疑似腎透支的中老年人早早地放下手機勸人入眠。

「今天差不多就到這兒了，下班吧。」

很明顯，店長就是那種疑似腎透支的中老年人，在這個黃金時段沒了年輕人的心氣兒，宛如薪水小偷一般熬到時間就迫不及待的收拾著東西準備回家。

「不應該啊……這種情況一點道理都沒有……」

至少在門口附近的座位待了兩三個小時了，七號盯著店門絮絮叨叨地檢查著。

早上他和店長訂了個約定，賣完10杯咖啡就下班，今天一天，包括他和店長在內，一共才賣出4杯咖啡，比起昨天，銷售率足足下降了20%。

早上只接待了青年和御心怡，他還可以將鍋丟給傾盆大雨，到了下午，雨在解決午飯的時候就停了，他枯坐六七個小時，店外再怎麼熱鬧，那些客人就是不肯走進來。

這讓七號不禁懷疑起店門被人動了手腳，他反覆檢查店門，既沒發現掛著『本店打烊』牌子，也沒發現祛除麻瓜的咒語，出去強拉客人都沒人肯來消費。

「別在那裡瞎念叨了，趕快過來幫忙收拾東西。」

店長招呼了句，吃力地抱著一盆綠植往店裡搬。

店內沒改之前賣過薄荷水，隨便丟點檸檬片糖漿冰塊直接賣20會給人過於廉價的感覺，老闆娘就弄了幾盆真薄荷，賣薄荷水的時候店員就出去揪幾片葉子，缺陷是賣的太好需要經常換薄荷，畢竟葉子也是要慢慢長的。

「店長絕對是做了什麼吧？」

輕鬆地拎起兩盆禿了也沒變強的薄荷，七號的視線在店長身上掃射著，薄荷被大雨浸了個爽，一下子重了好幾斤，對七號來說這點重量根本不算什麼。

「我做了什麼？客人少我也很絕望啊，難道我還能做法趕客不成？再說了，現在可是科技時代，雖然我家裡也信無面者，但是一味的封建迷信要不得，要相信科學啊，小七。」

驚異於七號突然展露出的大力，店長轉移著話題扯些有的沒的。

使了個巧力隨手把薄荷丟到角落，七號考慮了一會兒，店長這老小子揣著明白裝糊塗，小桃好騙他就編自己受到無面者的青睞，七號不好騙，他乾脆就隨便糊弄，這是鐵了心不說實話。

平心而論，七號和店長只認識十來天，即便是看起來像忘年交，實際上也只是狡猾奸詐的資本家和樸實憨厚偶爾摸魚的勞動人民之間的雇傭關係，他這動不動就問兩句的得行反而有些逾越，換個店長早就擺出架子讓他下崗了。

「行吧，你說是就是。」

疑心病重是因為身後有劉悢她們，雖然七號算小團隊里最菜那兩個，但正是因為菜才有可能被盯上，整個城市都籠罩在無面者的信仰下，七號總覺得無面神社那些老傢伙會搞事情，決定晚上找劉悢商量下。

想明白了天塌下來家裡也有姐姐大人頂著，七號手腳麻利地收拾了店面，隨便和店長寒暄兩句就回家了。

七號早上和王香起了一點小小的爭端，經過一整天的反思與自省，作為一個思想成熟行事穩重的成年人，七號基本上已經不怎麼在意那事了。

然而王香不那麼想，21點，以往這個時候，她要麼在客廳用七號的台式打遊戲，要麼賴在七號的床上用自己的筆記本趕稿，現在她卻待在劉悢的房間里，有說有笑的陪著劉悢。

劉悢給王香買電腦那段時間，王香經常這樣做，兩人都是巫女年歲也一樣緬梔子和柳葉菊世代交好，她們在無面神社時就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平時就像對母女，黏在一起不稀奇。

但是，自從有了電腦並且很快掌握后，王香就暴露了本性，姬友和遊戲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遊戲，去劉悢的房間少了，稍微有點空閑時間也是在床上挺屍，最近開始碼字倒是好了點，但也很少特地去找劉悢玩。

這個時候的她突然想到找劉悢排解寂寞，肯定不是渣女回頭金不換，而是防著七號打小報告，隔著門縫看她那挑釁的小眼神就能確認，她絕對做好了搬弄是非顛倒黑白的準備。

面對這種陣仗，七號自然是不怕的，區區一個王香而已，連小皮（橘貓）都能欺負兩下，難道還能嚇倒他？當即敲了敲門，得到許可后踏入劉悢的房間。

與平時溫柔賢惠時刻都是大姐姐的形象有所不同，劉悢房間內的裝飾風格很有個性，彷彿能吞噬萬物的純黑牆紙，天花板按照星空的分佈點綴了太陽系，地板上安裝著五芒星形狀的LED燈和可以噴乾冰的小機關。

如此炫酷，當然不是劉悢具有什麼獨特愛好，而是因為早期當主播時打造的人設，當時流行中二，劉悢就創造性的將斗城神話體系里顛覆信仰的反派與自身美貌以及動漫里中二討喜性格雜糅到一起，打算塑造一個不是平胸蘿莉經常冒失搞砸事情的姐姐型魔王。

遺憾的是，中二與平胸才是絕配，她的想法是好的，顏值和個人素質都不差，直播時姐姐的印象過於強烈，刻意去搞砸事情也會下意識的做到成功，最終的形象定格為被強迫推到大魔王位置陪小孩子過家家的大姐姐。

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意外的也挺受歡迎，重新裝飾又要浪費錢，她乾脆保留了這套裝飾風格，缺陷就是不管什麼時候直播都像在深夜，畢竟攝像頭照不到裝飾的精髓——天花板上的太陽系。

「呃……我是不是等會兒來比較好？」

門半關著，七號剛剛那個角度只看得見王香，現在推開了，他才發現劉悢穿的這身比較清涼。

「剛下播，小七在害羞么？」

在瑜伽墊上做起了某個七號不懂的能夠證明本身具有超強柔韌性的姿勢，劉悢輕笑著。

「悢姐好看啊，現在有時間嗎？想找悢姐談點事情。」

老實地承認了自己抵擋不住劉悢的魅力，算是拍了拍馬屁，七號在王香敵視的目光中說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