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會佳人

回到家裡，李言奔向2樓自己的卧室，剛到二樓就看到老媽陰沉著臉從主卧走出來逮他個正著。

「你給我過來。」

「媽，我昨晚喝多了，章俊就把弄他家去了。」李言臉不紅心不跳地按劇本說詞兒。

張燃走到李言身前，上下打量李言，手摸了摸李言西裝的前領，「一點酒氣都沒有，章俊還幫你洗服？」

李言怔了一下，裝模作樣看看自己衣服，「估計是他讓他家小保姆洗的，我醒的時候章俊去上班了，我都沒注意衣服干不幹凈，媽，你搞特工的啊，觀察這麼仔細。」

張燃將信將疑，「以後不回來打個電話告訴我，還有，你喝那麼多幹嘛，這麼年輕搞壞身體可怎麼辦？以後不許再喝這麼多！」

「知道了，我酒量淺其實沒喝多少。」李言揉著張燃的雙肩嘴角上揚施展美男人殺。

看著兒子那張帥氣的面容，張燃心裡火氣全消，兒子雖然沒有在讀書上太用功，但這長相在她那群閨蜜的子女里可是甩了別了人十條街。

讀書好不好對他們家也沒什麼差別，反正都是要在社會歷練，自己兒子起步不知道要比那些名校的學生高多少個台階。

以後再找個可心的兒媳婦她也沒什麼好操心的了，不過也不著急找，多談幾段戀愛積累多點經驗才好。

「吃過飯了嗎，我給你做點？」

「媽我吃過了，我先回房休息了，晚上我有事不在家吃飯。」

「又要出去喝酒？不許去！」張燃眉頭緊皺。

「我和同學都約好了，放心一定不喝了，就吃個飯。」

「那也不行，今天你爸爸定好了晚上和你舅舅在錦宴樓吃飯，你不去你爸會不高興的。跟你同學說一聲，人家會理解的。」

張燃根本不聽李言再言語什麼就回房了。

「……」

李言回房打開筆記本，看到方佳人的QQ在線，「晚上家庭聚會不能一起吃晚飯了。」

「沒事，我本來晚上就有應酬。」

李言微皺起眉，腦海里浮現出那個禿頂男，「還是昨晚那個肥佬嗎？」

「不是，商務餐。」

「那我吃完晚飯去接你？」李言還是不放心，絕不能再讓方佳人被吃豆腐。

對話框平靜了下來，李言不自覺搓著手指。

終於彈出了方佳人的回復，「好吧，如果你先結束的話可能要等我。到時再聯繫，我晚上要喝點酒，我開車去，到時回來你開。」

「沒問題。」李言的手指愉快地在鍵盤上敲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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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宴樓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平時不預訂根本沒位置，李懷勇很喜歡在這裡宴請，酒店經理殷勤地帶路和李懷勇寒喧，「李總今天還點石斑魚嗎？」

李懷勇面無表情地吩咐道，「清蒸，我們6個人你看著稱吧。」

進了包間，張國業正和柳萍說著話，張寅坐在沙發上狂點手機。

「點菜了嗎？」李懷勇問道。

張國業說還沒有，李懷勇彷彿有淡淡地不滿，「我不來你們就先點嘛，每次都說不聽。」

「反正也不急著吃，姐夫你來了點一樣的。」柳萍淺笑，眼睛一直瞟著張燃的LV限量版手提包。

張燃把LV限量版手提包放到張寅面前的茶几上，張寅抬頭笑著露出一排大白牙，「姑姑好。」

「海南好玩嗎，不是說就去一周，怎麼現在才回來？」

「同學覺得好玩多呆了幾天。」張寅抬起屁股趕緊走向餐桌坐到李言身邊。

李言坐姿筆挺，輕撫下巴，想著晚上想用什麼理由不回家，完全沒察覺到張寅的存在。

張寅看李懷勇坐在桌子對面和張偉業商量事情，柳萍和張燃也正在聊天聊地，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湊到李言身側，「哥，有個事想跟你說。」

李言本能覺得肯定沒好事，「怎麼了？」

「哥，你能借我10萬塊錢嗎？」

李言轉頭看著張寅，「你要這麼多錢幹嘛？」

張寅摸摸鼻子，「去海南前我們臨時決定再去趟澳門，我帶去的錢都輸了，跟同學借了10萬想翻本沒翻成。」

「你夠出息的。」李言瞥了張寅一眼繼續坐正，「你同學又不是高利貸，一時還不上還能砍了你？」

「我倒寧願他砍我，我怕他找我爸要，要是我爸知道我就完蛋了。」

李言看了一眼張寅的窘樣，「銀行帳號發給我，明天我賣了股票等後天轉出來給你。」

「謝謝哥，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張寅即刻起身給李言沏上茶，笑嘻嘻的露出他的一排大白牙。

「儘快還，要不然我也會找舅舅要，」李言慢不經心的喝了口茶，「今天你先還點利息。」

張寅難過得要哭似地看著李言，「哥，我肯定儘快還，但今天我真還不上利息。」

「誰說利息是錢了。」李言嘴角一笑心情大好。

張寅摸不著頭腦不明白李言的意思。

「你今晚不要回家了，跟我媽說今天我和你一起到你同學家去玩。」

張寅撓撓頭，「不回家我去哪兒呀？」

「你去找你同學玩唄，玩完隨便借宿個誰家，再不濟開個酒店，你要是這都辦不到，還是等你同學找舅舅討債吧。」

「找同學玩，開酒店得要錢，哥，我這剛回來手裡還沒錢呢，你看……」張寅笑著撐起下巴，心裡算盤撥地脆聲聲響。

李言看著張寅一言不發，直到張寅被看得發毛后他才滿意地鬆口，「等會給你2000。」

「再加五百。」張寅的大白牙又忍不住露了出來。

「沒問題，」李言笑了笑，「也算你借的，以後一起還。」

張寅閉嘴藏起大白牙，人又蔫了。

李言懶得看他，想想自己還是得盡點責任就補了一句，「以後別再賭博，要不我第一個教訓你。」

張寅扯了下嘴角突然冒起了好奇心，「哥，你晚上要去哪兒？」

「不該問的別問。」

張寅吃了個癟心裡鬱悶的慌，都說借錢的是孫子，欠錢的是大爺，他怎麼一點沒感覺到。

張燃看到張寅面容苦悶不太對，「阿寅，你怎麼了？」

張寅剛開口李言就在桌下踢了一他腳，他看著李言神色如常，心裡想怎麼以前沒發現表哥這麼會演戲，真是大學考錯專業了，浪費了這張俊臉。

「晚上我同學過生日，我讓哥陪我一起去，我們就在同學家開PARTY，今晚不回家了。」張寅面容自然。

張燃皺了下眉看著李言，「言言，你去嗎？」

「去呀，他那個同學我也很熟，不去不太好。」

看著李言神色淡然，張寅更加覺得表哥絕對應該考表演系，加上這張臉，要演技有演技要相貌有相貌，不紅都沒天理。

李懷勇微不滿地看著張燃，「孩子都大了，你管那麼多幹嘛。」

「那你們少喝點，喝多了腦子會壞掉。」

「你胡說什麼呢，我和偉業成傻瓜了嗎？有你這麼咒自己兒子的嗎？」李懷勇對張燃信口胡說的毛病一向不滿。

「我怎麼是咒兒子，這世上除了我有誰比我更愛兒子，包括你在內！」

眼看氣氛不對李言開口，「媽，我今天不喝酒，我答應你，你放心好了。」

柳萍看著張燃被李懷勇懟了，心裡忍不住發笑。

「寅寅，你同學過生日得給人家包個紅包，同學關係要處好，以後工作都會用到。」

張寅樂了，「媽，我從海南回來花得多了點，沒錢了。」

柳萍心情好，也想顯示下自己會做人，打開錢包一打人民幣數都沒數全拿出來，張寅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接到手裡。

這可把張燃氣得不行，但那是自己的侄子，只覺得有氣沒處撒。

「服務員，加一份藍莓山藥，飯後再上。」李言口氣溫和，「媽，你喜歡飯後吃這裡的藍莓山藥。」

順著李言搭的台階張燃火氣消了不少，還是兒子好，算了，兒大不由娘，「言言，注意安全。」

「你放心吧姑姑，都是我哥們兒，而且我們就在家裡不出去，安全得很。」

不管怎麼樣，今晚可以夜不歸宿了，代價也不小，等張寅還10萬還不如等中彩票，但這個代價值得。

一頓飯六個人吃得各有心思，沒吃太久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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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寅啟動車輛：「哥，你怎麼沒開車。」

「到了地方自然有車給我開，你瞎操什麼心。」

「哥，兩千五你還沒給我呢。」

李言皺起眉盯著張寅，「舅媽不是給你了嗎?」

「她是她你是你，而且過幾天我真有同學過生日，我不能再去找我媽要一次紅包了吧？」

「張寅你可以啊，難怪你敢去澳門賭博還敢跟同學借錢。」

李言拿出錢包點了2500遞給張寅卻不鬆手，「今晚的事要是出一點紕漏我就去找舅舅討債。」

「放心絕對不會，」張寅笑著露出大白牙笑嘻嘻地握著錢，只等李言鬆手。

李言鬆開手，「走吧。」

李言讓張寅在路邊放下他，看到張寅的車消失在視線才走到一家餐廳的停車場，找到了方佳人的寶馬。

方佳人放下座椅半躺在副駕使的位置上閉目養神，聽有輕輕敲擊車窗的聲音看到車外的李言便按下了開鎖鍵。

「喝了多少，不舒服嗎？」李言皺眉。

「就意思一下喝了幾口，我是昨晚睡太少，白天事又多沒找到機會補覺。」

看到方佳人溫柔的笑容，李言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那回家休息吧。」

「不急，還這麼早，帶你去個地方。」

在方佳人的指引下，李言開到了月亮灣山上的觀景台。

月亮灣是白雲市的風景區，因為整個山體呈月牙狀半抱成一個海灣而得名。

明月當空，李言從後面抱著方佳人站在觀景台上看著月亮灣的海面閃爍著碎光，和風穿過方佳人的發間，絲絲秀髮時不時輕撫著李言的面龐。

觀景台上還可以看到下面的星月廣場，霓虹炫目，街燈溫潤，交相包圍的廣場。

海灣的寧靜和城市的繁華盡收眼底，讓人覺得這個城市宛若多面的美人。

李言抱著方佳人覺得這一刻是人生中難得的美好時光。

「你常來這裡嗎？」李言撫下方佳人飛揚的秀髮。

「很久沒來了。」

「這裡很漂亮，我都沒來過。」

「你不是白雲人嗎，怎麼會沒過？」方佳人轉過頭奇怪地打量著李言。

「上學時我又不會開車，上大學後天天和朋友瞎混沒這閒情逸緻。」

李言常和同學朋友到星月廣場周圍的餐廳吃飯，但觀景台卻一次沒來過，真沒想到原來這麼美的景色就一直這麼錯過了。

「我上大學時就來過這裡，那時覺得這個城市很美，就想著要是能留在這個城市就好了，等到真的留下來了卻沒空再來這裡了。」

「那今晚怎麼想到來了？」

「就是突然有心情想看看，風有點大了我們走吧。」

方佳人靠進李言溫柔的懷裡，心裡泛起酸澀的往事，想起那個讓她留下來的人帶她來這裡說會給她幸福。

「好。」李言撫著方佳人的肩向寶馬車走去。

開車回信天瑰麗園的路上，李言握著方佳人的手不捨得放開，遇到紅燈只踩著剎車不換檔。

回到家裡，方佳人先去洗澡，李言打開冰箱開了一罐啤酒，坐在餐台的高角椅上自酌自樂，彷彿是在自己家一樣隨意。

李言突然想到如果以後經常來是不是應該放些換洗衣物在這裡，可是老媽那邊怎麼交代，他可不想現在就讓張燃知道方佳人的存在。

他想象著張燃不把方佳人18代翻出來也得翻出8代的情景，光想想已經讓他覺得頭疼。

方佳人從卧室走出來穿著一件真絲睡袍，已經吹乾了頭髮，「你等下先去洗澡吧，我還要回幾封郵件。」

「好。」李言高興地的放下啤酒。

「你等一下。」

方佳從主卧走出來時手裡多了一套男士睡衣，「等下洗完澡穿這個吧，會舒服一些。」

李言皺起眉沒有接，方佳人家裡怎麼會有男士的睡衣，是她有男朋友還是前男友，或者……

李言雙臂交叉不願意想下去，但還是掩飾不住地厭惡，「我有潔癖不穿別人的衣服。」

「家裡的浴巾都是我用過的，你上次不是也用了嗎？」

「你和別人能一樣嗎？」

看著李言略帶稚氣的不滿，方佳人微笑道，「這是我早就給你準備好的、全新的睡衣，只是昨晚太倉促沒機會拿出來。」

李言難以置信地看著方佳人玩味的表情，突然想白了什麼，探下身面對面看著方佳人，雙手握著方佳人的肩壞壞地笑，「原來你早就惦記上唐僧了。」

方佳人笑笑，「西遊記里哪只妖精不是惦記唐僧很久？！」

然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把衣服往李言手裡一塞就轉身去了書房，「快點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