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把我當什麼
李言回到家，劉明秋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哭得淚水縱橫，茶几上一堆用過的紙巾估計都她的傑作。
「他是一時想不開，不要說你，我們全家每個人都不會同意，你放心好了，他們成不了！」張燃說話的樣子正義凜然。
李言聽著伯母對母親斷斷續續地哭訴大概明白了，李善行要和女朋友結婚，結果可想而知，大伯和伯母不可能答應。
李善行平時都不善言辭，不管是考大學選專業，還是畢業以後找工作都是順著父母的心意，所以女朋友也是早早就讓父母過目。
都說遠香近臭，這早早地過目就是早早地親近，劉明秋對兒子這個女朋友總是諸多挑剔不滿意，當面沒少給人家臉色看。
可是每次劉明秋表達不滿，李善行都硬是沒有鬆口提分手。
直到前段時間鬧出那件醜事，李善行和女朋友才分了手。
誰知昨天晚上李善行說要和女朋友結婚，還說那件事自己也有責任，其實女朋友很好、對他也很好，他想得很清楚要和女朋友鄭瑩結婚，劉明秋當場就像點燃了尾巴的母雞徹底暴走了。
李懷志見兒子不表態也大發雷霆，說李善行要是娶這個女人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劉明秋只覺得那個鄭瑩就是個品行不端的女人，不過是看著她家條件不錯才抓住自己兒子不放，她怎麼可能答應兒子娶那種女人。
「善行真是太單純了，就談了這麼一個女朋友可不就容易被哄住，根本沒經驗。」
張燃看著劉明秋那痛心疾首的樣子，就有了一種要同仇敵愾的激憤。
「他從來都不頂撞我，昨天居然連他爸爸說都敢不聽，不知道那個女人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劉明秋擤了一把鼻涕淚，「那個鄭瑩可是和自己表姐夫乾的醜事，想想我都覺得噁心。」
張燃看了一眼李言，要他給自己找這麼個兒媳，張燃都不敢往下想。
不過自己兒子和李善行不一樣，李善行一天到晚悶不吭聲，都不知道在想什麼，自己兒子這麼陽光，有事都會和她講的。
張燃想到自己兒子絕不會給自己添這種堵更覺得劉明秋可憐。
以前還一直說李善行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父母指東不往西，沒想到婚姻大事上這麼糊塗居然和父母懟上了。
「鄭瑩就是個普通家庭，她要找善行條件這麼好的可不容易，她肯定不會主動和善行分手。」張燃嘆了口氣。
「那怎麼辦，昨天晚懷志就差把善行趕出去了，善行就是不吭聲。」劉明秋的眼睛腫成了兩個小核桃。
「彈簧越壓反彈越大，別逼善行了，反正你咬死不答應，時間久了鄭瑩臉皮再厚知道沒結果就知難而退了。」
劉明秋紅紅的雙眼升起些希望，「真的嗎，這樣行嗎？」
「放心好了，我和懷勇都支持你，不能讓他們亂來。」張燃緊緊握了握劉明秋的手。
張燃本來想留劉明秋吃飯，劉明秋說要去接李善行下班一起回家，防止兩個人再見面。
李言心想這真是無縫對接。
送走了劉秋明張燃也是身心疲累，看著帥氣的兒子，「你有空時找善行吃吃飯聊聊天，開導開導他，真是讓人不省心。」
「媽，這是別人的家事我們少摻合吧，堂哥是成年人，強扭的瓜不甜。」
「怎麼以叫摻合呢？我們是一家人，今天你伯母來找我商量，能不管嗎？」張燃挑高了紋眉，聲音提高了半度。
李言坐到沙發上，「那你能怎麼管，他連大伯的話都不聽，能聽你的？」
「我給你爸打電話，讓他說說善行。」
張燃眼睛轉了轉，「你約善行吃飯，勸一勸他。可能你們平輩他逆反心理小一些？」
張燃打通了電話，卻不是給李懷勇打的，「喂，柳萍啊，我跟跟你講那個鄭瑩……」
李言捋了一下頭髮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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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停好車，信步進了天府香，一眼看到看李善行坐在角落的餐桌。
「點菜沒？」
「還沒。」
「那我點了。」李言一點不客氣，很快點完菜，反正重點不是吃什麼。
「昨天伯母來我家了，」李言直奔主題。
李善行沒想到李言這麼直接，一時不知道接什麼好，「嗯。」
「伯母好像態度挺堅決，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你支持我？」李善冷靜的眼神透過鏡片看著李言。
「這本來就是你自己的事，我沒權利過問，只是我媽派我當說客，我要是不走個過場就別想耳根子清靜了。」李言說完又補了一句，「你可別把我賣了。」
「放心，我不會。」
以前李言也見過鄭瑩幾面，至少表面看著鄭瑩是個開朗的女孩子。
第一次見自己時沒有扭捏作態，而是非常熱情，但只是單純的熱情，所以李言對她印象還不錯。
鄭瑩的大眼睛總是含著笑意，李言還曾覺得李善行和鄭瑩是一對互補的情侶，挺登對的。
可是伯母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喜歡鄭瑩，大概是因為婆媳真的是天敵才這麼排斥吧。
但無論如何，這和自己都沒關係，李言不想摻合。
「我媽跟小嬸說了什麼？「
李言筷子在自己碗里撥來撥去夾著什麼，心裡琢磨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怎麼說能降低傷害值。
「大伯母和我媽的關係你也知道，她們之間沒有秘密，你媽知道的我估計應該都說了。」
「那麼你也知道了？」李善行神情淡定彷彿閑聊別人的事。
李言抿了一下嘴，「聽到一些，不過我沒問過我媽，平時我也不在家。」
李善行點點頭，「這麼說家裡人都知道了？」
李善行真是問到了重點，李言抿了一下稜角分明的雙唇，「我有個建議，這事你不要和鄭瑩說，就當大家都不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既然改變不了就當不存在吧。」
聽著李言真誠的口氣，李善行依然神色不動，蒼白的面色反而給他平添了一種淡定的氣質。
「我知道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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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善行吃完飯，李言開車回了家。
張燃正等著李言的消息，「怎麼樣，善行怎麼說的？」
「他沒說什麼，他就是喜歡鄭瑩。」李言脫下西裝搭在沙發上。
「說了一晚上口乾得很，我先喝口水啊媽。」
李言喝了一口水，看著張燃急躁的樣子似乎根本不打算放過他，「我也就只能勸勸他，我又做不了他的主。」
「真沒看出來善行怎麼這麼倔……就是像他爸。你大伯就是這樣，當初你爺爺奶奶不同意你大伯娶你大伯母，可是你大伯非要娶，誰說都不聽。」
「唉喲喂，既然你們都已經走過艱苦的抗戰道路了，怎麼還要讓唐哥再走一遍。」李言笑了。
「那鄭瑩是一回事嗎，善行沒談過戀愛才被她哄住了。」看到李言沒聽進去的樣子張燃心裡感到有點隱隱的不祥。
「假如說他們真走到結婚那步，婚禮現場鄭瑩那個表姐來不來，她表姐的家人來不來？他們要來了像話嗎？如要你伯爺伯母都沒去，我們還用去？」
李言對張燃眨了一下眼笑著說，「媽，你怎麼想那麼遠，也許沒幾天他們就分了，你操這心幹嘛。要煩讓伯母煩去吧，操心多了容易長皺紋。」
「算了，這事你也幫不上忙，善行要是問你意見記得要說反對。」
「好好好，你放心我堅決和你站在同一個陣營里。」
張燃看到兒子這麼帖心，心裡被哄得甜蜜蜜的，去書房上網了。
李言抬額吐出了一口氣，覺得哄自己老媽越來越費勁。
沖完澡之後李言吹乾了頭髮打定主意今晚誰的局也不去好好在家休息一下。
躺在床上腦海都是那雙明亮的眼眸，微翹的嘴角。
決斷時雷厲風行。
嫵媚時柔情似水，似火一樣熱情，不小心就會灼傷你。
又可以如水一表般沉靜，溫柔環抱著你讓人安心。
這就是李言心中方佳人，千變萬化，難以捉摸。
李言想著怎麼安排飯局的事，不過方佳人確實挺忙，應酬多，要不就把工作帶回家做，雖然外表美麗，其實卻個十足的工作狂。
李言不喜歡方佳人事業心這麼強，可這也是開始時吸引他的地方，這真是矛盾。
矛盾中李言不知不覺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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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李言有一搭沒一搭地上班，晚上李言有機就會留宿方佳人的家裡，接觸了這段日子不用問，李言也確定了方佳人肯定是單身。
天氣日漸涼了下來，秋色染黃片片葉，絲絲白雲遊弋在湛藍的天空，李言的心情就像清爽的秋風，今天就是他準備提出飯局的日子。
和方佳人約好晚上他點好外帶到方佳人家裡。
初見這家料理店的口味方佳人很鐘意，李言點了一些壽司和三文魚刺身外帶去了方佳人住的信天瑰麗小區。
李言輸入開鎖密碼直接進了房間，放下外帶就進了書房，方佳人果然是在工作。
「先吃點東西再繼續看吧。」李言摸了摸方佳人的頭。
「那你去把餐擺好再叫我。」
李言在家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兒，到了方佳人這裡動手能力有所提高。
擺好餐食，「擺好了。」
李言摘下袖扣把袖口挽了兩挽。
方佳人坐在餐台的高椅上親了一下李言的面頰算是嘉獎，看了一眼白葡萄酒，「我不能喝酒，晚上我得把文案看完，明天開會要討論的。」
李言面帶遺憾手攬住了方佳人的纖腰，「那我也不喝了，一個人喝有什麼意思，快點吃飯吧。」
「味道不錯。」
「吃外賣只能點日料，反正都是冷的。」
李言咬了一下唇看著方佳人，「其他的菜系還是得吃堂食才能保證味道。」
「那是當然，今晚我不是想節省點時間嘛，所以才讓你買外帶。」
李言知道方佳人是比較講究吃的人，「明天我有個朋友請我去錦宴樓，你一起來好不好？」
方佳人繼續吃著沒有停頓，「你和朋友去吧，剛好明天我還有應酬。」
李言微微擰起眉心，想起章俊的建議，單刀直入，「那你哪天有空，我們和我朋友一起吃個飯。」
「你朋友都比我小那麼多，可能聊不到一起去。」方佳人確定了這飯局不是湊巧。
「你就一點不好奇我有什麼樣的朋友，不好奇我的生活嗎？」
「為什麼要好奇，現在的我們就你和我這樣不好嗎，再說你又不是外星人有什麼可好奇的。」
方佳人夾起一片三文魚沒入口中看著很是可口優雅。
李言心裡悶著慌放下筷子，「我也比你小，那你找我是覺得我們能聊得到一起嗎？」
「你是什麼意思？」
「應該是我問你什麼意思，你把我當什麼，你喜歡我嗎？」
方佳人放下筷子摸著白皙的天鵝頸。
「我喜歡你，但我的這種喜歡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喜歡。」
李言勾起嘴角不以為然的樣子，「你覺得我以為的是哪種喜歡？」
「我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我以為這件事我們應該是有共識的，所以我才和你在一起。」
方佳人抬起的眼眸里波瀾不驚，冷靜地讓李言都感覺似乎有點冷。
「但我真的沒有精力去搞什麼愛情遊戲，我早就過了這種年齡了。如果你覺得這樣接受不了，我尊重你的選擇。」
「你意思是，你只是想睡我，僅僅是想睡我？」李言嘲諷的看著方佳人，搞了半天自己成了牛郎，真是天大的笑話。
「哪有你說的這麼不堪，再說你不是也睡了我嗎？難道你吃虧了？」
聽聞此言，李言更覺得可笑。
他，李言，勾一勾手指大把女人排隊讓他挑，在方佳人這裡居然只是個年輕的讓她身體愉悅的工具罷了。
李言放下袖口，淡定的扣好袖扣，「是，我覺得我吃虧了。如果你覺得睡你就是佔便宜，那你還是找別人吧。」
李言心想姐姐果然不是可以輕易碰的，根本玩不過人家啊！
方佳人不動聲色地看著李言站起身穿上外套，既沒阻止也沒解釋。
李言連句告別的話都沒說就開門離開了，他再不離開只怕自己會炸了，虧他還想著這個女人和別人不一樣。
不對，是有一點不樣，她肯定不是因為他有錢才找他的，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錢這件事。
難道在方佳人的眼裡，在意的不過是自己這張臉嗎？
「師傅去王宮夜總會。」
李言坐在計程車上看著窗外流光溢彩街景心裡堵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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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俊到的時候看到一個美女在李言懷裡合唱，別一個美女靠在他的肩頭上，這場面不亞於太陽打西邊出來。
看到章俊進來，李言站起來和章俊握了個手，「喝一杯。」
幹了一杯后，「這兩個美女要沒有你喜歡的，你自己再點一個。」
章俊示意夾在他和李言中間的美女坐到另一側，「你這是怎麼了，跟兄弟說說。」
「沒什麼，被你說中了，被姐姐玩了。」李言雙唇緊閉。
「這姐姐也太不開眼了，多金又帥氣上哪兒找去。」章俊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連李言都不放在眼中，說甩就甩了。
「人家只是把我當然解悶的，根本沒想和我有更深的關係。你知道她說什麼嗎？我睡她也沒吃虧，佔便宜了。」李言喝了一大口酒。
章俊端起張酒杯，轉了轉賊亮的小眼睛，「她到底有多漂亮？」
李言轉頭盯著章俊半天，一字一字地說，「關你什麼事。」
「還護著她呢，人家知道嗎？你要是真喜歡我給你支支招兒，但你得告訴我什麼情況呀。」
章俊壞笑，心想李言居然也有這麼一天，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你在她面前也就是一個小學生，別獻醜了。」
李言想起方佳人剛才冷靜的樣子只覺得心裡冰涼。
章俊讓美女去點歌時陸陸續續來了幾個同學，林牧也來了。
媽咪帶著一眾女孩進來，有一個美女一進來就立刻轉身跑了。
章俊對美女過目不忘，「喲，這是上次林牧欺負的那個美女，看把人家嚇的。」
幾個人選了一批又一批都選完以後林牧看著最後一批美女對媽咪說，「讓不出台的都出去。」
走了快一半的美女，林牧挑了一個這才算完事兒。
章俊覺得今天奇事一件又一件，潔身自好的李言點兩個美女，最喜歡強人所難的林牧居然想開了，只找出台的。
「李言你怎麼學壞了，還以前都是裝的，人前是君子人後是禽獸。」林牧笑著看李言身邊的美女。
「人家也有正當需求。」章俊小眼睛眨巴眨巴。
「他有需求嗎，我一直以為他有隱疾，他不行。」林牧翹起嘴角忍不住調笑。
「滾，你當心自己別有病吧。」
李言心情本來就不好，林牧的話不中聽他心裡更不爽。
「行了，你們倆都沒病，我有病，我有軟骨病，看見美女就腳軟。」章俊飛了個小眼神給身邊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