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談話
明禕寒去了警察廳找周齊峰。
「我想加快速度解決了。」明禕寒說道。
周齊峰看了他一眼，「加快速度？怎麼加快？現在張游也已經死了，線索又斷了。」
「周警官，這還用想嗎？他肯定是被人滅口的，而且我能肯定兇手就是明禕赫。」明禕寒沒有半分遲疑，語氣肯定。
「明三少，我們查案講究的是拿證據說話，不是你說肯定就是肯定，你再肯定如果沒有證據，那你說的所有也只是假設。」
明禕寒皺眉，他又問，「你們確定他被殺的地方是在荒山？」
他不明白張游既然要潛逃他跑山上去幹嘛？想投奔山匪嗎？
「不是。」
明禕寒一愣，聽他繼續說，「只能說那裡可能只是他的陳屍地點，因為如果他是在那個地方被殺的話，現場周圍肯定是濺有血跡的，但是現場並沒有發現血跡，如果是搶劫殺人的山匪，是不可能耐心還將現場收拾好的，主要的是現場乾淨，但他的行李卻被翻得亂七八糟的。」
明禕寒聽他分析，挑起了眉，「那不就得了，那你們放出去的那套說辭只是為了讓真正的朋友兇手放鬆警惕吧？」
「嗯。」
「沒看出來啊！周警官，你的腦子轉的越來越快了！」明禕寒調侃道。
周齊峰睨了他一眼，「行了，你先回去吧，別妨礙我工作，有什麼消息我會讓人帶給你的。」
「好，我也得先處理一些其他的事情。」
明禕寒離開了警察廳，開車回家的時候，大街上突然衝出一個醉鬼，他趕緊剎住了車。
他皺起眉頭盯著在他的車身前面走路歪歪斜斜的人，仔細一看他才發現是明禕軒，他下車去，嫌棄的去扶他，「你這是喝了一晚上？」
明禕軒一看是明禕寒，咧開嘴笑，整個人撲到了他身上，將他環住，「老三，我，我錯了……」
明禕寒皺眉，來來往往的路人都眼神各異的審視著兩人，明禕寒嫌棄的推開他，「我先送你回去！」
「我，我不回去！」明禕軒打了個嗝。
「我怕，我怕大哥！」
明禕寒不知道他斷斷續續的什麼意思，反正他已經醉了，也懶得跟他廢話，拽著他的胳膊直接摔倒後車座上去。
明禕寒回到駕駛座上開車，坐在後面的明禕軒依舊不安分，他半個身體往前傾，「老三，我，我們去哪兒？」
「閉嘴。」明禕寒不耐煩的皺起眉，這傢伙喝醉以後，酒相怎麼這麼差！
明禕軒坐在後面，突然一陣笑一陣哭，明禕寒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受什麼刺激了，也沒搭理他。
「老三，你，你知道嗎？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大哥殺，殺人了！」明禕軒半醉半醒間說道，他的眼角其實還有淚花。
明禕寒立馬剎車，他轉過頭盯著明禕軒，「你說什麼？你看到明禕赫殺人了？」
「嗯！警察廳出來，我跟著他一路，後來他還藏了一把刀，把一個男的，在一個死胡同里，大哥，用刀把他捅死了。」明禕軒斷斷續續的把話連接起來。
明禕寒緊皺著眉頭，他此刻心裡更多的是興奮。
「那兇器呢？你有沒有看到他把刀藏哪了？」明禕寒問。
可他問完才發現明禕軒已經睡著了。
明禕寒送他回明家，好不容易把他扶回房間后，他正要離開卻被他抓住衣角，「別走。」
明禕寒皺眉，他回過頭睨著明禕軒的手，只聽他嘴裡反覆呢喃著「別走」兩個字，而且眉心也擰成了一團，明禕寒揉了揉眉心，最後還是毫不猶豫的扯開自己的手，瞪了他一眼，離開了房間。
之後明禕寒去找了明老爺子，「爺爺，我有些話想要問你。」
「想要問什麼就問吧？」
「當初你是不是知道李湘慧和孫芙蓉她們聯手害死了我媽？」明禕寒很直接的問，他覺得已經到現在了，也沒必要再做那麼多前戲了。
明老爺子眸光微愣，他望著明禕寒，沉默良久，說道：「怎麼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上來了。」
「爺爺。」
明禕寒打斷他，又繼續說道：「其實當年發生的很多事情你都是知道的吧。」
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明老爺子盯著他。
「這些事就算過去再久，我也會把它們的真相揪出來的，我一定要找到真兇，這樣才能為我媽跟我舅舅以及整個沒落的楊家討一個公道。」明禕寒很平靜的說道，甚至不像是在宣洩憤怒。
明老爺子也沒有發怒，反倒看著他輕笑了一聲，「你終究還是長大了！這些仇恨你能記得我並不覺得奇怪。」
「這些仇恨我肯定得記著，但我也記得你對我的好，當初把我送出國其實也是想要保護我，你是覺得當時的我沒有跟明禕赫斗的能力吧？」
明老爺子沉默，確實如此，當初雖然就算讓明勝堂娶楊家二小姐，一是看重她的才氣，二來利益上，楊家可是一塊肥肉，可當初明家在上海的地位可沒有這麼高，所以薛老也跟他提過要想永遠待在高處，就必須先拉攏一家可以一併支撐的門當戶對，這樣都可以互相從中吸取利益，可楊家這塊肥肉一旦盯上了，就很難松嘴了。
但也不知道為何，明老爺子對明禕寒這個孩子從第一眼起就很喜歡，不管他從小性子怎麼樣，他都是可以包容的。
「其實我知道的事情你應該都已經知道了，不然你也不會這麼信誓旦旦的來問我了。」明老爺子說道。
明禕寒已經不用再問他也猜得到當初他為什麼知道這件事情卻什麼都沒有做的原因了。
「我知道了。」
「小寒，你恨我嗎？」明老爺子問。
明禕寒凝眉，無語半晌，他才說道：「這不是該恨你的理由。」
利益面前，親情向來都顯得很渺小。
明禕赫剛回到家時，看到明禕寒從明老爺子的房裡出來，他凝眉，老爺子跟他說了什麼？
明禕寒出門時，明禕赫叫住了他，「小寒，我想跟你談一下。」
明禕寒冷冷道，「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
「我覺得你肯定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我希望能解開我們之間的誤會，所以我希望我們能敞開心扉談一談。」明禕赫主動提出來。
明禕寒嗤之以鼻，明禕赫在這種時候倒是想到要跟他拉近關係了。
「沒必要。」
明禕寒扔下三個字，就離開了。
明禕赫的眸光漸冷，他覺得明禕寒的存在還真是礙事！
明禕軒酒醒時發現自己身處自己房間，頭還脹痛，他扶額坐起來，想起自己好像是攔了明禕寒的車，他把他送回來的。
他起身下樓去的時候，發現明禕赫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明禕軒渾身一僵，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好了，一想到明禕赫殺人的場景，他已經沒有辦法平靜的跟他待在一起了，更沒法正視他的溫和了。
「小軒，你在家啊！」明禕赫看到他，笑了笑。
明禕軒只覺得瘮得慌，他很不自在的點點頭。
「你待會兒有事嗎？」
「嗯！」明禕軒一聽他這麼問，立刻重重的點頭，「有！畫室那邊這兩天又接了不少單，我得去工作了。」
明禕赫起身，經過他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笑道：「真沒想到啊！你也會花心思在工作上了呢！」
明禕軒身子僵住，被明禕赫拍了一下，他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了。
明禕軒趕緊逃離明家，開車去了畫室，當他發現殷雅丹待在畫室的時候，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一時也想不起她是什麼人。
「這位是？」
「這位是三少的外婆。」
明禕軒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黎子說道：「二少爺，我知道的時候也是你這表情。」
「楊老夫人？」明禕軒看著殷雅丹，原來她還活著。
「現在總覺得這個稱呼聽著很怪，叫我楊老太婆就行了。」殷雅丹隨意地說道。
「......」
「你就是明家老二吧？看著也已經長這麼大了，你父親跟你爺爺都還好吧？」
「呃......嗯。」他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當年的事情終究是他們明家對不住楊家。
「那老三呢？他不在這嗎？」明禕軒問。
「他辦事去了，我想他最近應該挺忙的吧！」殷雅丹說道。
明禕軒眼神閃了一下，他看著殷雅丹，「楊老夫人，這麼些年你一直住在哪兒？」
「我啊，住在一個無人島上的。」
「哦。」他其實好奇的是她既然一直待在島上，怎麼又突然過來了，但也不好意思問這種話。
「你是不是想問我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回來，為什麼又選在這個時候來？」殷雅丹說出了他心中所想。
明禕軒沒有太多思考，直接點了點頭，殷雅丹卻說道：「不告訴你。」
「……」
楊老夫人跟他印象中的有點不一樣啊？
「楊老夫人，你這次來是打算搬回上海住了嗎？」明禕軒問。
殷雅丹搖頭，「不，我這次來只是打算看看小寒，住一兩天就回去的。」
不早點回去還不知道那丫頭在她不在期間怎麼照顧自己呢！
「怎麼不多待呢？」明禕軒問道。
殷雅丹想了想，說道：「我都說了這次是來看看他的，如果看到他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早點回去還有別的事呢！」
明禕軒點點頭，但他卻覺得殷雅丹好像是有什麼事隱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