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章 誰的王座
「你們這群廢物還愣著作什麼!殺了他!快殺了他啊!」
狼狽的昂起頭來,綠葉精靈的臉龐是一張與古樹上完全的面孔。
可這張小灰臉上,表情近乎扭曲,滿眼憤怒與驚恐的望著對方!
它咆哮一般,像個潑婦似的,對著眼前幾人嚎叫開來!
「殺了他,只要你們殺了他,金錢,法器,還是捲軸?你們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們!」
陰狠的怒吼,滿臉的怨毒,這張聖潔的臉龐在這些情緒之下,竟意外的醜陋與扭曲起來,那雙淡金的眸子布滿了血絲,入了魔障一般!
任憑他如何的跳腳,一旁的眾人看向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善。
此刻的它,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卻並不自知!
而這個錯誤,便是這個狂妄的小蟲子已經踩在了幾人的禁忌之上!
「小東西……你,這是在教本王如何做事么?」
在它身旁蹲下,計都手中毫無憐惜,一把扼住它的下巴,將它掰過來正視自己,手中的力道很大,彷彿能將對方一身的柔弱骨骼給捏碎掉似的!
計都笑的很甜,卻掩飾不了那雙眼中殺戮的凶光!
「不,不是的!我……你們不是那麼強悍的嗎!?怎麼,連個『死人』都對付不了?要知道,就算你們走到璀璨森林的弘污神殿,也沒有辦法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只有我!只有我,才能給予你們神物!只有我,可以給你們整個森林的至寶!只要你們殺了他!毀了他!」
歇斯底里的叫聲,分外吵鬧,四王對這隻小蟲子的厭惡情緒更甚了。
「可你沒辦法讓本王信服喃。呵呵,相較而言,我倒覺得樹上的傢伙,似乎能讓我們得到更多的利益。」
龍母的眼中一片死寂,不帶一絲感情的宣判了別人的死期……
「胡說!我才是王!我才是整個璀璨森林的精靈之王!而它?它算個什麼東西!它不配!」
它手指抬手指著被樹榦捆綁而生的精靈,一臉的不甘心!死死的盯住對方的雙眼,朝著樹榦上的精靈瘋狂一般的吼叫著!
「現在的你什麼樣!活死人一個!不過是個靠著戰爭古樹,才能勉強活下去的廢物!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爭!我才是精靈王,我才是皇.騰冽語!」
聒噪的吵耳,一擺右手收回了鐮刀,弒獵猛的張開了身後的黑色羽翼。
空中飛舞的漆黑落羽,瞬間便將桎梏的琥珀枷鎖震的粉碎!
觸手的殘渣散了一地,像是一塊塊摔爛的凍肉塊!弒獵周身泛起強大的黑暗氣息,彷彿凍結了整個空間的一切聲響,死寂!
綠葉精靈如同瘋子一般趴在地上嚎叫著,竟被這股氣勢震懾的沒了音兒。
自己的生命在這時刻,已經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吵死了,你們解決完了再叫我。」
衣服在張翼之時,再次被翅膀撐碎了。
弒獵微微皺眉,轉身扯下上身的碎布。他裸著半身,倚在一處燒焦的樹樁旁,席地而坐。
胸口的玉飾涼涼的貼著,滅燼嘯狼跟在他的身側,也一同在一旁趴了下來。
進入頂峰之後滅燼嘯狼的體型小了許多,可戰力與速度上卻比以前強勢了太多。
弒獵尖利的指甲輕輕為它梳理著毛髮,並不再理會其他人。其實,眼前所發生的、與即將發生的事情,都與自己無關,任務只不過是一個去往頂峰的手段罷了,此時的他只需要等待的,不過是一個結果而已。
無奈的攤手,龍母扭頭繼續看著眼前的鬧劇。其實,兩隻之間的戰鬥,他已經猜到了大致的結果。
古樹后的觸手,不消片刻便從四面八方再次湧來,不斷的纏繞著地上狼狽的軀體!
緩緩將他托高,捆綁越來越緊!
看著艱難的喘氣狼狽的掙扎,枯木上的精靈已經凍結一般的臉龐一點點恢復了鮮活!
嘴角輕輕動了動,浮現出一絲不似活物該有一般的詭異笑容,緩緩開啟了它的尊口。
「我們……真是許久不見了……」
毫無意外,樹上的精靈連出口的嗓音,都與對方是一模一樣的!
「放……開我!皇權在我手上,你不過是個……分身罷了!咳咳……你憑,憑什麼……跟我斗!」
吐出心中的怨恨,在觸枝中一點點收緊的精靈,是那麼的渺小而脆弱,再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的螻蟻一般。
「將我困此處這麼久,還引導著一批批的探訪者前來殺我。如此煞費心機的你,真以為王位對我來說有重要?」
垂死的掙扎,綠葉精靈用盡全力,爆發而出一道法力,朝著枯木上的精靈砸去!
它想讓那張與自己擁有相同臉龐的人閉嘴!說的如此高潔,什麼不在乎!不過是想要更多!它永遠就是這麼虛偽的嘴臉!
而綠葉精靈的力量,卻如同落去潭水的小石子。在立場護罩上,蕩漾起水樣的漣漪,一點痕迹也沒有留下!
「不!這……為什麼!」臉色慘白的綠葉精靈雙眼赤紅,已經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在觸枝中一點點失去生命光華的小東西,它的笑容萬分諷刺!薄唇輕啟,精靈緩緩道了一句。
「權利,能夠磨滅掉意志,欺騙自己的心。它似乎讓你忘記了許多東西喃……還記得嗎?我……才是,本尊啊!」
吐出最後一個字,在觸枝間的綠葉精靈眸子瞬間睜大,似乎想起了一段被遺忘的記憶,眼中的驚恐的光無限的放大!
「鏘……」
纏繞在綠葉精靈身上的觸手,突然開始分泌出濁液一般的琥珀溶液,並迅速將掙扎的綠野精靈封在了裡面!
它在琥珀晶體中,如同溺水的人一般,痛苦的扭曲出現在它這張聖潔的臉龐上!
凄厲的慘叫全被封在了這一片透明裡,什麼也發不出來!
不消片刻,琥珀中的精靈像是被吸血鬼吸去了全身的血液一般,開始不斷的縮水、乾枯!
那對漂亮的透明蟬翼,在琥珀中已經斷裂成了幾節。那頭美麗的長發還在琥珀中如凍結了時光,可是那張俊美的臉龐,已經化作了乾屍狀的髑髏,兩個黑窟窿中已經沒了淡金色的蹤跡!
它被觸枝給吃掉了!
原來,那瑩暈的琥珀並不是用來追殺活物,凝聚窒息的!
而是像一種植物的養分一般,吸取掉有用的生機,這森林中的每一處屍骸,乃是活生生整座森林吃掉的!
弒獵一挑眉頭,有些噁心。
自己雖然殺人,至少不會如此血腥,如此面不改色的對待與自己有著相同臉蛋的人。
弒獵不由的想起了摩侯,殺掉一個人,用對方的臉活下去到底是種什麼心情?
用殘忍的手法將自己殺掉的感覺……真叫人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