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薇薇安死了
「謝謝你的配合，在這裡簽個字，然後你就可以回去了。」
葉文接過警察手裡的筆錄，迅速的在簽名欄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出警察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夕陽的餘暉揮灑到肩膀的那一刻，她才稍稍感覺到自己還活在人間。
在所有被叫去錄筆錄的人之中，她是最後一個被叫進去的，也是問話時間最長的。
她認為這也在情理之中。
因為在所有人之中，她的嫌疑是最大的。
昨天晚會，葉文被薇薇安罵的狗血淋頭。
今天上午，她被叫進的營銷總辦公室。
連續兩個月業績墊底，所有的人都猜測薇薇安是找她談辭退的事情。
偏偏這麼巧，就在當日中午，薇薇安心臟病突發。
又那麼巧被葉文發現。
事實上，薇薇安確實是找她談辭退的事情。
但是薇薇安的死卻同葉文沒有任何關係。
葉文確實有過想要一刀捅死薇薇安的衝動。
在薇薇安說她這種二流大學的人怎麼配進泰恆置地的時候。
在薇薇安指著葉文鼻子連同她的父母一起罵的時候。
但薇薇安的死確實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她甚至為了薇薇安打了急救電話。
直到現在。
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薇薇安躺倒在地上那痛苦到扭曲的表情。
「愣著......幹什麼打電話......叫......救護車！」
葉文拿出手機卻發現沒有電了。
葉文：「鄭經理，我手機沒有電了，能不能。」
不等葉文說完話薇薇安道。
「還……愣著幹嘛……我……手機……密碼……手機號后六位！你……快打……電話呀！」
倒在地上的薇薇安，捂著胸口呼吸急促，蜷縮著身體。
身邊灑滿了藥片，因為痛苦薇薇安的額頭上滲滿了汗珠。
眼睛瞪得巨大，似乎下一秒眼珠子就會從眼眶中瞪出來。
儘管如此，她依舊不會忘記，用居高臨下的態度向葉文發號施令。
......
從城南派出所到泰恆.棠西，做二十二路車，一共七站路。
正值下班高峰期，葉文艱難的擠上了公交車。
應該是中午死了人的緣故，原本應該燈火通明的營銷中心這個時候已經是空空蕩蕩。
兩個值夜班的保安大叔，正坐在前台上大口大口的往嘴裡扒飯。
前台不能吃東西，而置業顧問對物業人員是有監督權的。
所以看到她突然出現，保安大叔迅速的把盒飯收到抽屜里，和她搭話，試圖分散她的注意。
然而空氣中瀰漫著的韭菜炒蛋的味道是無法掩蓋的。
「又來加班啊？」
「嗯。」
葉文沒工夫，也沒心思管這些，畢竟她也就干到這個月底。
她已經被辭退了，雖然還沒有收到通知。
但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現在只要之前賣掉的房子的合同簽掉。
等銀行的貸款放下來，然後就是等著拿傭金。
運氣好的話公司應該會給一定數量的補償金。
畢竟自己沒有待滿實習期。
她匆匆忙忙的上樓開燈，開電腦，她需要在繼續在這裡繼續呆上一段時間。
房租她已經拖欠了一個多星期了。
這個時候回去的話必然會碰到房東太太的。
在拖十天，只要再拖十天工資就能發下來了。
打開電腦，葉文迅速的輸入了獵聘網的網址，把手機插上數據線充電。
趁著網頁還沒有跳出來，利索的拆了一桶泡麵。
用飲水機里不溫不燙的水泡好。
畢業三年，她做過財務，干過客服，還做過文員……
四五千的工資岌岌可危的支撐著她在臨海市的衣食住行。
好不容易坐上了行政經理的位置卻被她最好的閨蜜陷害，以至於她在原來的圈子無法立足。
現在找了份薪水還算可以工作，結果沒有做過三個月。
原來的圈子是回不了，再找，還是做房產銷售吧。
她就不相信，她會這麼倒霉，次次都墊底。
「嗞……」
突如其來的手機振動聲嚇到葉文差一點把手裡的泡麵潑翻。
意識到不過只是手機的振動聲，葉文不禁自嘲自己脆弱的神經。
可是!自己的手機已經沒電了，剛剛充上電的手機還沒有開機，葉文突然想起來。
薇薇安辦公室的玻璃磨砂門大開著。
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似乎深的就像是黑洞。
黑暗中，似乎有黑影在飄動。
「嗞……」
「啊!」
她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要跳出自己的胸口，頭皮陣陣發麻。
幾秒鐘之內，葉文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嗞……」
在手機第三次發出震動聲的時候，葉文才突然想起……這是薇薇安給她的手機。
因為她的手機突然沒電了，所以是用的薇薇安的手機打的幺二零。
「用我......的手......機……密碼……手機號后……六位!」
薇薇安匍匐在地上，似乎是用盡了全力，她邊說邊指著她手邊的手機。
……
葉文將手伸進外套的口袋。
果然摸到一直光滑纖薄的手機。
白森森的手機屏幕上只有兩個大字——吃藥
薇薇安有兩台手機，聽說薇薇安不是臨海人。
但是進泰恆置地六年以來從來沒有離開過臨海市。
也不曾聽過薇薇安在臨海市有什麼親朋。
一般來說，用兩台手機的多是一台公事一台私事。
可薇薇安似乎並不需要這樣做。
「嗞……」
手機的鬧鈴又一次的響了起來，葉文手忙腳亂的關鬧鈴，卻不小心解了鎖。
也不知道是按到了哪個按鍵，微信竟然跳了出來。
正是王德和她的聊天窗口。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被突然彈出的對話框嚇到的葉文不斷的念念有詞。
當她準備重新關上手機的時候。
餘光落到了微信對話框的內容上——一串名單，有電話有名字。
在名單的上方寫著——意向客戶，售樓處看過但未留電，讓銷售趕緊聯繫。
看到那幾個字，她乾脆把手機拿到手中大大方方的翻了起來。
再往上翻。
原來王德之前也發過類似的名單給薇薇安。
名單上好幾個人的名字葉文都好像聽過，似乎是……似乎是施文嶗的成交客戶!
「一個、兩個、三個……」
她數著有印象的成交客戶，又數了數王德最新發來的名單。
按照王德發來意向客戶的成交轉化率，有這個名單，不要說是不被淘汰，銷冠都是很輕鬆的事情。
最後的這個名單是今天中午發來的。
薇薇安應該還沒來得及分給別的置業顧問，而現在這些名單卻在自己的手中。
也就是說，只有她和薇薇安兩個人見過這個名單。
薇薇安的手機密碼她知道，會不會她的OA密碼和手機密碼一樣！
如果，如果薇薇安的OA密碼和手機密碼一樣，那麼她可以把辭退自己的那條申請撤回！
再加上這麼個名單！
她的身體興奮到發抖，如果成了！
工作不用丟了！也許還能成為銷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