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墨綉玉煙

第一百二十三章 墨綉玉煙

秦雪涵在羽軒腰間輕輕一擰,低哼一聲,在他耳畔道:「進去可以,但你敢亂來,小心我剁了你!」

羽軒一笑道:「你就在我身旁,我哪兒敢啊。」當下手臂一伸,往她纖腰上一攬,她卻身子一晃,便退到一旁。

「這小妖精……」羽軒暗暗咬牙道。但隨即回身一看,卻不見了那神偷的蹤影,當下問道:「盜星子呢?」

秦雪涵也搖頭道:「一晃眼便不見了,這位神偷可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羽軒自語道:「難道他是一入寶山就不願空手而歸了?」這時閣中走出幾位女子,殷勤想邀,陽逸笑道:「春宵一刻,羽兄何故來得慢了?」

當下軒涵進到了閣樓中,陽逸備好了美酒佳肴,又將一位青衣女子往他懷中一送,頓時只覺滿懷溫香,下意識地便想一攬。但身後殺氣漸漸清晰,彷彿如芒在背。當下輕咳一聲,到另一邊坐下。

陽逸哈哈一笑道:「秦小姐又不在此間,羽兄何故拘謹?這得時歡樂且歡樂啊。」說罷,他又復一嘆,一連飲了幾杯酒道:「像你我這般,諸多私事都得家族作主,若再沒有這些消遣之所,真不是生趣何在?」

秦雪涵聽罷,心中頗有些不以為然。

陽逸向身旁侍從道:「去請煙小姐來。」隨即又向羽軒道:「這玉綉樓有『墨綉』、『玉煙』兩位姑娘最具才情,容貌也算國色天香。當然也許比不得你那位秦小姐,可是溫柔體貼卻勝十倍不止啊,哈哈……」說罷,便朗聲一笑,羽軒也附和一笑。

秦雪涵在一旁看得眉頭大皺,望著他二人的笑容,恨不得踩上幾腳。

羽軒問道:「可是我卻聽說其中的一位絕代佳人,竟是陽兄你的紅粉知己啊。」

陽逸一笑道:「羽兄言重,若非現下墨綉小姐在陪著家叔,便一起請來又有何難?可是羽兄也千萬不要輕賤了這二位佳人,我甚至家叔都連一親芳澤的機會也沒有啊。」

羽軒一笑道:「落於煙花之地而不染塵埃?我卻不信。」但他口中雖這般說,心中卻在想著另一事:「陽末也在此間嗎?但傳言此人好色如命,這二女能從他的虎口逃脫,想必手段也必定不簡單啊。」

這時房門被打開,一個清雅的聲音說道:「羽公子出身豪門,自然不比我們這等流落風塵的女子了。」

秦雪涵一見此女容貌談吐,也不禁暗暗挑眉。陽逸笑道:「煙小姐不要怪罪,羽兄絕無惡意。」

玉煙手捧瑤琴一禮道:「豈敢。」當下便走到珠簾之後,玉指撥動琴弦,分出宮商角羽,隨即只聽得琴音如玉盤珠落,縈繞耳畔。那曲固是好曲,琴具也是極佳,兩相配合之下,只將軒涵聽得如痴如醉。

但過不多時,陽逸酒已半酣,酒意漸漸上來,竟向秦雪涵招了招手道:「來,陪公子喝一杯。你既是羽兄的侍從,不必跟我見外。」

羽軒笑道:「這人是我在外收的,相貌也不甚好,陽兄為何要他相陪?」

陽逸呵呵一笑道:「我也不知為何,感覺他自有一股撩人之態,不動自生。」

羽軒暗暗一嘆道:「果然紅顏禍水啊。」但這時突然房外一陣喧嘩,軒涵開門一看,只見一個醉漢滿臉褻笑,伸手要去抓向一位黑衣女子。

那女子手捧琵琶,容貌極美,絲毫不下於房中的玉煙。羽軒見狀,就要提氣而起。秦雪涵攔住道:「不必,這女子也不簡單。她的身法看似凌亂,毫無章法,其實每步都極准、極妙。那男的是九元境修為,即便醉意上來了,但要擒住一個普通的弱女子,也絕不困難,哪會像現在這般?」

羽軒仔細一看,隨即恍然道:「看此女容貌,或許便是那位墨綉也說不得。」

秦雪涵道:「但這二女的來歷透著詭異,還是先看看這陽末為人到底如何。」

羽軒點了點頭,這時見墨繡衣衫不整,跌跌撞撞往這邊而來,似乎乃是被陽末追趕,逼迫不得。但隨即也不見她身形如何一晃,身子就倒在了羽軒懷中。

軒涵一愕,隨即聽陽末怒喝道:「哪來的小白臉子,不去好好地當你的兔爺,來這裡搗什麼亂?」

羽軒眉頭大皺:「你這樣子,哪裡還有半點古世家的修養?」

「放屁!」陽末哼道:「乳臭未乾的小子,你也配來教訓我?」

那陽末當先手掌一劈,喝道:「廢你一條手臂,就當是替你師長教訓了,陽刀!」只見他五指併攏,化作掌刀劈下,只覺空間之中有無形熱浪滾來。

「憑你也配教訓我?」羽軒將墨綉往秦雪涵懷中一放,隨即周身紫氣氤氳,右手靈陽勁、左手寂炎指。那靈陽勁對上陽刀、寂炎指急點他手腕,隨即只見一束紫氣炸開,陽末的身子晃了一晃,羽軒卻退了幾步,胸口只覺一陣煩悶。

那陽末畢竟九元九重的修為,雖百餘年不曾有寸進,但底蘊畢竟深厚。

那墨綉靠在秦雪涵懷中,只覺臉上枕著一片柔軟,暗暗詫異道:「女的?」隨即雙臂一環,果然腰肢纖細,鼻尖上縈繞著極淡的體香。

「看來她便是閣主所說的秦家大小姐了。」墨綉心中暗暗思忖。突然這時暗中有人喝道:「陽末快運氣,有魂毒針!」

陽末心下一凜,隨即果覺背上一陣刺痛。但現下已運氣擋住了大半,只要休養幾日便可,決計無性命之憂。

這其中緣故,全在於魂毒針之毒,只是攻擊神魂。若是毫無防備之下,中者立死,魂毒會隨著神魂離體而消散,毫無痕迹、殺人於無形。但若毒性不足,便不能致命,毒質被身體盡數排出。

當下陽家的侍從將陽末送回房中,這時有兩道黑影從閣樓上飛出,秦雪涵將墨綉一放,隨即軒涵也追了出去。

玉煙從房中走出,墨綉問道:「陽逸呢?」

玉煙答道:「醉倒在裡面了。適才出手的可是閣主?」

墨綉點頭道:「閣主要我倒在羽軒懷中,引他二交手,只要陽末一死,羽家的干係便無論如何也脫不開了。只是最後出聲提醒的人是誰?竟然救了那老畜生!」

玉煙問道:「要不我們也跟去一探究竟?」

墨綉沉吟片刻,搖頭道:「就我一人去吧,你的『鳴魂曲』傷人可以,自保不足。但我的『心魂步』雖然傷人不足,卻自保有餘。何況這裡還有個陽逸,他若醒來,還要你去應付。不過所幸這小子不像他那禽獸叔叔一樣,對你還算客氣,否則當真一刀宰了乾淨!」

玉煙微微一笑道:「我們受閣主大恩,即便把命賠上,也是無悔。」搖了搖頭,又道:「好了,你快去,免得他們走遠了。」

墨綉當下一整衣裙,身形化作一道黑煙而去。

那空中軒涵飛掠而過,下方眾人卻也不以為意,隨即到了一處偏僻的所在,見兩道氣息衝起。羽軒一見,隨即怒火上涌:「黑子倩,又是她!原來她借刀殺人只是幌子,終究還是要自己下手擊殺陽末,但卻要把這黑鍋罩在我的頭上。她把我當猴子一樣耍,這回定教她好看!」

軒涵使用身法,一人踏著紫氣、一人踏著靈光懸在空中,只見那黑子倩遮著頭臉,與一個黑衣男子斗在一處。黑衣男子的身法雖然極妙,但武學卻十分一般,若非靠著身法躲避,就要被黑子倩玉掌劈中了。

羽軒道:「來到銷金城之前,他自稱『盜星子』,卻並未說出師承,但你說黑子倩她知不知道盜星子的來歷?」

秦雪涵搖頭道:「這卻不好說,就連墨綉玉煙是不是她的人,我們都不是很清楚呢。」

羽軒暗暗一嘆道:「果然情報不準確,便如同眼瞎耳聾一般啊。此番回去,要不要找風岳、昊凌談一下這方面的事情呢?」

但他心中計議未定,黑子倩果然喝道:「是了,你易容了,你是盜星子,盜尊傳人!」

盜星子哈哈一笑,說道:「不愧是藏龍閣主,這一片刻,便認出了我的身份。」

黑子倩怒道:「你既是盜尊傳人,為何要救陽末?你可別忘了,盜尊是死在陽氏一族的長老手中。」

盜星子說道:「我怎會不知道?但我既得到了盜尊傳承,便視他為師、為長。師尊因祖脈之秘而死,我便要為他完成這個遺願。那陽末是得到祖脈的關鍵,我怎能讓他死了?」

羽軒在空中一笑道:「盜星兄有情有義,待師如父,我沒白交你這個朋友。」

「羽軒、秦雪涵?」黑子倩抬頭一看,見秦雪涵已重新作女裝打扮,身著一襲白裙,風動衣裾,飄然若仙。

她只見軒涵並立一處,心頭驀然一痛,心上現出一個身影,那卻是炎楓。

只聽羽軒冷冷地道:「黑閣主真正的手段,我如今才算體驗到,真是精妙絕倫、嘆為觀止!若非盜星兄一言喝破,非但祖脈的秘密從此再難得到,這黑鍋我更是背定了!」

「祖脈、祖脈……」黑子倩凄厲一笑道:「你們的心中就只有修為、就只有權勢嗎?!」

這下不僅盜星子大為驚異,軒涵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想每次見黑子倩時,無不是儀錶端莊、舉止合度,一言一行,儘是撩人心魄,哪見得她這般失態?

當下黑子倩神色獰然,一雙玉手當面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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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神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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