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不會做小姐
儘管每天很累，李雲芳過的很充實，每天晚上數著一天天一點點厚度增加的鈔票是她最開心的時候，也成了她每天的必修課。她掙的錢除了留給大娘一些買菜買米面之外，都存下了。出去幹活的時候，她隨身背上一個大娘撿來的一個小布包，一個別人剛剛扔掉的盛豆瓣醬的小桶，她刷洗乾淨用來帶點炒菜，再加上一個饅頭，萬一中午正趕上在外面幹活她就對付著吃點。有時候會趕上東家好心還會管頓好飯吃，她最喜歡的是能吃到大肉包子。大娘偶爾也會蒸點。她心疼大娘不讓她再出去，把錢放在枕頭裡讓她用著自己拿就可以了，可是她老是不聽話偷偷的跑出去撿點東西。但是她現在都是在附近轉轉，因為李雲芳把錢放在家裡，她害怕被人惦記給偷了去。她自己一個孤老媽子靠撿點破爛為生都知道她沒有錢，但是李雲芳每天不少掙啊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她們生活的這個地方都是外來人口，什麼人都有，混亂的很。李雲芳每天出門她都心裡不安生，尤其是她常常提起的那個對他特別關照的軍帽男——劉偉民，一個有家有口的男人，不知道他明知自己的老婆早晚得走是不是對雲芳另有企圖。他曾經從雲芳手中借走過2000元錢，但是很快就還了。一個女人每天和一群光棍漢子二莽蛋子在一起，保不準會出什麼問題。儘管在一起也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在她的心裡李雲芳就是自己的閨女。親閨女！她能幹，性格開朗，心地善良，對她和對自己的親娘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感覺這是老天有生之年對她的眷顧，她幸福著也惶恐著，她害怕不知道這樣的福分會在什麼時間嘎然而止。雲芳的能幹在這個地方簡直人盡皆知了，甚至有不明真相的還到她家裡打聽她的情況，想著給她續個姻緣。她只能委婉地拒絕說她在老家有男人，只是來大城市掙點錢而已，是她的親戚。
今天李雲芳隨著劉偉民和他的同伴到開發區一個地板倉庫去卸地板。一共兩車總共六十多噸，他們一行去了九個人，分開在兩個車上，從來劉偉民都是帶著李雲芳，儘管她現在比剛剛乾的時候力氣也大了，體型也瘦了，靈巧了許多，但是還是不能和一個男人比的，占著一個人頭，幹完一批活所得的錢按人頭平分。比方他們現在卸的這車地板，總共35噸，一噸只有18元錢，總共也就630元錢，現在他們五個人，李雲芳和剛來的小東北在上邊往邊上搬，估計大半天時間才能卸完這車貨，這中間每隔一個小時上邊的和下邊的就得輪換一下，可是李雲芳就不能換，因為她自己用拖板車把滿滿一垛足有一人高的地板拉到屋裡去，她根本就拉不動。一開始這些男人們出於對她的敬佩和憐憫照顧她一些，可是時間長了就不再把她當女人看了，在金錢上永遠不存在憐憫和善良。也有那居心不良的試圖用點恩惠沾她點便宜，被她看出來后就再也不跟著人家出去了。以前她胖的難看，打她主意的人少啊，現在她瘦下來了，變成了一個有點體型的漂亮女人了，裝卸隊伍里對她蠢蠢欲動的人也多了起來。劉偉民對她的照顧也往往會引起同伴的不滿。幸虧他是個當地人，許多的活也是他的老關係了。有的也就心裡明白壓在肚子里拉倒了。可是他也有自己的苦惱，那就是別人都在背後傳傳她是他的情人。
他又何嘗不希望這能變成現實，老婆尿毒症住在醫院裡，隨時都會撒手人寰，多活一天都是賺的。如果到那一天能夠和她在一起真的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她反正也沒有離婚，而且他也認識她的老公，去給他卸地板的時候她就留在家裡不跟著了。他曾經問過她為什麼不離婚，她說離不離都一樣，離了便宜了那對狗男女。問她怎麼打算的她說她就想掙點錢，自己靠自己攢點錢做點生意，以後不想再靠男人了。被男人傷怕了。他就說遇到合適的男人再嫁，她沉重的說不會了，滿是傷感。
和他在一起的有他們村上的人，不知道是誰把她和他的事情告訴了他的家人，竟然傳到了老丈人的耳朵里，老丈人就在他們村上，跑到醫院裡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他知道解釋不清楚也就1不去解釋了。但是這些他都沒有告訴李雲芳。他害怕她會因為這個離開他，儘管他心疼這個女人不願意讓她受這樣的累，但是這是他唯一能夠見到她的方式。她不在的時候，他幹活也打不起精神，總是會左顧右盼的尋找她的身影，就算明知她不可能會出現。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和老婆從小就認識，一說就在一起了。這種感覺讓他幸福並痛苦著還有對病床上老婆的愧疚也折磨著他。
卸完一車的地板，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劉偉民算了一下從早晨六點半開始乾的還不算慢，結了裝卸費分到個人手裡后，有的直接走了，他都是和李雲芳一起走，陪她在台階上坐一會，當時也沒有別的活等著去干。剛來的新人小東北湊過來，在李雲芳的旁邊坐下。」大姐，累不？「李雲芳看了他一眼：」你不累？「小東北嘴一咧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齒笑了」嘿嘿嘿！「他往李雲芳跟前又湊了一點，」干這多累啊！這哪是女人乾的活啊！我對象在咱們趴活的地方附近做美容，輕巧的一天掙一百多「，李雲芳立即有了興趣」真的？主要是我幹不了啊！「小東北一看李雲芳感興趣很興奮，」真的，我對象就在那裡干，都幹了半拉年了，人家負責給培訓呢！「李雲芳扭轉著身子和小東北說話，沒看到劉偉民在旁邊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和小東北說好了回去先到美容院去看看。
在路上劉偉民壓低聲音告訴李雲芳不能去，李雲芳說就是過去看看，行就干不行就拉倒。劉偉民看她興沖沖的樣子便沒再說什麼。到了他們等活乾的地方下車后，李雲芳跟著小東北走了，劉偉民怕別人說什麼沒有跟著去。
小東北把李雲芳領到了一個門面豪華的名字叫」御褔園「的美容院。一進門就看到大廳里的兩排沙發上坐滿了花枝招展的的女人。儘管節氣已經立春，天還是很冷用個名詞就是春寒料峭吧，她們卻急不可耐的穿上了露著大腿的短裙。」二哥，怎麼想紅紅想的都找到這裡來了？「一個穿著黑色小皮裙的翹著二郎腿嘴唇猩紅的女的沖著他們笑著說。於是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昨天晚上沒玩夠嗎？還追到這裡來了？「立即又是一陣放浪的鬨笑聲。李雲芳瞬間明白了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但是，她不好意思轉身就走，」來啦！快點到屋裡談！」從緊挨著大廳的一間屋裡應聲出來一個燙著大波浪長發的女人，但看這個女人：那是柳葉眉，杏兒眼，櫻桃小口一點點，膚若凝脂，眉目傳情眼波流轉，萬種風情集於一身，那腰身柔若無骨，動若風拂垂柳，靜如雨里荷花。李雲芳隨著她進了房間，她香氣襲人的圍著李雲芳看了一圈，對小東北燕語鶯聲的說：二寶，這個姐姐的基礎不錯，就是穿的土了點，」她看著李雲芳的臉，「看看這張臉給作嗦的，來了我給你好好收拾收拾，一準脫胎換骨變成個大美人」她說完坐進了一個大老闆桌後面的皮椅子里。「坐下吧！」她揚揚下巴沖著那排黃色的真皮沙發，示意李雲芳和小東北坐下。小東北唯唯諾諾的湊到桌前」梅影姐姐，你們談談吧，我去找紅紅拿鑰匙。「他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對李雲芳說：我先走了姐姐，你們談吧！」，李雲芳張張嘴想說自己也走，沒說出來。
「姐姐對我們這裡還滿意吧？」那個梅影擺弄著自己修長的是指自我欣賞著。「環境不錯-，李雲芳說,」我想問問我能幹些什麼？「梅影好像是一愣，放下了在半空中對著光欣賞的手轉過頭看著李雲芳，用一種不理解疑惑的眼神看著她，確切的說應該是盯著她，盯的李雲芳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真不知道？「半天她目不轉睛的看著李雲芳。李雲芳不知道是回答知道還是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小東北只告訴我說是美容院，沒問的很清楚「那個女人臉色一寒：」我來告訴你吧！咱這裡做的就是皮肉生意，你看到外面那些人了嗎？大部分都是小姑娘也有你這樣的結過婚的，現在的客人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只要是你聽我的讓你一個月掙個萬兒八千的也不是什麼難事，這可是無本萬利的買賣，掙夠了錢我們可以改個行當再去做點正經生意，你說是吧！？「說完這些話，她用一種可以讓所有男人暈眩的充滿期待的迷人的目光看著李雲芳。」我聽二寶說了，你現在干裝卸，他很同情你，給你找條輕鬆掙錢的路。」李雲芳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老闆，我考慮一下吧，」她說著站起身來「行與不行我都讓小東北給你說聲。」那個女人也站起身來佯裝送她，「姐姐，聽我的有什麼好考慮的？又不是黃花大閨女，和自己男人睡還不給錢」李雲芳強忍著沒有破口大罵。逃也般的走出了這個美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