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建仁,賤人?
第一章建仁,賤人?
八月末的京城,驕陽似火。
雖然才早晨八點多鐘,可漆黑的柏油路面就已經熱氣蒸騰,再加上幾近月余沒有降水,空氣中充滿了浮動與煩躁,使龔雨竹原本就有些焦躁不安的心情愈發的糟糕透頂。
「到底在哪裡啊?」龔雨竹精神恍惚緩慢的開著車,嘴裡不住的碎碎念叨著。
龔雨竹眉頭微顰左顧右盼,恨不得此時能多生出幾雙眼睛來。
「唉!看來還是得下車去找啊。不過,我想應該就是這附近了吧。」開車在馬路上來回遛了幾圈尋找未果后,龔雨竹只能把車緩緩的停在了迎春街的路旁,再次確認了一下地址后,心不甘情不願的戴上了帽子、墨鏡還有口罩,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后,才打開車門走下車來。開始尋找她此行的目的地:迎春街、丁甲巷250號,建仁私家偵探社。
雖然穿戴的這般嚴實,可還是難以掩飾龔雨竹那曼妙的身段和與生俱來的清麗氣質。
身材高挑、曲線動人,純白色連衣裙外配上一件時尚輕薄的小外搭,滿頭青絲散落於身後,就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引來無數痴漢垂涎三尺駐足觀望。
龔雨竹裹戴的如此嚴實,並不是害怕烈日將自己水嫩的肌膚晒黑,而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她在華國影視界地位顯赫,如果不小心,被記者或者狗仔隊發現她來尋找私家偵探的幫助,說不定在華國影視界又會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再一次站在風口浪尖之上,成為大眾輿論的焦點,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無聊談資。
「建仁,建仁……還真是個……賤人啊!」捂出一聲的汗水,口罩內,龔雨竹貝齒輕咬著朱唇,微有嗔怒的低聲罵到。
就連她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從清明去給外公、外婆掃墓回來后,不光噩夢連連,連溫順的性情都開始變得暴躁了許多。
以前,她可不會輕易咒罵或在背後詛咒別人,可如今,卻忍不住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建仁咒罵了起來。
這些變化都是發生在清明節后,起先龔雨竹並沒有在意。
偶爾的失眠多夢,並不足為奇。
可是,近日來,她卻再也承受不住了。
一連多日,她都沒法安然入睡,訪遍名醫卻未見好轉,只能靠著強力安眠藥物才夠勉強入睡。
勉強入睡后,她曾多次莫名其妙的進入到同一個夢境之中。夢境里,她獨自走在陰森漆黑的詭異空間內,見到過無數次那個讓她都不敢回憶的恐怖黑影,陰森嚇人,說不出的詭異。
這幾日,就算是大白天里,她也會精神恍惚、昏昏沉沉。有時更是心慌的厲害,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東西跟在她身邊,時不時的讓她毫毛倒豎冷汗直流如芒在背。
所以,她才不得不另覓他法,想要找個異能人士,幫自己祛除癔症。
龔雨竹蓮步頻移,遊走在迎春街之上。她生怕被人認出,不敢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有任何的視線接觸,只是偶爾抬頭,去仔細辨認街旁的路牌、門牌。
「249……251,嗯?怎麼就沒有250號呢?該不會……在這裡面吧?」尋找了近半個小時,龔雨竹終於在街道旁找到了249號和251號兩棟建築。
在兩棟建築之間,有著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巷子不寬,卻很幽深。
雖然,大街上此時是艷陽高照,可這個小巷子確是昏暗陰冷。
在龔雨竹的眼裡,小巷顯得更加的幽暗陰森。有股不寒而慄、毛骨悚然的感覺。
站在巷口許久之後,龔雨竹深深的吸進一口氣,才穩定住了心神,做足了思想準備。這才緊握雙拳,壯著膽子抬腿邁步走入了陰窄小巷。
曼妙身姿走進了小巷,和年代久遠的青磚古牆形成了鮮明對比,構成了一幅反差極大,卻又美麗異常的畫面。
「咔……咔……咔……」
聽著鞋跟與青石地面撞擊發出的脆響回蕩在小巷之內,龔雨竹的心情更加緊張。
此時的她早已背心濕透,手裡加勁緊握著雙拳,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走了大約50米后,巷子盡頭的磚牆上,終於出現了一個樣式普通又小的可憐的木雕牌子,正是那個建仁私家偵探社。
龔雨竹長出了一口氣,鬆開了緊握著的雙手。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心早已經被指甲摳出了兩排深深的印記。
「啊……賤人!你……流氓!」當龔雨竹推開那扇讓她滿是期盼又恨之入骨的朱漆大門后,一聲尖叫聲劃破了巷弄里的寧靜,在這個古舊的四合院內響徹開來。
龔雨竹進門后,入目的並不是她滿心期待睿智與美貌並存、英雄與俠義化身,精明能幹、英俊神武的大偵探;滿眼的卻是一個上身赤裸、滿臉胡茬、頭髮亂糟糟的噁心男人,此時正半躺在一張竹椅之上。
說那人噁心,並非是龔雨竹以貌取人。而是,此時的那位爺正全身半躺、兩腿蹬直、雙眼微眯,右手正在自己的褲襠里來回摩挲,那一臉陶醉的模樣,真的是很賤。
對,就是賤!
這就是龔雨竹腦子裡瞬間蹦出來的辭彙。
貼切,絕對的貼切!
「額……小姐,你認識我?」建仁被突如其來的尖叫給驚呆,趕緊坐直了身體,使得他那隻原本就不和諧的右手顯得更加的突兀。
他一臉迷茫,看著自己面前的突然冒出來的裝束怪異的女人,有些戀戀不捨的把右手從自己的褲襠里退了出來。
「嘭!」一聲,回答建仁的,只有落荒而逃的曼妙背影和那重重的關門聲。
「嘁!神經病吧。」
建仁並沒有理會闖進自己家,大罵自己流氓的龔雨竹,而是起身後,又把手伸進褲子里,左摸右掏起來。好不一會,他終於抓住了那隻鑽進自己褲子,讓他又愛又恨的靈寵:尋寶白玉鼠。
此鼠通體無.毛,皮膚如羊脂美玉,泛出熒熒白光,兩隻眼睛靈動異常甚是可愛,一看就絕非是尋常之物。
「你要是再敢沒事跑我褲子里來避暑,我就把你給燉了吃掉!」建仁抓著白玉鼠,狠狠的教訓了它一頓。
然後,他隨手一拋,白玉鼠便穩穩的落在了竹椅的靠背之上,用哀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建仁后,轉身跳下椅背,鑽進了牆角處一個不太顯眼的磚縫之內,消失不見了。
「唉,看來是又被誤會了啊。」建仁瞟了一眼大門,長吁短嘆著,一臉的生無可戀,走進了自己的屋內。
其實,在龔雨竹進門的一剎那,建仁剛好就抓住了躲進自己褲子里避暑的白玉鼠,可是為了不讓外人瞧見這個小傢伙而引起沒必要的風波,他只能自己頂缸,背下這口黑鍋了。
龔雨竹逃出四合院后,用盡了「洪荒之力」,一路狂奔著跑出了小巷。背靠著巷口轉角處的磚牆,伸出柔若無骨般的如胰玉手,輕輕拍打著她那無論穿什麼款式衣服,都難以掩蓋住其雄偉的雙峰,小心翼翼的探出半個腦袋,回頭確認一下那個變態建仁是否跟了出來。
「還好,還好,那個賤人沒有出來!唐姝,看我回去后怎麼收拾你,你這是給我介紹的什麼人啊?」龔雨竹看著空蕩蕩巷子,並沒有任何人影,才稍微安心了一點。回想起唐姝介紹此人時,那略顯怪異的表情,她似乎可以斷定:自己是被好閨蜜唐姝,給耍了一回。
「啊!」正當龔雨竹正胡思亂想回頭準備離去時,差點被眼前的「東西」給嚇個半死。
那是一張特大號的臉,白如初冬頭場雪。居然比她這天生麗質再加上後天精心保養的皮膚還要略白三分,可以說是白出了極致。
更嚇人的還不是這個,而是那張大白臉上還掛著兩條「大香腸」,紅艷欲滴,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麼牌子的唇膏。
此時,那人短粗蠶眉之下,一雙大號圓眼怒目圓睜,正用一種駭人的眼神,上下不住的打量著自己。
「你……在幹什麼?」朱媛媛滿臉狐疑,凝視著面前的這個舉止古怪、穿戴怪異的「怪女人」,用她特有的陰沉聲線質問對方到。
「沒……沒……我什麼都沒幹。」龔雨竹被嚇的著實不輕,完全不敢直視眼前這個除了臉大之外,其他什麼地方都大的特大號女人,眼神遊離,顫顫巍巍的低聲解釋到。
在對方的威儀之下,龔雨竹本能的向側方移動了一下身體,就想要逃離這個滿是怪人,讓人心驚膽寒的「是非」之地。
「你……說謊。我剛才,明明看到你鬼鬼祟祟的,說……是不是來這裡幹什麼壞事的?」朱媛媛見龔雨竹畏首畏尾、閃閃躲躲的,大手閃電般抓住了對方的皓腕,不給對方逃脫的機會。
「你聽我解釋啊,我真的什麼都沒幹,真的!」龔雨竹被對方鐵鉗一樣的手抓住后,如受驚白兔一般,拚命的想要掙脫,聲嘶力竭的解釋到。
「哼!還有什麼好解釋的?看你這一身打扮,就不像什麼好人!」朱媛媛也不給對方解釋的機會,拎著龔雨竹就像拎著小雞仔一樣,將對方拖進了巷子,快步來到了建仁的門前,手上用力,就把龔雨竹「扔」回了院內。
龔雨竹真是欲哭無淚,今天,她這是怎麼了,怎麼就這麼不順呢?
自己先是看到了那賤人的齷蹉畫面,剛剛逃離對方「魔掌」,就又被巷口這個不可理喻的惡女人給「拎」了回來。難道,今天自己真的要被他們……
龔雨竹不敢想象,接下來在自己身上將會發生什麼事情,腿一軟,就癱在了青磚地面之上。
「嗯,這是怎麼回事兒?」建仁換好衣服從屋內出來,一眼就看到癱軟在院里龔雨竹,自己的助手朱媛媛,此時正雙手掐腰門神一樣的站在門口,有些錯愕的問朱媛媛到。
「你問她!鬼鬼祟祟、藏頭露尾,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我懷疑,咱們前兩天丟的那輛車,就是她偷的!」朱媛媛滿臉的不屑,瞟了一眼地上的龔雨竹。
她心裡可都快樂開花了:看看,這回我可是立功了吧?偷車賊都被我給抓回來了。
龔雨竹一聽自己被誤會成了偷車賊,簡直是氣憤填膺。我可是大明星啊,雖然,不能說是富可敵國吧,但最起碼也是金多人靚的白富美吧,怎麼就成了偷車賊呢?笑話一樣!難道,他們的車,會比自己停在巷口的那輛限量版豪華超跑還要值錢?
「呵呵,小姐,我想可能是我的助手誤會了,你千萬不要生氣啊。來,快起來,地上涼。」建仁被自己的這個助手氣的苦笑了一下,趕緊上前把地上的龔雨竹攙扶起來,用手輕拍對方圓潤精緻的翹臀,不失時機的占著便宜。
不,他絕對不是在占對方便宜,那是在幫對方撣掉裙子上的灰塵。
「這手感,嘖嘖……還真是……」建仁臉上泛起了一絲狡黠的微笑,忍不住咂摸著嘴說到。
「啊!」看到對方一臉陶醉的齷蹉表情,龔雨竹如夢初醒,方才意識到,這個賤人是在占自己的便宜,一聲尖叫用力的推開了對方。
「媛媛,你做事怎麼這麼魯莽?這位小姐怎麼會是偷車賊呢?還不去泡茶賠罪!」建仁被龔雨竹發現了自己的咸豬手,一副正義凜然教訓起了朱媛媛,然後又一臉諂媚的給龔雨竹賠禮道歉:「誤會,絕對是誤會!小姐不要介意啊。」
「不要過來!」龔雨竹見到對方那近在咫尺滿臉胡茬掛著淫笑的嘴臉,趕緊後退,靠在牆角下意識的雙臂環胸,也顧不得衣服凌亂,失態的大聲尖叫到。
「誤會,誤會,我們可不是壞人。小姐稍安勿躁,我不過去就是了。」見到對方如驚弓之鳥,建仁趕緊後退,並解釋到。
「我……可以走了嗎?」龔雨竹見對方並沒有得寸進尺,心裡也是一松,弱弱的問對方到。
「那是當然,我這裡又不是羅剎地獄,只許進不許出的。小姐出入自由,想走便走就是了。」建仁心裡好笑,這裡難道真有這般可怕嗎?看你嚇的那樣。
唉,這楚楚可憐的小樣,真是我見猶憐啊!
聽到對方如此一說,龔雨竹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胸前衣領,轉身就要離開這個讓她厭惡到了極點的狗屁偵探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