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戰情緊急
第三章戰情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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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情通報】
夜色如墨,幾雙近乎瘋狂的眼睛卻在這夜色中閃著駭人的光。
「大哥,最後一句話,你到底干不幹?」一雙眼睛的主人逼問對面一人道。
被逼問的中年人半響無言。
「實話告訴你,大哥!今晚這事由不得你。你想當王八,兄弟們還受不了這氣呢!」對面的眼睛閃動著狼一般的光。
「走!」中年人被最後一句話逼上的絕路,眼中終於也泛出兇狠的厲色。
……
「你不是回家了么?」不滿的問話聲中,一個漢子打開房門。
「老子來要你的命!」中年人手一抖,一把牛耳尖刀刺進對面漢子的心窩。緊接著,幾條黑影衝進屋內,慘呼聲響起。
瞬息之間,血光崩現,命案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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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車上兩個班,兩輛才能坐一個排,光是特一連就要用八輛車。自己看到了十幾輛車,估計至少出動了兩個連,到底是什麼情況?又是什麼情況值得連長和排長說出「戴罪立功」四個字?
「日,彈藥庫的車!」正思忖間,有戰士望著車后開了腔。
車裡的士兵們紛紛往後望去。果然,彈藥庫的中吉普已經跟在了車后。再往後,是壓隊的一輛挎斗摩托,摩托車頭掛著代表緊急任務的三角小旗。
「到底是什麼任務啊?這麼大陣仗!」有人感嘆道,顯然這些兵們了解到的情況不比種緯多多少。有人也在猜測彈藥車中的子彈是空包彈還是實彈,一會兒的任務是學習還突然襲擊的打靶,還是什麼別的。
軍車一路向北開著。
儘管這只是郊區路段,但經過路口的時候兵們還是可以看到路兩側的交警攔下了一些社會車輛。好在現在只是清晨,軍車車隊的通過對交通的影響不大。不過反過來說,一大清早就調動交警上崗封路,顯然這事背後的動靜不算小。
排副左震斜靠在廂板上,把85式狙擊步槍抱在懷裡,擺了個盡量舒服的姿勢,眯著眼看著兵們胡猜。雖然他習慣性的擺出了一副萬古不變的死人臉,做出一副半睡不醒的樣子,可這時候戰士們對呆會兒可能的行動很好奇,所以也就不斷有人過來打擾他,弄得他很是不爽。
看到種緯正在向同班戰友詢問自己關禁閉這段時候的情況,左震靈機一動把種緯叫到了身邊。
在問了幾個關於禁閉的感受之類不咸不淡的問題之後,左震把種緯一把拉到身邊,用一種悄悄話的方式對種緯道:「透露給你一點消息。」看到種緯湊近了聚精會神地聽著,他繼續道:「這次任務不小,你是連長爭取出來的,一定要抓住機會,戴罪立功,明白沒?」
這已經是種緯第二次聽到這四個字了,可這都算什麼嘛?這些東西種緯已經從別人那裡知道了,排副叭叭這些有什麼用?沒等種緯想明白,左震已經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道:「我該睡個回籠覺了。」
等種緯一頭霧水地回頭坐下,戰友們一下子就湊了上來,種緯這才一下子醒悟過來。這叫禍水東引嗎?這叫什麼事兒?就為自己能不被人煩?可這車開得晃來晃去的,排副就真睡得著么?
左震睡不睡得著不用種緯管,反正他是被戰友們集體鄙視了。大家都看到排副和種緯咬了耳朵,可大伙兒卻從種緯這啥都問不著,種緯的解釋更是沒人信。
全體戰友里,要說還信任種緯的,也就班長韓旭和牛柳了。班長是離得排副近,多多少少聽到了些種緯和排副說話的內容,再加上對排副的了解,自然不會上當。至於牛柳,那就是對種緯的絕對信任和本身堅忍的性子了。
和種緯比,牛柳的自身條件並不算好。雖然他也上到了高二年級,但農村的教育和生活環境,讓他的知識素養比種緯相差不少。再加上種緯從很小的時候就有個當過兵的父親指點、鍛煉,在各方面都算是起步早,動手早。對於軍營里這些事情的熟悉程度,絕非軍營白丁的牛柳可比。但牛柳學習能力之強,性格之堅忍又由不得種緯不佩服。
牛柳是個自控能力極強,且特別能吃苦,也善於學習的人。平時很少看他和別的戰友吹牛打屁,浪費時間。而對於那些軍官和老兵們指點的東西,他卻往往記得門清,而且努力學習和掌握。
牛柳身高一米八二,比種緯高出了九公分,表面上看似乎不錯。可實際上他的體重比種緯還要輕上不少,以至於差點因為太瘦沒能參成軍。是靠著冬底下灌了一肚子涼水,才勉強通過了體檢。
再說五公里。種緯從小學就開始練,別說是新兵連,就是到了牛人云集的特一連,種緯的五公里成績也是穩定在前十名以內。
而牛柳呢?從新兵連開始,種緯可是親眼目睹了各方面幾乎零基礎的牛柳是怎麼努力的。第一個五公里,牛柳就跑到吐,卻還在咬牙堅持。以後每次長跑,不是跑到臉泛青就是臘黃,每次都是照著極限去逼自己。
當別人在抱怨別人太厲害,自己這方面不行,累死了,心臟快跳出來之類牢騷不斷的時候。牛柳卻總是沉默地躲在一邊,按照種緯教給他的辦法,咬著牙專心地放鬆和按摩肌肉,努力恢復。
再比如軍體單雙杠之類,身材高大的牛柳做起這些運動先天就不足,更沒法和上手早身材勻稱的種緯比。用他自己的話講,從小學到大根本就沒見過幾回單雙杠,更別提練了。
可就是這樣的零基礎起步,牛柳認準了各方面都很優秀的種緯,虛心請教,努力練習。別人練一組兩組就歇了,牛柳一練就是四組起,重複重複再重複。
這樣下苦功,想不進步都難。新兵連三個月,要說進步最快的,非牛柳莫屬。
有時候種緯想,如果自己不是和牛柳分到同一個連同一個班,成為訓練標兵的非牛柳莫屬。只是由於自己起點很高,風頭太勁,才讓牛柳沒有了表現的機會。
牛柳的認真、紮實和肯吃苦的性格,給種緯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而牛柳也對種緯這個各方面都很優秀,對自己一點也不歧視,還沒什麼架子的城市兵很有好感。再加上種緯處處都盡心指點和教導,一來二去,兩人成了關係最要好的死黨。
如果只是能紮實和能吃苦,牛柳也只能做個唯種緯馬首是瞻的跟班。而真正讓兩人覺得能夠談得來另一點就是——相同的理想!
他們兩個人的家庭條件都不大好,都有考軍校的理想。相近的理想和共同語言,不同的出發點和共同的目標,讓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變得更近,溝通起來也就格外容易。
從牛柳這裡,種緯知道了自己被關禁閉以後的情況。
那個蒙古漢子被種緯用*輕描淡寫的一撩,弄了個下頜骨折,送到醫院不得已穿了鋼釘。估計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以里,這傢伙只能吃流食了。
為此,連里專門派了兩個人過去負責照顧這個蒙古人,其中一個就是連里唯一的蒙古族戰士扎克,這也是便於雙方溝通。
扎克就是前文中特一連連長高俊嶺提到過的巴力扎爾,扎克是他的外號。
巴力扎爾剛來特一連的時候,大傢伙就覺得四個字的名字怪怪的,叫起來還挺拗口。可叫什麼好呢?開始大家叫他巴力,但也怪怪的,反過來不就叫成了力巴(北方土話,即苦力)了么?似乎挺不尊重人。
再後來不知怎麼的,大家從巴力扎爾聯想起了大文豪巴爾扎克,再以後「扎克」的外號就叫響了。種緯想,這大概也和扎克的體型有關,一米七八的身高,體重竟然接近九十公斤,跑起來真像個坦克似的,誰也不敢擋。
車隊還在向北,車裡的兵們也沒了繼續猜下去的興緻,紛紛抱著槍擠在一起打起盹來。
終於,車隊進入了鄰省。連綿的山丘多了起來,隨著車隊拐上一條鄉村公路,路面的質量變得越來越差,軍車已經顛簸到了得讓兵們無法安坐的程度。
急速行進的車隊開了近兩個小時,突然停了下來。接著,前面傳來了命令,停車放水(上廁所),同時要求各連排以上幹部到團部指揮車聚集,開會。
大約二十分多鐘的功夫,各排軍官都返了回來,馬上召集所有戰士通報情況——確實出了大事了。
根據戰情通報說,昨晚位於鄰省山區一個大型礦山企業的保衛處和財務室遇襲,一夥匪徒先是衝進保衛處殺死了值班人員,然後砸開槍庫搶奪了多支制式槍支。接著這伙匪徒趁人們尚不知情的時機,又從家屬區挾制了財務人員打開了財務室,搶走了近百萬的貨款。
九十年代,近百萬案值的案子,絕對算是大案了。更別說匪徒還殺了人,槍了槍。
據目前掌握的情報,匪徒在搶得了現金和槍支后,正向京城方向逃遁,意圖不明。上級命令是:一定要在這伙匪徒造成更大危害前,迅速解決掉這伙悍匪,不能給人民群眾造成更大損失。尤其不能讓這伙危險分子進入京城,一定要在沿途嚴密布控,爭取在這片山區解決問題。
簡單通報完,二排排長劉大成環視了自己手下四十多個兵一圈道:「呆會兒,各班班長及骨幹到副排長那兒領取子彈。大家一定要注意,這是咱們特警團改編以來的第一次實戰,一定要打好、打贏,不能丟咱們夜老虎團的臉。另外,各班班長要分配好人手,照顧好新兵,盡量不要發生不必要的傷亡。都聽明白了么?」
「明白!」自聽到戰情通報那一刻起,不管新兵老兵,大家心情一律都沉重了起來,連空氣似乎都凝重了許多。好在平時訓練底子在那裡,大家還不至於舉指失措,回答的倒沒有一點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