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求婚
這讓初老爺瞧著,那股子想要刁難的想法一下就泄了出去。
就這種初雪說什麼就聽著,初雪讓幹嘛就幹嘛的表現,不得不讓初開鵬反倒是為邵年時操心上了。
畢竟這個年輕人,也算是他看著一步步走起來的。
其中的提攜也好,扶持也罷,也是帶著主觀的欣賞與好感度的。
就是這麼一個人,成為了自己的准女婿。
在那麼難的情況下,依然走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不但沒有在大危機之中倒下,現在的生意反倒是比之一般的商人做的還要大,地位爬的比之普通的富商還要高,就已經是十分的難得了。
想到這裡的初開鵬又轉頭看了看他那個守城有餘而開創不足的大兒子,心中對於邵年時的刁難就又少了三分。
百年之後,說不定還需要這位女婿的幫襯呢,本就是兩情相悅的事兒,不如大大方方的同意了算了。
既然想定了主意,初老爺的態度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他臉上的表情十分迅速的調整了一下,再說出來的話,就無端的多了幾分的暖意。
「那你心裡是個什麼章程,說說你的打算?」
邵年時一聽有門!那是立馬就順著話題接了下去:「我是這麼想的。」
「我跟初雪之間的感情,算是自由戀愛,她能看上我,是我莫大的福氣,真是上輩子積德行善的結果。」
「而她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並不曾放棄我,義無反顧的跟著我南下闖蕩。」
「我知道,若是沒有伯父的首肯,我跟初雪是不可能順順利利的一路南行的。」
「所以我在這裡要謝謝伯父的幫助,您真是我一輩子的恩人。」
「您看啊,我們在一起度過了高等中學,高等大學的同學時光。」
「我與初雪之間,真的是有同窗的情誼,也有青梅竹馬的情分了。」
「她不嫌棄我的身份地位,是一位難得的品性高潔的好姑娘。」
「我對於她的感情,只會更深,更濃,這一輩子都不會負於她。」
「我可以在初老爺的面前承諾,以一個合作商人以及一個後進晚輩的身份發誓,這一輩子,我只會有初雪一個妻子,哪怕是沒有子嗣,也絕對不會讓她傷心。去找什麼姨太太亦或是小老婆。」
這點就有點太過於誇張了。
就連一旁的初邵民都忍不住的從座位上抬了抬屁股。
初老爺甚至都露出了少見的驚訝之情。
但是邵年時卻像是沒事兒人一般的對著他們笑了。
「我知道伯父與初大哥心裡在想什麼,是的,我沒有說錯,此生不納妾,不娶姨太太,不養外室,更不會與什麼女人在外逢場作戲。」
「我鍾情的女子只有初雪一人,這一輩子且只有她一人罷了。」
「若是非要讓我說實話,在這種環境之中,我畢竟也是個男人,怎麼又可能做到平心靜氣呢?」
「可是只要我一想到,我當時只在初家做個經理的時候,身份也只不過是初雪旁邊的一個最普通的同學的時候,她就能發現我的長處,欣賞我的優點,從而對我芳心暗許。」
「再等到我回想起那個追逐著初老爺往濟城的腳步前去通風報信的路上,那位初家的大小姐還記得讓一個小丫鬟來給我遞一條毛巾……」
「我就知道,這輩子我是不能做對不起初雪的任何事情的。」
「將心比心,人家對我真情實意,我也不能傷了對方的心不是?」
「也正是如此,我才會與伯父許下這樣的承諾。」
「在我看來,我父母對於我的要求就十分的簡單,他只要我快樂的生活下去,一輩子平安喜樂也就罷了。」
「我可沒聽見我爹娘臨死的時候,還囑咐我給老邵家傳宗接代的。」
「既然是如此,那幹嘛還要強求子嗣呢?」
「我前幾天才剛去了聖瑪利亞的教會醫院去檢查了身體,我與初雪都健健康康的,至於有沒有後代,那真就是看緣分的了。」
「我既然敢在伯父的面前說這樣的話,本也不是為了讓你們勸我的。」
「我也不是表功,也不是給自己增加優勢,這些都只不過是真心話罷了。」
「所以希望伯父能夠看在我誠心十足的份兒上,將愛女下嫁與我。」
「這是我的優點其一。」
說完,邵年時就用許多年不曾用到的如同小狗一般純真的眼神盯著初老爺瞧去。
瞧得這位年歲已經有些上頭的伯父,差一點就心軟了。
但是畢竟是嫁女兒,嫁的還是他初開鵬的女兒。
哪裡三兩句的就這麼算了,依照初開鵬這種老狐狸的算計勁兒,他不把邵年時的潛力給榨乾了,他是不會算完的。
於是他抓住了邵年時最後一句話的漏洞,反倒是追問了一句:「既然有其一,那必然有其二,其三了吧?」
說的邵年時一愣,卻是變得莫名開心了起來,既然他的准岳父能問,那就說明這事兒是跑不了的。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也別藏著掖著了呢,邵年時趕緊就把這話又追了過去,他笑嘻嘻道:「自然是有的,我有許多的優點,但是只講到這樁婚姻的話,伯父一定要聽聽的。」
「其二,就是我父母已經故去,家中也並無親朋。」
「我已經找尋到了父母的身世,他們也曾經是好人家的出身。」
「只可惜,無論是我父親還是母親的家中,都屬於親眷甚少的人。」
「若說家中的親戚也早已經是一表表三千的那種。」
「現在我的情況,等同於沒有父族的孤兒。」
「人們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我這種情況,除了姓氏不同,我若與初雪成婚之後,也就是伯父的親兒子沒什麼區別了。」
「百年之後,若是有幸與初雪留下子嗣,我的財富也盡數交到他的手中。」
「這與初家跟邵家因為親事兒而合併,也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這就是我的優勢其二了。」
「至於其三,初老爺,我賺錢的能力,您是承認的吧?」
「我邵年時能娶到初雪,就必然不會讓她跟著我吃苦,過那種見不到未來的日子。」
「我會用勁我之所能,讓她過的如同在家中一般的富足幸福。」
「在這個亂世之中,能夠護住一個女人,護住一大家子的人,這本身就是一個大優勢了。」
「若是再無恥一些的誇耀的話,滿濟城的青年才俊拖出來,怕是也找不到比我更加有能力的人了。」
「人都說梧桐樹上棲鳳凰。我就是那個能讓初雪站得踏踏實實的梧桐枝兒啊。」
「所以…….」
此時的邵年時站了起來,鄭重其事的給初開鵬與初邵民行了兩個大禮,在將身子直起來的時候,十分嚴肅的對二位說到:「我邵年時,懇請二位將初雪嫁給我。」
「從今往後,她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此生不負。」
得到了邵年時如此的承諾,初老爺就與初邵民對視了一眼。
他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於邵年時的滿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無論何時或者是無所謂子嗣的事兒給他們的衝擊力太大,讓他們的心一下子就偏向了邵年時的所在。
在對方表達出了真正的態度之後,這個答應,也就變得順水推舟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初家人若是再刁難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初家老爺也不可能是那種無理鬧三分的人。
在邵年時鄭重其事的行過禮之後,他與自己的大兒子也一前一後的站了起來,上前虛浮了邵年時一把,用一種極為認真和鄭重的語氣對其說到:「我初開鵬這一輩子兩子一女,在家中反倒是女兒更受寵愛一些。」
「今日我欣賞你的為人,尊重你的能力,正式將自己的女兒託付於你。」
「希望你珍之愛之重之,讓她幸福的過上一生,平安喜樂。」
「邵年時,你能做到嗎?」
得到了這一番話,邵年時已經無憾了,他重重的點點頭,反手將初老爺虛扶他的手給架了起來,回望承諾到:「定然不負所望!請岳父大人放心!」
說完了這番話了之後,邵年時又往初邵民的所在邁了一步,將另外一隻手搭在了對方的臂膀之上,熱情的跟了一句:「大舅哥!大哥!」
真到了這個時候,這初家的二位莫名的就覺得心暖暖的,再看向邵年時的時候,就有一種成了自家人的認同之感。
現在的氣氛不錯,大家就著這個頭等的大事兒就商量了起來。
比如說這個婚事兒什麼時候辦?在哪裡辦?由著誰操持。
這邵年時還真就把自己給當成了初家的一份子,一點都不避諱的將一切俗事全都交給了初家來操辦。
也不是邵年時不重視。
可是他與初雪南行了這麼多年,雖然房產安置了不少,但是就著人員以及平日當中的享受這方面,要求的還真就不怎麼高。
在他們的心中,一切都未曾定下來的時候,是不能稱之為家的。
既然人手和條件都不如初家這般底蘊深厚的,那幹嘛非要逞強,讓自己人生當中唯一的一次婚禮給弄的特備的倉促與粗糙呢?
索性丟開手來,專心的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現在,無論是邵年時還是初雪,在他們的面前有許多的事兒需要處理。
因為東三省的形式出現了極其大的改變,作為諸多說客當中的一員,北上的邵年時也得到了一條莫名其妙的委託。
也不知道現在的國民政府是怎麼知道他與張少帥之間的那點瓜葛的,竟是有人找到了邵年時,希望他能旁敲側擊的勸服張少帥向南方政府投誠。
只要是東三省的態度一定,那麼北方的諸多軍閥聯合起來所組建的北方政府怕是立馬就有潰散倒戈之勢頭。
到了那個時候,能避免許多不必要的內戰,讓中國回歸到大一統的現實中來。
對於初邵軍的間接委託,邵年時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他不在意其後到底有多少的彎彎繞繞,只要是結果有利於一國統一的,邵年時就會鼎力相助。
趁著這個北進的機會,他先繞路去一趟北平,看看初雪是否安好,然後就直接順著鐵路線奔著東北而去了。
那這個婚期大概就要放到明年春暖花開之日。
在北方人看來,冬天太過於寂寥,時間也有些過於緊張了。
對於初老爺定下來的日子,邵年時並沒有任何的不可。
他在簡單的處理了濟城的一些產業,與大舅哥就著初合堂的新產品的推廣定下了計劃了之後,就直接北上了。
也就在他剛才抵達到了北平的時候,一直被他留在青城,蟄伏起來等待機會的貿易行的小探子,卻是在這個時候,依照他留下來的下榻的電話,與他取得了聯繫。
「邵老闆,我剛收到了德國那邊給我們發來的最新的消息。」
「國外研究出來了一種十分有效的特效藥,叫做什麼青霉素……可以口服也可以用於注射。」
「成品對外的名稱叫做盤尼西林,這個貨物剛才在市面上流通,但是聽弗雷德里克先生說,已經變成了最為暢銷的藥品了。」
「因為它數量稀少,很不容易搞到手,所以弗雷德里克先生說,趁著它現在剛流行起來的時候,建議咱們先大量的囤積一批。」
「這消息只在歐洲的醫療系統之中被小部分的傳播了開來,弗雷德里克先生第一時間就通知了我們。」
「說是只給我們幾天的考慮時間,若是我們這邊不感興趣的話,由於進貨量有限,他就要將這個品種的貨物交給旁人來經營了。」
聽到這裡的邵年時沉吟了一瞬,跟著就追問了一下:「他在電報之中有沒有提到價格?」
「哦!提了的!」小助理點點頭,給邵年時報出來了一個極其高昂的價格。
這個價格是現在他進口的止疼藥物以及外傷醫療藥物的五倍還要多。
再加上長途運輸過程之中的成本與損耗,等到運到他的貨運站的時候,這個葯的價格將會達到一個十分可怕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