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乾隆的內心如火燒一般,外表卻不露出一絲一點。
乾清宮的御書房內,氣氛越發的壓抑。
回想起在早朝時發生的時候,乾隆氣的手微微的顫抖,連手上端著的茶杯都拿不好。越想越氣,索性把茶杯扔到了地上。口中喃喃道:「好一個努達海!好一個狗奴才!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請皇上息怒!」御書房內的宮女太監們頓時跪倒在地,口中齊呼道。
乾隆沒有理會眾人,霍地從龍座上站了起來,在御書房內來回的踱步。
御書房內靜靜的,只有乾隆的腳步聲,來迴響著。重重的!一步一步的!擊打在在御書房內來回侍候的眾人的心中。眾人越發的小心翼翼,連呼吸聲都幾乎聽不到。深怕哪一個驚擾了皇帝,讓皇帝一個看不順眼,拖下去重重責罰,到時,怕是不死也傷啊!
「皇上!大佛堂的鈕鈷祿侍衛有事稟報!」守在御書房外的太監喊道。
乾隆的腳步一頓,轉回龍座上,冷冷的開口:「宣!」
御書房的門緩緩的打開,只見一名年輕的侍衛走了進來。低眉,順眼!中途沒有抬過一次頭。走了兩三步便跪倒在地。「奴才,鈕鈷祿善保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乾隆開口道。看著侍衛善保進入御書房后的一言一行,禮儀規範到可以列為模子。心中暗暗點頭。果然!像努達海那樣敢不敬皇室,不守規矩的奴才還是少數的!想到此,心中對眼前這個侍衛越發的滿意了。聲音也回暖了幾分:「說吧!大佛堂里出了什麼事!」
「稟皇上!」侍衛善保起身回道:「端親王府的格格,不知從何處得知了早朝時發生的事情,在大佛堂內又哭又鬧,說是要面見皇上!」
善保面上是恭恭敬敬的,心中卻滿是不屑!這個新月格格竟然對著侍衛們又跪又求,沒有一絲皇家風範,反而像個奴才一樣,腿軟的說跪就跪!不過,想歸想,卻不敢稟報皇上。要知道,畢竟是皇家格格,要是讓別人知道,自己被一個格格跪過,那恐怕就性命難保了!
「哦?」乾隆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只是開口問道:「早朝之後,有誰進過大佛堂!」
「稟皇上!」善保的頭又低了幾分:「是……令嬪娘娘!」
「令嬪!」這兩個字讓御書房內原本就跪著的奴才們更是又低了幾分,趴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帶路吧!」乾隆站了起來!
離大佛堂還有一段路,便可以聽到裡面傳來的哭鬧聲,隱隱約約的,聽不清楚。
乾隆面無表情的下了龍輦,身旁的大太監吳書來用他尖銳的嗓音高喊道:「皇上駕到!」
頓時,大佛堂的哭鬧聲便止住了!
乾隆大跨步的走進大佛堂,剛一進門,便看見一團白色的物體向自己撲來,索性身旁的侍衛善保一腳就把這團物體踢開。
只見這白色的物體在地上掙扎了幾下,才緩緩的爬起來。這時,乾隆才發現竟然是新月格格。
新月爬起來后又想撲上前,但看了一眼周圍虎視眈眈的御前侍衛們,便跪倒在地。呼天搶地的哭喊出聲:「皇上!求求你饒了努達海吧!他是無心的啊!一切都是因為我。是我讓他叫我新月的,是我讓他接我進將軍府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啊!皇上,您是如此的仁慈,如此的高貴,求求您就饒了他吧!在我差點被殺的時候,是努達海救了我呀!他就像是天神一樣,守護著我!皇上,要是他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想活了!」
說著,便拚命的叩著頭,口中也喊道:「求求您了!求求您!」
一長串話下來,不僅是讓大佛堂內的眾人驚的是倒吸一口涼氣,齊齊的跪下。連乾隆都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愛新覺羅家怎麼會有這麼不知廉恥的格格,簡直是丟了皇家格格的臉,若是讓人知道了……
乾隆牙痛了!
「大膽!」吳書來先回過了神。「見到皇上竟然不見禮,還敢在皇上面前自稱『我』,格格好大的膽子!」
新月聞言,身子一僵,獃獃的抬起頭了,看到乾隆鐵青的臉色嚇得低下了頭!「奴婢叩見皇上!」然後又連連叩了幾個響頭。
乾隆沒有理會新月,徑直走向大佛堂中的主座。
一旁的吳書來善解人意的端來一杯茶。
乾隆撥弄著杯中的茶梗,半天不發一句話。
然後,猛然間,就把手上的杯子往新月頭上砸去,把新月砸的頭破血流。
「新月!你可知罪!」乾隆冷冷的開口。
「奴婢知罪!」新月含著淚,懦懦的答道。
「哦?」乾隆冷笑一聲,問道:「那你說說,你知什麼罪?」
「奴婢……奴婢……」新月頓時語塞,偷偷的抬頭看向乾隆。
「看來新月格格還不知自己犯了什麼罪啊!」乾隆盯著新月,眼中的殺意毫不掩飾。「不知道就算了吧!反正,這個宮裡,一個新月格格……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來人!」乾隆拍案而起。
「奴才在!」兩個侍衛向前一步,跪下!
「端王府新月格格,思父成疾,思母成狂,病倒在床后終因不治身亡!朕特恩典,追封其為多羅格格,明天發喪!」
「奴才遵旨!」兩個侍衛領命而起。
「吳書來!」
「奴才在!」吳書來上前一步聽旨!
「朕賜新月格格三尺白綾,你在此看著多羅新月格格領旨!」
「奴才遵旨!」
乾隆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