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居然對我使魅術
二人朝著那束光亮緩步前行,似乎越走越遠,越走越幽深,那光亮始終在遠處閃著。長生一直窺探不到盡頭,心下微微著急。
離垢在身後默默跟著,見長生浮躁不安,悄聲說道「有沒有感覺到風力減小了。」
幽深幽深的長道著回蕩著陣陣低沉的嗓音,長生眯了眯眼,捋捋頭髮,這才放鬆下來,回道「與上次進來大不相同,不知這裡通向何處,還要不要往裡走?」
離垢在黑暗中淡抿著笑,說實話長生辦什麼事情從來都是特立獨行,只要自己做決定從不考慮別人,這次居然問他這個問題,實在是讓他有些驚喜。
長生沒聽見他的聲音,手輕輕捏了捏他的手示意說句話,離垢輕輕的說道「我聽你的!」
長生錯愕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隨即輕咬了嘴唇,淡笑著在心中誹謗幾句。
兩人靜默地行走了半晌,除了淡淡的泥土氣息和越走越潮濕的刺骨冰冷感,倒沒什麼恐怖的東西。
二人走了半時辰左右,明顯的風向緩了不少,還帶著淡淡的花果清香,那光亮的地方越來越大。
透著這光線,長生才看清此處正是一個秘密的通道,從陳家廟通往何處的通道。
越離光亮越近,嘈雜的聲音越多,長生頓住腳猶豫一刻,與離垢互換了一下眼神,決定先在此處靜觀其變。
此處似乎是在某處的山縫之間,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形狀,往外是一處茂盛的樹木蔥蘢,在樹木之間隱隱看見不同顏色的影子走過,並伴隨著清脆的說話聲,不斷傳入長生耳中。
不多時此處傳出輕輕的絲竹樂器之聲,由琴聲轉移到簫聲,由簫聲轉移到琴聲,忽來轉去,聽的人醉仙醉死。
過了半晌聲音逐漸消失,便響起陣陣掌聲和笑語聲。
忽而看見有幾個人從此處奔跑而過,帶走一片塵飛的漣漪。
長生看了離垢,決定走出去看看。
兩人輕手輕腳的繞出樹林深處,此處依舊很冷,可以非常確定這裡還是北冰大陸。
長生和離垢從樹林里繞出去,入眼便是一片嘩然天地的冰雪世界,此處是一大片湖水被凍成的冰場,上邊許多人穿著特殊的鞋子划來划去。
圍繞著冰場的一圈又一圈人望著著他們歡笑尖叫,在一處很明顯的地方放置著一個高台,高台上坐著各種華服錦衣之人。
在他們之後有樂師在奏樂,也有歌舞在搖擺,總的來說這場面十分壯觀。
長生和離垢走出去並沒有被發現,此處人山人海,人人都看著冰場,無人注意到身後的山洞有什麼問題。
長生和離垢穿梭在人群中,直接走到了冰場邊緣。放眼望去,一片金黃色的陽光下一排排秀麗多姿的身影正妖嬈的滑動著。美得猶如天端的仙女下凡。
長生不小的微嘆一聲,道「終於知道為什麼幾千年前這裡是仙人修仙的地方……」
離垢湊近長生護著她以免被人觸碰,聽見她此話,也小聲回道「這裡是北冰的行宮,據說離皇宮不遠,但是這裡卻不屬於北世帝,是他堂哥寒氏家族的三公子。」
長生抿嘴微笑道「這個寒氏家族真是花架子多,北世帝姓韓不能用寒,也算是他的悲哀,連本家都不想接納他。」
「自是北世帝父親的不是,他如果不奪皇位,也不會被本族逐出家門。」離垢淡淡的說著,連說話呼出的熱氣都不見。
長生聽他語氣有些怪怪的,疑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離垢低眉望著長生淡抿著笑道「後邊人說的。」
長生半信半疑的轉頭望著冰場上飄忽的人影。
此處的行宮名叫「廣寒宮」,聽說寒氏三公子夢見嫦娥對他說「凡人子弟,吾愛冰雪,你願為吾建一座冰城嗎?」
這廣寒宮自建造為止已經百年,而寒氏三公子依舊健在,長生從未來此處見過他,但是聽說過他的生死簿上是五百年的壽命。
冥王說他是半人半妖,常人無法知道這個秘密,只把他當作傳說,當作神一樣供奉。
北世帝一直被他壓在手下,長久以往才導致北世帝的脾氣急躁易怒,而北世帝也不能拿他怎麼辦,因為這個三公子成天除了玩就是喝,不問世事,喜歡收集天下各種美女,對於北世帝也造不成威脅。
今日長生見到此景真的是憂心感嘆一聲,「人間傳聞可真不是假的!」
長生和離垢稍稍退出人群中,往人群稍少的地方走去。
此處雖然是寒冬,但到處有是花草樹木,且繁殖的鬱鬱蔥蔥,一片蓬勃景象。
北冰大陸常見的都是天降飛雪,而此地只有一片陽光,和熱鬧的繁華奢侈的景象。
往裡走了半晌,便看見一座宮殿之前一排排漢白玉的欄杆,白色石磚砌成的地面,水晶飾的宮燈,雕花的黃金蘭花綻放其中,側面一條悠遠的長廊通向不知名的遠方。
奢華耀眼,簡直堪稱精緻,每一處都透著花錢如流水的嘩嘩聲。
長生和離垢未想在此逗留,正準備找地方出去時,鎏金的大門忽然打開,長生和離垢轉身看去。
只見門內走出大批身著暴露的白色紗裙的女子,她們見著長生兩人便嚇了一跳,一女子驚呼著「你們是誰?」
議論聲紛紛傳出,長生和離垢似乎被包圍著,左看一片酥*,右看一隻白皙的胳膊,后看一條白花花的大*。
離垢一直低眉看著長生,並沒有四處亂動,而長生環顧一圈,本想不與廢話直接衝出去,結果門內又走出來一人。
長生一眼望去,只見一男子身著金色的錦衣華服緩緩而來,高挑的身材風流雲散,步履悠閑散漫,面容白皙,容顏清雋。
一雙烏黑的鳳眼滿滿笑意,紅唇上似乎還掛著一滴酒露,連他周身都散發著濃濃的酒香氣息,如暖風般醉人。
長生盯著他彷彿要陷入了某種思緒之中,只看著他那雙墨色,散發著清幽的光的眼瞳微微愣了半晌。
也不知何時,離垢抬眼盯著他,眼神充滿了警惕和告誡。
那男子似乎挑釁的笑笑,盯著長生笑道「本公子自知樣貌絕塵,你也不必盯著我發痴!」
長生綠瞳一閃,將一簇光反射回他的眼中,立馬恢復原狀,警惕道「你居然對我使魅術!」
那男子眨眨眼,然後揉了揉眉心,白皙的臉頰上出現了淡淡的紅暈,漾起的笑容有些迷離。
之後他揮揮手,示意身邊的女子都退下。
一眾人離開后,令人暈厥的香氣才漸漸消失,長生往那男子走了兩步,危險的視線閃了閃,淡問道「三公子?」
那男子微側開身子,躲閃了長生的視線,抿笑道「你很眼熟!」
長生眉宇微皺,略一遲疑,半帶輕笑道「我不覺得!」
其實長生自見著他就感覺此人如此眼熟,可怎麼也想不起來,乾脆就不承認。
離垢見二人處的太近,稍稍上前拉著長生往自己身後塞,那男子看的誠然不已,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長生兩人進殿去。
長生看了離垢一眼,兩人都決定進去看看。
那男子行在兩人身後,對門口的侍衛吩咐道「去把那東西取來!」
侍衛點頭應答,立馬離開了。
長生充耳不聞,緩步走進殿中。
只是這殿中實在是不忍直視,到處都是春光乍瀉后留下的曖昧氣息,隨處可見肚兜和褻褲,還有各種繩子拴在房頂......
飄忽的幕簾,雜亂無章的桌子,翻倒在地的酒杯酒瓶,還有散落的花瓣。一鼎鎏金的香爐已經燃盡,只散發著淡淡的恬謐之氣,簡直是看不得眼。
長生沉著眼站在無從下腳的門口,冷眼掃了掃那男子。
那男子諾諾一笑,對身後的人道「收拾了!」
匆匆半刻鐘,此處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長生和離垢才勉強往裡走去。
二人坐下后,看也不看斟茶的丫頭,只是目視前方,眼都不眨一下。
男子抿著笑望著兩人,隨後揮揮手示意退下。不多時,此處就剩下三人。
香爐的煙冉冉上升,瀰漫在空氣中淡淡的腥苦的味道,長生淡然的開口道「三公子是專門在地恭候我們吧!」
三公子抿了口茶,紅唇微啟「何以見得?」
長生不動聲色道「不與細說,自己明白就行。」長生才懶得解釋,只是一句話概括。
然後也喝了一口茶,小聲對離垢說「嵩山毛尖,好茶!」
離垢並沒有喝茶,而是撇了眼長生,淡淡的說道「不好喝。」
長生對他笑笑,又附在他耳邊道「你討厭他?」
離垢看一眼滿臉莫名其妙的三公子,不加掩飾的點點頭。
三公子瞪著眼有些不明白狀況,疑惑的問道「不是跟我說話?」
長生這才收回動作,放下茶杯幾經欣賞道「杯子是好杯子,茶也是好茶!但是人卻是......」
「也是好人!」三公子立馬接道
長生笑笑也不言語,又聽見三公子道「既然都知道是我故意你們進來的,那我們也坦誠相待的談個事兒!」
長生又側著身獨自對離垢說悄悄話。
三公子捏著杯子格外不舒服,愣了兩愣,咳嗽道「秋姑娘?」
空曠的宮殿中回蕩著低沉而又神秘的嗓音,仿若直接壓入長生的耳鼓,痒痒的。
長生揉揉耳朵,疑惑地說「三公子,您請說!」
長生這態度像極了打你一巴掌又給你一個甜頭,似乎所有的錯都在別人身上,讓自己顯得十分無辜。
三公子實在招架不住長生,這才說正事「秋姑娘想進皇宮?」
「自然!」話音剛落,長生連思考的時候都沒有立馬答道
「......」三公子很是意想不到,緩緩抿了心神,才道「秋姑娘我們最個交易如何?」
長生瞟了一眼面前懶散睡意的男人,淡然道「三公子的交易是什麼?」
「我的交易不簡單,你答應了之後,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情!額......除了要我命。」
長生嘴角微翹,並沒說話,反到身旁的離垢說道「我們走吧!」神情分明是警示。
長生看他一眼,又垂下眉宇,微微點頭道「好。」
三公子這會兒反到沒有著急,只是看戲似的望著長生兩人。
長生見他沒動,也不著急,心下好笑:跟我比耐心,你還差點!
然後若無其事地起身,往大門走去。
天邊落下的餘輝傾灑在雪白的地上刺眼的很。
長生眯了眯眼,隨離垢走出去。還未走到大門口,只看著大門砰的一聲被莫名的風關上。
長生和離垢互相掃了眼,抿了抿笑,依舊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