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後門血案

保安小胖對愛情劇不感興趣，不過從前陪女朋友追劇時他記住了一句有意思的台詞，大意是：人生在世呢，總會喝點酒，喝了酒呢就可能會醉，醉了呢就可能犯錯啊……

此時郝烺沒好氣的責備他時，小胖心裡過著這句台詞，「是哪部劇里的來著……好像叫個什麼星星？哦，想起了，裡面有個四百歲的小白臉，那一片劉海啊……」小胖「撲哧」笑了出來。

「小胖啊！」聲音聽起來非同尋常的溫柔，小胖一驚，立時回過神來，郝烺還是以非同尋常的目光注視著他，小胖揩揩鼻子，「對……對不起！」

郝烺：「想起啥了這麼開心，是昨晚醉酒夢到誰了？還是我很好笑？」

小胖：「沒……沒有」

郝烺：「沒……沒有？這月獎金沒……沒啦」

小胖：「不是……」

郝烺：「不服氣是吧？你自己翻翻通訊錄，我昨晚打了多少電話給你？我在後門足足凍了一個小時二十三分鐘四十秒。」

小胖：「郝烺啊！」

郝烺：「你才浪！你全家都浪！我叫郝烺就好浪了么？」

「我不是那意思，我……」小胖住嘴，決定不再辯解，他咬緊牙齒，發誓就是死也不笑出來，不然就不是獎金的問題，他還會被店長開掉的。

郝烺伸出腿，踹了小胖一腳。從這一腳，小胖知道自己安全了，他眼巴巴湊上去，「郝店長，你的腳還好吧？」

郝烺：「店長就店長，什麼郝店長，聽得人彆扭。」

「算了，反正他今天是吃火藥了。」小胖心想，很沒趣的杵在一旁。

公寓管家方小財拿著一沓簿子，走進前台：「郝烺啊，這個——」

郝烺：「郝烺就郝烺，為什麼要加個『啊』字呢？」

方小財一臉懵圈：「什麼情況？」

小胖悄悄指郝烺：「店長昨晚摔了一跤，不開心。」

「哦。沒事吧。」方小財沒心沒肺的問了句，不等人回答，就翻開簿子，「店長你看這個……」

郝烺瞅著大堂里進進出出的人。這幢大樓一至四樓是商業出租，四至十樓是公寓出租，平時大堂來往各色人等。她真的拎著垃圾下來了，她真的……

「店長，這月賬目——」方小財加大音量喊道，郝烺回過神來，卻說：「後門那一塊得修整一下了，不然早晚得有人折在那。」

方小財：「後門咋了？」

郝烺：「台階太窄，人要站在門外，門從里一推，鐵定掉下去。」

方小財丟開賬簿，饒有興味的盯著郝烺，臉上一團笑意：「原來你是這麼摔跤的，哈哈，有意思。」

郝烺皺眉：「怎麼個有意思了？」

方小財：「據我所知，你這種與眾不同的被門傷害事件，之前也發生過。」

郝烺望向方小財。

方小財：「一個男的捧著花，在後門等著，門從里猛地推開，正撞在那男的臉上，那鼻血流得——」方小財嘴裡發出「嘖嘖」聲。

郝烺兩眼開始放光：「什麼時候的事！」

方小財：「一個月前。」

郝烺沉吟：「一個月前，哦，那時我還在南門店呢。可惜了——」他也學方小財連聲「嘖嘖」。

方小財：「怎麼可惜了？」

郝烺：「這麼有趣的事，我竟沒趕上。」緊接著又道：「倆主角都誰啊？」

方小財豎起食指，慢慢比到郝烺眼睛跟前，良久，神秘兮兮的說：「住戶隱私。」

郝烺配合表演，也豎著食指，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對。對。住戶隱私。上帝們的隱私。」

小胖說了實話：「據說男的不是咱公寓住戶。」郝烺慢慢轉向小胖，眉眼笑開來，表情切換到「你若說了我就不計前嫌」的樣子。

小胖領會：「我聽停車場大爺說的，那人的車是外來車輛，沒有住戶登記。」

郝烺：「那女的呢——是女的吧？」

方小財長嘆一口氣，語調里充滿了「看看你們這副八婆嘴臉」的不屑。

郝烺睨她一眼，繼續用充滿鼓勵的眼神望向小胖。

小胖：「不知道。」

郝烺：「不知道？」

小胖：「是啊，就那麼一眨眼的事，誰知道啊？」

這一次，三個人很默契的沉默了。他們齊齊想到了一個詞：監控。但誰都知道不能說。

隔了一會兒，小胖打破沉默：「送個花，不懂幹嘛要在後門等。」

方小財不以為然：「車進停車場，直接等在後門，順理成章。」

郝烺：「也許不方便在大堂等。」

方小財和小胖齊齊看向郝烺：「為什麼？」

郝烺：「不想讓人知道啊！」

方小財：「你怎麼知道？」

郝烺聳聳肩：「因為我也是男人啊！」

「啊——」方小財點點頭，恍然的樣子，又猛然頓住，表情嚴肅，口吻一本正經：「我們不可打聽住戶隱私。」

郝烺：「我比你清楚，你不用在店長面前展示你的職業道德。」

方小財將手上的一份簿子扔到郝烺懷裡。

保安小胖摸著下巴，砸砸嘴：「推門力道相似，又狠又准，一個撞到流鼻血，一個差點崴了腳——會不會推門的是同一個人？」

郝烺打了個響指，「哈，獎金暫時不扣了。」

小胖高興得直搓手。郝烺直著脖子，望向大廳。大廳圓柱旁站著一個送外賣的小哥。郝烺突然冒出個奇怪的想法：「我倒要看看誰會來取餐。」

維修師傅老鄧走進前台：「郝烺，聽說你要拾掇後門那塊？」

「是啊。」郝烺站起來面對著老鄧，老鄧比郝烺、小胖、方小財他們幾個年齡大許多，郝烺一直都很尊重他。

外賣小哥：「用餐愉快！」

餘波：「謝謝！」

郝烺再回望大廳，外賣小哥正穿過自動門，往外走。

樓梯口，餘波拎著餐盒等電梯。餘波望向電梯間左側牆壁上的小黑板，果然換了主題。小黑板頂端寫一行粉筆字：各位小主，說說你們外賣都喜歡點啥涅？

電梯哐啷哐啷運行下來，電梯門打開，裡面沒人，餘波再瞧瞧周圍，也沒人。餘波迅速撿起小黑板底端小擱板上的藍色粉筆，寫道：自然是回鍋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