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兩個人喝的都有些醉，互相攙扶著往學校走去，路過學校的月亮湖，湖邊長椅上很多情侶，林千千和趙雲走過，趙雲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驚起很多正在偷偷親熱的情侶。

走過月亮湖，林邊的小路上有一個人正在散步，趙雲突然沖了過去，「曾教授，你是不是找千千，她在那呢」，趙雲一指落在後面的林千千，接著說：「你們聊，我，我先回了」。

林千千本想送趙雲回去，可是趙雲卻一把把推開，然後走了。林千千只能站在原地，「曾毅哥」。

「恩」曾毅嗯了一聲后長久沒說話。

林千千正要說離開的時候，曾毅說話了，「千千，我們走一走，聊一聊吧」。

林千千點點頭，兩個人並肩走在小路上，月光撒在路面上，湖面上，反射出銀白色的光，讓人覺得很浪漫，也許是秋天到了，林千千感到一絲涼意，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氣，曾毅把外面襯衣脫了下來，給林千千披上，林千千還能感受到他的餘溫。

一直走到學校的操場，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千千，你知道嗎，你出生后第一個抱你的人是我，當時護士把你從產房裡抱出來，你爸爸忙著看方姨，於是我就接了過來，你剛出生的時候就非常好看，那時候我抱著你一動不敢動」曾毅突然開口說話。

「我知道，我媽媽說過，那時候他們還很相愛」林千千和曾毅話題的側重點都不一樣，林千千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想念方婉茹了。

「對，他們的感情特別好，後來你長大了，我又到外地上學，每次放假回來我總是去看你，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方姨和林叔叔吵架，你跑來問我嫁人是什麼」？

怎麼會不記得，林千千清楚的記得，那時候自己在房間里睡覺，突然爸爸媽媽房間里傳來爭吵聲，原來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只聽到一句「千千早晚會嫁人」，林千千就哭著跑了出去，找到曾毅問他嫁人是什麼，當時曾毅回答她嫁人就是給別人當媳婦兒，林千千當時就說「那我給曾毅哥哥當媳婦兒」。

後來林千千一直說這話，那時候方婉茹總是笑著說「那你得好好學習，你看曾毅哥哥學習多棒，這樣才能給曾毅哥哥做媳婦兒」。

曾毅看林千千沒有說話，他低沉又磁性的嗓音響起，不知道為什麼，今晚他的聲音似乎帶了魔力，讓人心裡痒痒的，有些臉紅心跳的感覺，「那時候鄰居總是笑話我們是小夫妻」。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來水城大學嗎」曾毅突然問道。

沒等林千千回答，他又繼續說「你高考的時候我問了方姨你的志願，後來知道你被水城大學錄取了，於是我就申請來水城大學任教了」。

「千千越長越大，對小時候的話都不記得了，可是我一直記得那個梳著兩個小辮兒，臉上掛著淚珠，奶聲奶氣的說給我當媳婦兒的小女孩」，曾毅似乎下定決心把話都說出來。

「可是我又怕嚇到你，所以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愛上我，丫頭，你說過的話還算數嗎」曾毅突然轉頭看著林千千說。

林千千久久沒有說話，如果要說她不心動是假的，畢竟自己也是有一些喜歡他，可是媽媽去世后，她曾經很多次的想如果自己沒有發燒，如果自己醒來后不聽曾毅的話堅持在媽媽病房陪伴她，那是不是媽媽就不會去世，可是沒有如果。

曾毅幫了她很多，林千千也知道自己不能因為一個如果就遷怒於曾毅，也許是自己不夠喜歡曾毅吧，自己不能讓曾毅在為自己浪費時間了，林千千的心似乎在抽動，有一絲絲的疼痛，就在林千千要開口的時候，曾毅搶先開口了。

「千千，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因為方姨的去世沒心情去想這些，而且如果沒有我攔著你去方姨的病房，方姨也許就不會……」曾毅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可是我感覺到你離我越來越遠了，你好像長大的鳥兒一樣，要飛走了，所以我才會……」，曾毅有些急促又慌亂，「沒事的，我不急，你先考慮，你先回去休息，天太冷了」說完這話，曾毅似乎是在害怕什麼，大步往前走著，方向是林千千的宿舍。

林千千看著大步向前的曾毅，他一向都是那麼風度翩翩，可是今晚有些不一樣，她是又心疼又自責又難受，真是百般滋味在心頭。

直到看林千千上樓后，曾毅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