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有什麼奇怪的,我只是看不慣你一個鄉下來的女子,居然占著顧公子那麼好的男人。」
「你喜歡顧公子?」
周月上問出這句話后,慶陽郡主就像一隻炸毛的貓一樣跳起來,臉「騰」地紅了,眼神飄忽,「你…你別胡說…」
「我有胡說嗎?郡主這一通興師問罪,口口聲聲我配不上顧公子,不是心儀顧公子是什麼?難道是替別人出頭?這也說得通,前段時間蘇府不是想和顧府結親嗎?」
「哼,蘇嫿才不是你這樣的女人,人家根本就沒同意。」
「她以前沒同意,不代表她今後不同意。」
周月上說著,垂眸看著地上的狼籍,「郡主,我屋子裡這些髒東西,你是不是該讓自己的丫頭打掃清理?」
慶陽郡主差點跳起來,「憑什麼?我可是郡主,我來看你是給你臉面,你居然還敢命令我?信不信我治你的罪,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不信。」
周月上語氣淡淡。
不是她看不起對方的郡主身份,而這個前世的小姑子就是一個色厲內荏的貨色。明明蠢得要死,還一副作死的樣。
「你…你給我等著…」
「慢著,郡主不要急著走,今天你要是不讓人把我屋子打掃乾淨,別想出將軍府的門!」
周月上聲音變得冰冷,帶著上位者的霸氣。
慶陽的臉色丕變,嘴巴都氣歪了。
好,真的很好。一個鄉下來的丫頭,居然敢命令她堂堂的郡主打掃屋子。此事她要是不鬧到陛下跟前,她就不姓晏!
「小姐…小姐…聖旨到了!」
外面的下人喊著,朱雨忙聞聲出去。
很快,喜滋滋地進來。
「姑娘,宮裡來聖旨了,是冊封您為皇后的聖旨。」
慶陽腦子裡「轟」一下,瞬間空白。
周月上慢慢揚起嘴角,勾起唇。
「郡主,你說我敢不敢命令你?」
慶陽郡主空白的腦子有一絲清明,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不是傳言說這丫頭和顧公子成過親,怎麼會被冊封為皇后?
心裡懷疑著,卻同樣明白,沒有人膽敢假傳聖旨。
所以,眼前這個討厭的女子,真的要成為皇后了。
天理何在?
對方那蔑視的眼神還在睨著她,她頓時口乾舌燥起來。臉上像被人打了耳光似的,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郡主為何不回答?」
周月上並未打算放過她,要是一般的人,也就算了。慶陽的脾氣和別人不一樣,那是一種討厭一個人恨不得將人置之與死地的性格,說是眥睚必報也不為過。
被她盯上的人,除非跪地求饒,否則沒有別的活路。
前世里,要不是周月上有皇后的身份護佑,加上自己在宮中還算得人心。要不然,早就被她給踩得抬不起頭。
梁玉萱就是的。
在周月上沒有穿過去之前,梁玉萱被慶陽弄得只會以淚洗面。後來周月上穿過去,慶陽還到元坤宮裡耀武揚威,落得鎩羽而歸。
周月上能打壓她一次,就能打壓她第二次。次數多了,她才學乖了一些,開始不明著來,而是耍起暗招。
不過,都是些爛伎倆,倒是不足為懼。
「郡主,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有沒有資格命令你?」
慶陽郡主很是惱怒,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郡主,我要去前院接旨,希望我回來之前,郡主將我屋子打掃得乾乾淨淨。」
周月上丟下這句話,帶著紫雲進到內室重新梳洗,換了一身新衣服出來。慶陽還站著不動,臉上陰晴不定,人卻是不敢走的。
沒有理睬她,她更是生恨。
等周月上帶著紫雲走了,她才瞪著自己的丫頭,「你還不快動手,難不成真要本郡主自己做?」
那丫頭嚇了一跳,哪裡敢說什麼,低著頭向朱雨問了打掃的傢伙什兒在哪裡,手腳麻利地收拾乾淨。
朱雨就閑閑地站在一邊,也不搭手,也不說話。
等那丫頭打掃乾淨,慶陽冷哼一聲要離開時,朱雨才開口了。
「郡主,奴婢會如實稟報我們家姑娘,是您丫頭打掃的。」
「你…」慶陽臉一怒,怒氣沖沖地離開。
她沒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蘇府。看到蘇嫿雖然清高卻帶著一兩分討好的臉,她這才覺得好受起來。
「我問你,宮裡有立后的聖旨了,你知不知道?」
蘇嫿大驚,「郡主從哪裡聽說的,我沒有聽到風聲啊?」
慶陽嘴一撇,說起剛才在胡府受的氣。說來說去,只罵那個死丫頭不知禮數,沒有教養,一副窮酸樣,拿陳茶出來唬弄人。
蘇嫿心裡著急,見她東拉西扯就是不提聖旨的事情,敷衍地替她抱不平,「胡小姐怎麼能那樣,您是郡主,她一個臣女見到您哪有那般放肆的?」
「本郡主也是這樣想的,可氣的是,聖旨突然到了,說是冊封她為皇后。」
「什麼?」
這下,蘇嫿再也顧不得上自己的大家貴女形象,「突」地站起來,臉煞白煞白的。怎麼這麼快?
慶陽郡主自己不好過,也見不得別人好過。看到蘇嫿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終於好受一些。同時覺得這聖旨來得太突然,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你說胡小姐會不會是訛本郡主的,根本就沒有什麼聖旨?」
蘇嫿腦子裡「嗡嗡」的,聖旨不可能有假。她只是料不到陛下的動作如此之快,不待她更進一步的計劃,就打得她措手不及。
難道,她真要眼睜睜看著一個什麼都不如自己的女人,坐上那天下女人都羨慕的尊貴位置,而自己要向對方行跪拜之禮。
這是何等的荒唐。
她慢慢冷靜下來,重新坐下來,「應該不會,誰敢假傳聖旨?」
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就此一條,胡小姐就算是被人抓到把柄,再也別想翻身。所以這事不可能有假,既然不假,只能是真的。
難道事已成定局,自己再無翻身的希望了嗎?
她眼眸沉沉,整個人氣質大變。原本大氣的閨秀像是蒙上一層看不清道不明的黑霧,讓人看了極不舒服。
慶陽這人性子雖然跋扈,卻不傻。
「蘇嫿,你都是縣主了,自然不能進宮,你打算怎麼辦?」
「郡主,您說什麼呢?什麼叫不能進宮?我可是縣主,怎麼可以進宮,郡主可別說胡話。再說女兒家的婚事,哪裡能自己做主。我的親事,自然是有祖父和父親做主,哪裡輪得到我去想。」
慶陽冷冷一笑,睨著她,「別人說這話本郡主還信,你蘇小姐說這話,就太可笑了吧?你豈是任別人擺布的性子,前次你們和顧家有那些點意思,你不同意,這事不就作罷了嗎?」
「郡主,您這是又聽誰說了什麼?」
「本郡主是那等耳根子軟的嗎?你只消回答我,有沒有這事?」慶陽的語氣開始咄咄逼人。
「是有這麼回事。」
「那好,你答應本郡主,要是顧家再有結親的意思,你推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