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7:你這是要我死?(求推薦票)
在接下來的數日里,蒼寒又把葉家給掘地三尺了,氣的葉辰臉色漲紅,活像一頭烤乳豬。
接著,他又去回春醫館翻了一個底朝天,抓走了好幾個李醫師的得意徒弟,嚇得對方哭天喊地,直到下調了藥材的價格,歸還了所有曾經賤買下來的字畫古董,這才被蒼寒放過。
再後來,便是高坐左執事之位的蕭家也不可避免的被掘地三尺。
想那蕭焱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尤其是那少主蕭無機,前些日子練功過猛受了些內傷,那日剛剛癒合,就被蒼寒氣的口吐鮮血複發了出來。
可把蒼寒給樂的,還別說,至今都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話。
漸漸的,蒼寒多了一個綽號,叫寒三尺。
百姓們都看出來了,蒼寒這是擺了明的要整四大家族。
有不少叫好聲,可更多的是擔憂他在玩火,在瘋狂作死。
蒼寒卻不在乎,戲耍完這幾家后,他一如既往的停歇了下來。在這短暫的幾天里,王家的門檻都要被踏平了。
王虹日忙的焦頭爛額,被懷疑被針對被咒罵,一夜之間,彷彿成了千夫所指,受萬人唾棄!
至於王飛鴻?在經歷了夢魘的最初幾日之後,為了不引起家人們的注意,他強迫自己走出了房門。
他有想過逃跑,逃出流芳城,逃得越遠越好。
只是這種行為,和袒露真相有什麼區別?
這種行為,只會讓他王家被更加懷疑,被蒼寒更快的找上門來。
他這幾日渾渾噩噩,大多數時候和行屍走肉沒有太多區別。
他不願這樣,他不想繼續受心理上的煎熬。
他想解脫,他想回到過去,他想正常的活下去。
「我到底該怎麼辦…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王飛鴻的腦海里忽然蹦出一個想法來,又覺得太過冒險了。
「可若是不主動,這個小瘋子肯定會找借口把我抓起來帶到大牢里嚴刑逼供……」
「他已經瘋了,難道還要把我也逼瘋么?」王飛鴻想的頭皮發麻,牙齒噠噠噠的直打架。
又是一個渾渾噩噩的夜晚,他輾轉反側多時,依舊睡不著。
失眠,已經成了他近來的家常便飯。
三天之後,王飛鴻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望著五彩井口天花板,喃喃自語道:「小瘋子,你怎麼還不來我王家?啊——?」
「你…你……你再不來,我都要瘋了……」
王飛鴻自嘲的笑了笑,最初的他,跪天跪地跪菩薩求著蒼寒別來。可現在,又巴不得對方出現,因為他真的真的扛不住了。
巨大的精神壓力,日日夜夜的折磨著他的心神。這種感覺,簡直痛不欲生。
又是三天過去,接近精神崩潰的王飛鴻咬緊牙關,豁然獨自出了王府。
他要去找蒼寒,他要去把一切都說出來,並且求得對方原諒。
只要不公佈於世,只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為此,付出任何代價他都在所不惜!
…………
半個時辰之後。
依照與蒼寒約定的時間,王飛鴻趕到醉仙樓的天字一號間。
他喝著店小二呈上來的茶水,忐忑不安等待著。
之前蒼府的僕人告知,蒼寒在練功,過會就來。
可等了一會又一會,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始終不見人影,讓他漸漸焦灼起來。
「怎麼還不來……可急死本少爺了……」
一炷香后:「快來快來吧,老子把所有事都坦白了還不成么……」
又一炷香后:「日你大爺的要急死我啊……」
「日誰大爺呢?沒想到王家二少還好這一口?」蒼寒推開門,驚訝的搖了搖頭。
「沒…沒有……」王飛鴻連忙改口。
似乎覺得氣氛略顯尷尬,便起身關上房門,又合上窗戶,隨後神神秘秘的來到蒼寒身邊,扶著對方入座。
一舉一動,一掃過去囂張跋扈的性格。
「這麼殷勤,有事求我?」蒼寒古怪的翻了翻眼皮,嗤笑一聲。
「沒…有……有也不算……」王飛鴻含含糊糊的左右不定總覺得自己的臉已經丟盡了。
「不算?那我走了,本總捕現在的時間可寶貴的緊呢。」蒼寒打了一個響指,慵懶的說著。
「別別別,我說,不不不,我確實有事求你。」
王飛鴻狠了狠心,低聲下氣的開口道:「白…白狼和毒蛇是我派遣的……」
「恩?」
王飛鴻像是生怕蒼寒怒生殺意,立時噗通一聲雙膝跪地,苦苦哀求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懷疑你偷學了我王家的絕學,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想知曉真相,我只想為家族挽回顏面……」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蒼總捕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吧,不要再查下去了……」
「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蒼總捕高抬貴手!」
王飛鴻一股腦把這一刻想說的一切都給說了出來,然後,眼巴巴的看著蒼寒。
「饒了你?」蒼寒話音未落,就揪住王飛鴻的衣領,啪啪啪幾大耳光狠狠的打過去:「饒一個曾刺殺本總捕的人?」
蒼寒一邊斥罵,一邊拳腳齊上對著王飛鴻一頓暴揍,打的對方鼻青臉腫,卻不敢還手絲毫。
「如果打罵可以宣洩蒼總捕的憤怒,那就請盡情折磨我吧!」王飛鴻說著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話語,慘笑不已。
為了活下去,他拼了!
什麼臉面,什麼尊嚴,比的了命么?
好死不如賴活著,何況是身為未來王家之主的王飛鴻呢。
他還有很多事要去實現,怎麼能死在這裡?怎麼能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死?
「還打你?本總捕閑手疼。」蒼寒做回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挽了挽衣袖,讓店小二取來筆墨紙硯,指了指道:「寫個欠條。」
「欠條?」
「沒錯,就寫賭輸了,一共欠下三十萬兩白銀。」
「三十萬兩?」王飛鴻倒吸涼氣,料想蒼寒真是獅子大開口。
「你拿不出來,你父親總有吧?」蒼寒冷哼道。
「我…我寫,」王飛鴻像是看到了希望,猛地一把死死的抓走,迫不及待的爬起來,工工整整的寫下欠條,按上手印。
「不錯不錯,」蒼寒接過後仔細看了幾遍,相當滿意的收了起來。
隨後笑吟吟的開口:「派了兩人殺我,那就留下兩根手指頭吧。」
「你……」王飛鴻看著那笑容,彷彿魔鬼的譏笑,心底發寒。
「怎麼?不同意?」
「我…我……」王飛鴻舉起手,舉起不斷顫抖的手,欲哭無淚。
「你應該慶幸的告訴自己,你只是派了兩個殺手,而不是五個六個。」蒼寒懶洋洋的搖著腿,半靠在牛皮椅子上,悠哉的很。
「好…好……」
悲憤欲絕的王飛鴻取出一把短刀,對著自己右手上的無名指和小拇指,比劃了幾下。
他瞪著眼,咬緊牙關,用力的深吸幾口氣后,咔的一聲,驀然斬下!
「啊——」
潮水般的刺痛衝擊著他的身心,眼看著兩根手指頭落在地上,鮮血直流。立馬服下兩枚生元丹。
他一邊包紮傷口,一邊擦拭著臉上不斷冒出的冷汗,狼狽之極。
「你可以走了。」蒼寒挑了挑眉毛,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離去。
「多謝蒼總捕,多謝蒼總捕……」王飛鴻念念叨叨著縱使失去了不少,但終歸是撿回了一條命,值得。
他小心翼翼的把右手塞進衣兜,收起短刀,激動的推開屋門,走了出去。
離開了好比地獄一樣的天字一號間后,王飛鴻緊繃的心終於鬆懈了下來,他拍了拍衣角,正打算昂首挺胸的坦然離開。
卻忽然發現,在這醉仙樓的頂層里,在這天字型大小雅間外,坐著不少人。
一人如青松聳立窗沿,氣息靜逸似磐石之固,赫然是葉家家主葉懷仁。
又一人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喝酒吃肉好不痛快卻是那裘海裘總兵。
還有一靜靜品茶,笑而不語的錦衣蕭執事。
再說那林家家主林動,典史風長雲,乃至掌柜店小二和一堆食客,都一一打量著他。
「你…你們……」
王飛鴻環顧四周后,腦海里霎那間一片空白,他愣在原地,或者說,是不敢動彈的凝固在地板上,徹底傻眼呆住了。
「不…不…不是這樣的,不——」
他承受著一道道犀利的目光,彷彿承受了所有人的嘲笑,忽然大吼一聲。
他的心神在崩塌,他的意志在瓦解,他的思緒在粉碎。
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無法接受這個從一開始就被眾人聆聽到清清楚楚的真相!
「你的局,遠遠不如我的局。」蒼寒笑容淡淡的走出雅間,走到王飛鴻身邊,貼著他的耳朵輕輕的開口。
「你…是你——」
王飛鴻猛地扭頭看去,他終於明白了,明白了蒼寒為什麼之前遲遲未到,想來,是喊人去了!
「沒錯,就是我。」
蒼寒並不避諱這個話題,反而很是從容不迫,像只手攪動天下的謀士,極為享受的見證著眼前這圓滿的成果。
「為什麼,為什麼——!」王飛鴻如墜冰窟,如踏鬼門。
在這一聲聲強烈的質問中,更是瘋狂的撲過來,似乎要和蒼寒同歸於盡!
可惜的是,還沒完全出手的他,就被裘總兵一腳踹倒,命手下死死的給摁在地上。
「蒼寒你言而無信,你欺人太甚!」王飛鴻拚命的掙扎著,像只扭動的泥鰍。
他喊著罵著詛咒著,幾乎恨死了蒼寒,更恨自己的愚蠢之舉。
此刻看著蒼寒那滿意的目光,王飛鴻仰著腦袋,翻著眼珠子,悲憤欲絕道:「你這是要我死啊?」
「不,我要你生不如死!」蒼寒抿嘴冷笑,居高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