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挨槍子訓練

「挨槍子？什麼意思？」

杜威懵逼了，難道像練習格鬥那樣想學打人先學會挨打，潛龍也要求想要射擊先得挨槍，這挨一槍還能活嗎？

「哈哈，這我不可能告訴你，明天你就知道了。」石頭笑著說道。

果然被石頭說中了，第二天的訓練內容就是挨槍子。

早飯過後，第四隊集體出發，直奔巴利坦某軍事基地演練場。

別看第四隊加上杜威才有八個人，但卻配了兩輛車，都是北京吉普BJ80，也是刺刀和騾子接杜威用的車。

其實這車只是民用的，越野性雖然不錯，但比起真正軍用的猛士來，還是差不少。

不過潛龍畢竟掛著安保公司的牌子，如果真的弄來一輛軍版的猛士來，真實的身份等於不打自招了。

車輛問題杜威早就明白，不過這麼明目張胆使用巴利坦的軍事演練場，難道就不怕暴露身份嗎？

聽到他的疑問，刺刀笑著解釋道：「咱們對外的安保公司因為安保需要使用武器，所以和巴利坦軍方有協定，在他們不使用演練場的時候，租用過來用於訓練。不只是我們潛龍，公司那邊的員工也會來這裡訓練。而巴利坦軍方也希望讓我們的訓練處於可控狀態，同時還能收到租金，也就答應了下來。」

杜威這才恍然大悟，即使是安保公司，也是武裝力量，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放任自流，何況還有金錢開路。

雖然巴利坦軍方沒有演練任務，但是演練場仍然有人負責看守。

刺刀向衛兵出示了證件，衛兵驗證無誤后，立刻放行。

演練場面積很大，地形也很複雜，山丘叢林都有，甚至還有一條殘破的街道，可以用來進行巷戰模擬，真是個實戰訓練的好地方。

汽車開到靶場，大家下了車，刺刀問道：「鮮兒，你認為戰場中最重要的是什麼？」

「戰術。」杜威答道。

「不對，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刺刀說道。

杜威苦笑道：「刺刀，你在和我玩腦筋急轉彎嗎？」

「我說的是事實，如果死了什麼戰術都沒有用。」刺刀說道。

杜威也承認他的話有道理，不過這個問題問得太像腦筋急轉彎了。

刺刀接著說道：「要想在戰場上活下去，首先學會的就是要規避子彈，一名久經殺場的老兵可以從子彈劃過空氣的聲音，判斷齣子彈的落點。」

這不是天方夜譚，杜威也聽說過。

他在冰劍的時候，大隊曾經邀請過一名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的功勛偵察兵來講過課——當時華夏還沒有真正的特種兵，偵察兵從某種意義上講就是特種兵。

那位老偵察兵就曾經說過，他們就能夠從子彈的聲音里，判斷出對方使用的是什麼槍，落點大概在什麼位置，能不能打中自己。

「想要做到這一點，需要參加很多次戰鬥，可是戰場上稍不留神就會送命，所以今天開始你的特訓內容就是——挨槍子！」

刺刀終於說出訓練內容，和昨晚老貓說的一樣，挨槍子。

就算杜威膽子再大，聽到挨槍子三個字也忍不住哆嗦一下。

刺刀見狀笑道：「不用擔心，今天負責向你開槍的是石頭，他的槍法絕對不會出現意外，不過前提是你不要亂躲，如果那樣的話，射中你我可不負責任。」

聽說是石頭負責開槍，杜威鬆了口氣，說道：「只要不是騾子就行，我怕他趁機報復我。」

「卧槽，你這麼不信任我！不行，我得給你記上一筆！」騾子掏出小本本，開始記錄杜威的罪狀。

刺刀沒去理他逗逼，接著對杜威說道：「石頭會在五十米外用各種槍械來向你射擊，落點基本控制在你身邊的十米之內，你要仔細去分辨它們聲音的不同，把它們牢牢記在腦中，不僅要能判斷出它們的落點，還要能判斷出它們由哪種槍械射擊出來的。」

事關自己戰場上的生死，杜威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我一定會認真記憶的。不過石頭，你一定要握穩槍啊，千萬不要射偏了。」

「我盡量。」石頭冷笑著說道。

杜威想起那天拿他開涮的事，莫名感到一絲寒意，連忙說道：「石頭，不是盡量，是要保證。」

「我盡量。」石頭重複道。

杜威暗暗哆嗦一下，這傢伙不會像騾子那樣記仇吧？

「好吧，你盡量吧。」

挨槍子聽上去挺嚇人，其實很安全，因為有報靶員躲避的壕溝，杜威只需要在呆在壕溝裡面，用心去分辨聲音就行，只要他自己不作死跳出來，基本不可能被射中。如果真被跳彈射中了，那隻能說他太倒霉了。

他剛剛隱蔽好，那邊刺刀就喊了聲開始，緊接碰上槍聲就響了起來，然後便是子彈嗖嗖嗖從頭頂飛過的聲音。

電影里經常有主角能夠看到子彈軌跡的特寫鏡頭，而實際上人眼所能辨析的物體，必須停留0.1秒以上的時間，子彈飛行時在每個位置所反射的光的時間間隔遠小於0.1秒，根本看不到。

雖然看不到子彈，但是疾速掠過的子彈將掩體上塵土帶起，形成道道輕煙，卻無時不刻提醒著杜威，子彈就在他的正上方。

「卧槽，說好的十米之內呢，總盯著我腦袋上面是幾個意思，虧我一直看好你！」

石頭不苟言笑，平時也基本上不和那些逗逼們一起胡鬧，杜威始終認為他是第四隊最正常的一個，比熱心腸的老貓還要靠譜。

不愧是隊里的狙擊手，槍法就是准，石頭就盯著杜威頭頂正上方打，還全都貼著地皮。雖然沒設靶子，但是擋彈牆上濺起的塵土，卻幾乎都在同一個位置。

「鮮兒，為了訓練你，石頭可是拿出看家本領了，你現在感不感不動？」騾子扯著嗓子叫道。

「我一點不敢動！」

杜威是真的不敢動，他只要稍微翹下腳尖，下一刻就可以蓋國旗。

「哈哈，該！讓你再懷疑石頭的槍法，還敢讓他保證不射偏，這下知道厲害了吧？」騾子幸災樂禍地笑道。

杜威卻知道，不是因為他懷疑石頭的槍法，而是這傢伙記得前天的話，原來隊里最小心眼的不是騾子，而是石頭。

果然是逗逼的第四隊，連一向不苟言笑的石頭也開始不正常起來。哦對了，還有自己，如果沒有這些逗逼的影響，前天他絕對不會和石頭開那個玩笑的。

還好，石頭打完四個彈夾后，覺得教訓得差不多了，就改變了射擊位置，漸漸向左邊偏移。

杜威也靜下心來，仔細分辨著子彈掠空聲音的細微變化，將其牢牢記在腦海里。

接下來整整一周，杜威都在進行這一項練習，每天都要接受上萬發子彈，他終於能夠分辨齣子彈的聲音，來自哪種槍械，大概射擊位置，基本都能準確地判斷出來。

實際上，子彈的速度遠比音速要快得許多，當杜威聽到槍聲的時候，子彈早就已經飛過了。

如此看來這項訓練似乎沒有什麼用處，然而並非如此。

這項技能並不是讓人去躲子彈的，那是抗日神劇中的情節，而是能分辨出通過子彈的掠空聲音，來判斷出敵人的大致方位，這樣才能有針對性地躲避或是進行反擊。

「左側三米，距離五十，德式G36；右側七米，距離兩百米，瑞典AK5；正前方，距離一百米，奧地利AUG……」

最後一天，杜威還是如往常一樣呆在壕溝里，其他人則在分佈在不同位置射擊。

每次槍聲響過，杜威都能分辨出射擊的位置距離還有槍械類型，將它們全都寫在紙上。

終於，槍聲停歇了下來，只聽到刺刀喊道：「鮮兒，出來吧。」

杜威跳出壕溝，把剛剛記錄的紙交給刺刀，問道：「刺刀，你看我寫的對嗎？」

刺刀接過來看了看，說道：「還可以，只有四個錯誤，三個槍型判斷錯誤，一個距離判斷錯誤，影響不大。」

雖然刺刀說影響不大，但聽到沒能全部判斷正確，杜威多少還是有些失望。

「已經不錯了，你畢竟是正常人，而不是電影小說里那種超人。」刺刀笑道。

杜威知道這東西急不得，只能在日後在戰場上慢慢積累經驗，於是也就釋然了。

「我知道了，我們下個科目是什麼？」杜威問道。

「還有一周時間，實彈射擊和戰術配合一起來練習，你應該接受得很快。」刺刀說道。

實彈射擊是進一步掌握槍械的性能，每種槍械的瞄準基線，後座力都不相同，光靠講解是領會不透的，必須要親身感受才行。

戰術方面，潛龍雖然經常實戰，但戰術與國內並沒有什麼差別。實際上，潛龍在戰鬥中積累出來的戰術，都經過總結後傳回了國內，以保證國內部隊的訓練更貼近實戰。

所以，杜威需要練習的只是與第四隊的配合，只是刺刀直接略去了靜態射擊這個環節，讓他在實戰中去掌握槍械的性能。

最後特訓開始，讓杜威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不只第四隊，就連第五和第七兩支作戰隊也跟著一起過來了。

演練場里有不同的地形，五隊和七隊在各個地形中選擇地點，設置人形靶，進行戰場模擬。

杜威則跟著第四隊進行實戰模擬，熟悉手中的槍械，以及其他人的戰術特點，進行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特訓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