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就位
傳銷!
很多人質都反應了過來。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在穆解賭場里輸了錢,欠下高利貸,被關了那麼久,又進了傳銷組織。
想到傳說中傳銷組織的所做所為,除了一直沒人來給他們洗腦外,和這段時間的遭遇還真有幾分相像。
大半人的心都涼了下去,對自己能不能活著出去失去了信心。
「來,大家跟我一起喊——」
老貓振臂高呼:「我要成功!」
人質們明知道這是傳銷的洗腦,但在那些凶神惡煞般的看守們逼視下,也不得不跟著揮拳喊道:「我要成功!」
「我是最棒的!」
「我是最棒的!」
「發家致富!」
「發家致富!」
……
隔間里,索吞長長舒了口氣,說道:「看這樣子,這姓李還真能做到。」
「心裡這塊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其他大佬也鬆了口氣,他們終於看到了希望。
「沒想到,這幫人質餓成這樣,還能喊得出來,也虧得這裡是郊區,廠房隔音又不錯,不然非得暴露了不可。」
「別說,那個姓李的騙子還真是個人才,想得真夠周全的。」
「他就是干這個的,傳銷在華夏是違法的,他們為了躲避警方的打擊,當然要想得面面俱到了。」
「你們說,事後我們要是不做了他,繼續讓他干這行,是不是也挺不錯的?」
「別想那些了,還是先渡過眼前這關再說吧。」
大佬們又聽了一會,感覺有些沒意思了,有人提議道:「我看這傢伙做得不錯,咱們回去吧,也沒什麼好看的。」
「還是等等,他說了,第一天最重要,能不能把這些人洗腦,就看今天的了,咱們還是盯著點的好,有什麼問題也好及時糾正。」索吞說道。
「聽他在那裡瞎吹,我都快被洗腦了,要不咱們玩兩局吧,讓納卡盯著點。」一位大佬說道。
「對對對,咱們玩會兒,也有日子沒一起玩了,這回玩得大點。」
「玩就玩,誰怕誰啊。」
「來啊,索吞,別看了。」
大家都提議玩兩局,索吞也不好拒絕,幾個大佬就在隔音里賭了起來,讓納卡繼續監視老貓。
老貓領著人質們大喊口號,不時地加上幾個肢體動作,人質們都老老實實地跟著做,廠房裡熱鬧非凡。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廠房外面的賭場打手們開始鬆懈了起來。
啪!
工廠外,一個打手拍死了盯在臉上蚊子,嘟囔道:「大哥也真是的,這幫華夏佬還能跑怎麼的,非讓咱們來這破地方受罪。」
「是啊,現在要是在賭場里該有多好,看看咪亞的大屁股,就算不能幹也很過癮。」
「明天和大哥說一下,別讓咱們過來,換別人來吧。」
「也沒什麼看的,走,咱們過去吸兩口去,我弄到點好貨。」
賭場里的打手,或多或少都沾毒,兩個人一拍即合,鑽進了旁邊的小樹林。
他們剛剛吸完,還處於興奮之中,突然身後伸出兩隻手,猛地捂住他們的嘴。
兩個人嚇了一跳,正要掙扎,就覺得左頸一疼,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再好的貨也保持不了清醒。
「漂亮!」
刺刀向老驢和騾子豎了下拇指,騾子得意地說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出馬?」
「你是騾子,他是驢,沒有馬。」羊倌在旁邊竊笑道。
「滾蛋,信不信我記上你一筆。」騾子瞪著眼睛低吼道。
「別鬧了,干正事。老濕,你負責審這個,另一個交給我。」刺刀說道。
「羊倌,把人給我拖過來。」魏老濕說道。
「又是我?你們就不知道愛護一下未成年?」
羊倌嘴裡嘟囔著,拖著一個打手跟在魏老濕後面。
刺刀則向騾子努了下嘴,後者二話沒說,在留下這個打手的人中上,用力地按了下去。
打手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迷糊地問道:「誰踏馬打我?」
啪!
騾子一個大耳光抽了過去,低聲喝道:「給我嘴巴乾淨點!」
他說的是洪沙瓦底語,發音有些不大標準,但是足夠那打手聽得懂了。
打手這才看清眼前四個穿著黑色制服的人,一個都不認識,手裡還拿著傢伙,嚇得剛才吸的那點東西全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慌張地去摸槍,結果卻又迎來一個大耳光,只聽騾子低聲說道:「我踏馬讓你動了嗎?」
「你,你們是布朗軍?」打手顫聲問道。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布朗軍,離穆解最近的洪北民地武,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是布朗軍的話,就證明他們要攻打穆解了,絕不是他這個賭場的小嘍啰能夠抵抗得了的。
驚嚇中,他甚至沒有注意到騾子洪沙語說得有些生硬,只在乞求佛祖保佑,別被布朗軍的人給殺了。
「你不用管老子是幹什麼的,老老實實回答我的話,不然我弄死你!」騾子惡狠狠地說道。
「我說,我什麼都說。」打手連聲說道。
「你的那個同伴在其他地方被審,如果你們說得對不上,我就把你們全都殺了,知道嗎?」騾子說道。
「知道知道,我肯定說實話。」打手嚇得渾身直抖。
「工廠里有你們多少人?」
「二,二百多人,具體我,我也沒數。」
「都在什麼地方?」
「廠子外面有四十多個吧,其他都在裡面的主廠房外面。」
「你們老闆來沒來?」
「來了,五大賭場的老闆都來了,那個,你們是不是想綁架他們啊,別殺我行嗎?」
騾子差點笑出來,這個打手腦洞倒是挺大的,居然想到綁架上來,如果他腦洞再大點,應該就能猜出他們的身份了。
「你不用我們幹什麼,你們老闆現在在哪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沒進去,我就在外面守著,不讓別人靠近工廠。」
騾子又問了幾個問題,把裡面的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魏老濕和羊倌也走了過來,不過只有他們兩個,沒有那個打手。
兩邊對了下口供,全能對得上,打手這才聽出來,他們是華夏人。
「你們是來救那些人質的?」
「想明白了,可惜晚了。」
騾子一手扳住他的後腦,一手扳住他的下巴,雙手用力一扭,就聽到咔嚓一聲,那個打手軟軟地躺倒在地上。
其他人彷彿沒有看見,或者對於他們來說,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這時候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久經殺場的潛龍不是聖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石頭,你和羊倌先進工廠,佔領制高點,其他人和我一起,先把外面的人除去,一個也不留。」刺刀冷聲說道。
「明白。」
所有人都拿出夜視鏡戴上,分頭行動。
石頭和羊倌悄悄來到那兩個打手負責的路段,四下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
「上。」
石頭一擺手,羊倌助跑了幾步,到了牆邊猛地跳起,單腳用力一蹬院牆,人又向上躥了一段,伸手扣住牆頭。
他慢慢拉上去,只露出眼睛向裡面看了看,然後飛身越過院牆,跳進工廠里。
石頭隨後跟上,也翻進了院牆,兩個人沒有任何交流,十分默契地一起向工廠正中的水塔潛了過去。
借著建築的遮掩,兩個人很快接近了水塔,突然齊齊站住了腳步,原來前面牆角傳來說話聲。
兩人側耳聽了一下,只有一個人在說話,說一會兒停一會兒,應該是在打電話,聲音很溫柔,應該是和情人通話。
石頭沖羊倌擺了擺手,向後指了指,兩個人調轉方向,從另一邊向水塔摸去。
倒不是石頭動了惻隱之心,而是現在解決了這個打手,電話另一邊的人肯定會發現問題,再打電話打不通就會聯繫他的同伴,那樣暴露得更快。
這一次沒有意外,石頭和羊倌順利來到水塔下面,輕輕推開水塔的門,兩個人先後爬了上去。
石頭將八五式狙擊槍支起來,槍口對準下面,瞄準具已經被他換成了夜視瞄準具,可以清楚看清每一個敵人。
而羊倌則摘下夜視鏡,把八一杠橫在膝上,拿出夜視望遠鏡居高臨下望去,工廠里一覽無遺,只有被建築遮擋的地方看不到。
「九點鐘方位,目標距離400,風速3。」
「九點鐘方位,目標距離400,風速3。」石頭重複道。
「三點半方位,目標距離350,風速3……」
羊倌將重點目標一個個低聲報告出來,石頭則跟隨著他的報告,不斷地移動槍口,將這些目標逐一確認。
直到所有重點目標確認完畢,石頭才按下通訊器,說道:「狙擊到位。」
通訊器里傳來刺刀的聲音:「收到,原地待命。」
「收到,原地待命。」石頭回道。
接著刺刀又在通訊器里說道:「老濕,通知老貓。」
「明白,已經通知老貓。」魏老濕回道。
廠房裡,老貓還在帶著人質們喊口號,突然感覺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震動了兩下。
他停了下來,沖著杜威招了招手,說道:「小杜,你來帶著大家繼續喊,我去喝口水。」
兩人目光交對,杜威就知道刺刀他們已經到了,點了點頭走上講台,取代了老貓的位置,帶著人質們繼續高喊口號。
老貓則來到索吞他們的隔間外面,抬手輕輕敲了敲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