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秉持優秀傳統

「三哥，你為什麼要收留那個小賊？他剛剛溜進后廚把我的烤鴨順走了！」

晚上，殷洋氣沖沖的跑進殷無淵的書房。

殷無淵放下手裡書，看著他道：「你讓廚房再做一隻就是。」

「三哥，我不是這個意思，狗改不了吃屎，你把這小賊養在王府遲早得出事。」殷洋走到他身邊，跺了下腳，「不行！我要去把他趕走！」

殷無淵取出白紙，拿起毛筆，開始書寫各種藥材的名字。

頭都沒抬一下，道：「那你去吧。」

「好！」

得到同意后，殷洋立即喜笑顏開。

「說你蠢，你還真蠢，自己三分功力插的劍，會全力都拔不出來？」殷無淵無奈的搖了搖頭，「你不是那小道士的對手。」

「怎麼可……」殷洋頓了下，突然恍然大悟：「他躲我劍的時候，好像用手推了我的劍身？！」

殷無淵笑了笑，不再說話。

殷洋頓時張大了口，目光露出幾分驚恐，「三哥，他會不會是六哥派來的……」

殷無淵打斷他，「靜觀其變，十七，這份藥方你親自替我抓來，我還是要試試。」

殷洋接過，抿了抿嘴，「三哥，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殷無淵笑了笑，「你玩了這麼多年的毒，可有精通一二？」

殷洋嘆了口氣，拿著藥方出了門。

顧君坐在書房外院子的一顆大樹上，看著殷洋急沖衝出了門。

「臭小子，白天踹小爺屁股，晚上還罵小爺我是狗，不給你點教訓，我這老臉都擱不住！」顧君將一堆鴨骨頭放進一邊的鳥窩裡，惹的裡面的小鳥一陣亂叫，「閉嘴，再吵我烤了你們！」

殷無淵聽著外面的小鳥接近慘叫的聲音，凝眉立即沖了出去。

院子里空空如也，大樹上什麼也沒有，鳥叫聲也停了下來。

他皺了皺眉頭，飛身上了大樹，看到鳥窩裡三隻可憐的小鳥被一堆鴨骨頭緊緊的擠在一起，還在發抖，顯然是收到了驚嚇。

他好笑的從懷裡取出手帕，將鴨骨頭慢慢夾了出來，飛身而下，又進了書房。

「大晚上的，他跑南山來幹嘛？大晚上的抓藥？」顧君跟著殷洋到了南山腳下，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大。

這南山王讓自己的十七弟大晚上的跑出來抓藥，還得親自抓，這王府是有多靠不住啊，難不成王府里所有的人都有問題？

這麼一想，顧君心中一陣惡寒。

還以為自己找到了個大飯碗，這會是跳進狼窩了？

要不？再蹭個幾天飯就逃吧。

顧君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這會連跟著殷洋的動力也快沒了。

不行，小爺我長這麼大，還沒被人踹過屁股，這口氣，小爺我咽不下！

南山地形她閉著眼睛都知道哪是哪，沒一會，就跟上了原本消失在她實現中的小屁孩。

那小屁孩走到一片荊棘中，突然停頓了下來，從懷裡摸出一本類似本草綱目的葯書，開始一張圖片一張圖片的與地上小刺球一樣的草對比起來。

顧君又翻了大白眼，連鬼針草都不認識？還玩毒？

心裡鄙夷了一番，偷偷往前挪動，準備趁他不被，還他一腳。

她還沒來及過去，就被一個黑衣人搶了先。

到嘴的肉，被搶了？

那小屁孩還算警惕，聽到動靜，立即起身，抽出腰間的佩劍。

「你是誰？！」殷洋凝眉說道。

黑衣人人狠話不多，拿出傢伙就幹了上去。

顧君乾脆靠在樹榦上，觀摩著他們打架。

黑衣人動作很作，幾乎在小屁孩還沒發動攻擊之前就直接阻斷了他的每一次進攻，畢竟是個小屁孩，心性不穩，被憋屈了幾次，逐漸就亂了劍法。

顧君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不出一分鐘，小屁孩肯定得輸。

「哎喲！」顧君突然跌了出來。

正在打鬥中的兩人同時停了下來，看過去。

「是你？！」小屁孩震驚道。

顧君趕緊起身，「哈哈哈，好巧啊，我就是出來晒晒月亮的，你們繼續。」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轉身一劍就朝著小屁孩刺了過去，殷洋一時沒察覺，堪堪躲過，結果被地上的石頭絆了一跤，直接倒了下去。

機會來了，黑衣人舉起長劍對著小屁孩的心臟就要刺下。

一塊石頭重重的打在了他的後背上，黑衣人正要發作，卻發現身體突然間動彈不得。

殷洋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一動不動的黑衣人，又將疑惑的眼光投向了顧君。

「就是你們這些破石頭，害得小爺我摔倒了，我踢死你們，我踢我踢我踢踢！」

看著顧君那邊的飛沙走石，殷洋簡直覺得自己彷彿是在看個智障，三哥還說自己打不過這小賊，現在看來，不過是這小賊運氣好了吧，瞎貓都能碰到死耗子呢，她踢起那麼多石子，總有一顆能打到黑衣人也不為過吧，運氣再好上點，剛好歪打正著在穴位上。

反正不管怎樣，就是沒我厲害。

正這麼想，一塊石頭飛速砸到了他的肚子上，他悶哼一聲，快速捂住肚子，蹲下身子。

劇烈的疼痛讓他額頭都沁出了一排冷汗，他咬牙道：「小賊！停下來！」

顧君這才反應過來，立即停下，小跑過去，擔憂道：「小屁孩，你怎麼啦？」

殷洋白了她一眼，「還不是你做的好事！」

「咦！這黑衣人怎麼不動了，奇怪。」顧君走到黑衣人面前，戳了戳他的肩膀，然後一把摘下他的面罩。

「是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殷洋忍著疼痛站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

「上面吩咐過，若是十七王爺要去採藥，就格殺勿論。」黑衣人說道。

顧君圍著他轉了一圈，突然恍然大悟，「我記得你，你是廚房掌勺的鄭大哥。嘿，你還別說，你那烤鴨做的挺好吃的。」

鄭原雙眸瞪大，「什麼？！那烤鴨你吃了？！」

顧君一臉無辜，「是啊，我吃了。」

「你……你……你……」鄭原的眼裡閃現了一瞬間的驚恐。

他明明下了一口封喉，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小道士一點事都沒有？他還以為是十七王爺沒有吃，所以才想趁著他出門採藥的時候下手，沒想到是被這個小道士吃了！

「你做了什麼？」殷洋冷著一張臉問道，把長劍架上了鄭原的脖子上。

鄭原沒有回復他，直直的看著顧君，似乎要把她盯出個窟窿，「你到底是個什麼人？」

顧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是什麼人？男人唄，要不脫你看看，讓你知道什麼叫自卑。」

說著，她掀起衣袍，提了提褲子。

「無恥！」殷洋別過頭去咬牙切齒道。

鄭原怔了半會，突然仰頭笑道：「也罷，屬下未能完成主上囑託，只能以死謝罪。」

「別別別！」顧君趕緊阻止。

還是晚了一步，齒內藏毒，吞下即斃。

看著眼前的大活人以肉眼的速度化成了一灘血水，顧君拉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殷洋趕緊後退。

她嘆了口氣：「唉，其實，這鄭大哥做飯挺好吃的。」

「快快快，小屁孩，我們趕緊回王府去，這裡太不安全了，我害怕。」顧君看著還在發獃的殷洋說道。

「不行，我葯還沒采，我必須去採藥，不然明晚十五我三哥會熬不過去的！」殷洋著急說道。

「嗯？殷無淵他怎麼了？」顧君問道。

殷洋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緊捂住嘴巴。

「行吧，你慢慢采吧，我困了，要回去睡覺了，對了，你剛剛看的那個刺球是『鬼針草』。」顧君打了個哈欠，往山下走去。

「等等，你認識草藥？」殷洋問道。

顧君撇了他一眼，「不太懂，略知一二。」

她的略知一二實則是過分謙虛，她最厲害的就是精通的一身醫術。可救人，可死人。她從小泡葯罈子長大，身體早就百毒不侵，他的師父是天下人無所不知的百里神醫，行蹤不定，救人看心情，她也秉持他老人家的優秀傳統，絕對不會多管閑事。

當她看到那老頭留給她的遺書時，心裡沒有半點波瀾，逗她呢？吃個蠍子還能吃死他？吃個箭毒蛙都沒把他吃死，蠍子還能奈何他？別人不知道他們神醫門她還不清楚？肯定是丟下她不知道跑哪裡去逍遙快活了。

「那……小道士，你能不能陪我一起找剩下的草藥，我怕自己找錯了。」殷洋說道。

「不叫我小賊了？」

殷洋臉一紅，低聲道：「你剛剛也算幫了我，我再這麼喊你，就忘恩負義了。」

顧君笑道：「行，我幫你找草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明日去集市上，幫我去包子鋪和賣梨大嬸那裡一人賠十兩銀子。」

「我怎麼說，說你偷的？」

「不，你就說我上次讓他們受了驚嚇，賠償一點精神損失費。」

「好，我答應你。」

顧君搭上他的肩，笑道：「走吧，兄弟，趕緊的去找藥草，小爺我還要趕回去睡覺。」

殷洋只比她高一點，勾肩搭背起來，特別順手。

「誒，你別動手動腳的！」

「嘿！兩個大老爺們你害羞個什麼勁？」

「你太髒了。」

「嘿！說多少遍了，小爺衣服就是這個色！不是髒的！你再瞎說話，我揍你的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