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糾纏
杜蘅臉上沒有其他少年初到魔宮時的慌張,答話也流利,這讓遠馨非常高興。
遠馨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杜蘅坐過來,杜蘅根本不怕他,大大方方坐了過去。杜蘅眼看著那兩個跪在地上的少年給遠馨餵食,莫名惱怒。他揮揮手對兩名少年說:「你們去吧!這裡有我」。
兩名少年驚慌地抬頭看看杜蘅,又看看遠馨。遠馨也詫異地看看杜蘅,這個美男不僅模樣好看,性情也特別,有意思。遠馨擺擺手,示意兩名少年下去,二人趕緊離開了。
遠馨張嘴等著杜蘅餵食,杜蘅端起酒杯送到她唇邊,遠馨搖搖頭,朝桌上的葡萄努努嘴。杜蘅伸手揪了一顆葡萄,一下塞進遠馨嘴裡。遠馨一邊嚼一邊說:「下次剝了皮,去了核再給我」。杜蘅翻個白眼說:「我沒洗手」。
遠馨把嘴裡的葡萄吐出來,吩咐小廝帶他去洗手。杜蘅一邊洗手,一邊生氣,他什麼時候干過這伺候人的活兒,好在伺候的不是別人,他忍了。
杜蘅重新回到座位,眾書生都紛紛看過來。杜蘅是第一個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他們都想看看杜蘅有。什麼特別,能不能活著出去,能不能把他們都帶出去。
杜蘅耐著性子剝葡萄皮,可是他不熟練,遠馨等得著急了,便催他快些。杜蘅順口回答:「葡萄性寒,北疆天寒,不宜多吃」。
「你懂醫理?」
「讀過幾本醫書」
「那以後我的飲食歸你來管」
杜蘅暗自在心裡罵:蠢女人,不怕我葯死你。
遠馨沒有問杜蘅會什麼,也沒讓他去學跳舞,只讓他坐在自己身邊伺候。杜蘅清楚感覺到,自己成了公主的第一男寵。
儘管他伺候人的時候笨手笨腳,遠馨絲毫沒有生氣,還衝他笑。若在以往,見到她笑,杜蘅也會跟著笑,可現在他頂著另外一張臉,遠馨越是笑,他越是生氣。
杜蘅剝好了葡萄,卻不立刻餵給遠馨,等她一笑的時候才趁機塞進她嘴裡,將那笑堵回去。場下的絲竹還在吹奏,場上的舞者還在亂舞,杜蘅感到遠馨的身體一點點慢慢靠在了他身上。他把遠馨的身子推了推,「公主請坐好」。
一旁伺候的小廝沒忍住笑出來,還好其他少年都在各忙各的,沒人聽到。遠馨瞪了那小廝一眼,小廝嚇得趕緊出去了。遠馨看向杜蘅,只見他正襟危坐,目光平視前方,臉上毫無表情。他這副樣子活脫就是杜蘅,只是臉不一樣,看五官,比杜蘅都還精緻些。
遠馨索性大咧咧靠在杜蘅身上,「我找你回來就是伺候我的,現在我就想靠著你,不準動」。
杜蘅果真聽話得一動不動,靠了一會兒遠馨覺得無趣了。若是其他少年,遠馨這樣主動,他們早都躁動不安了,必然會試探著動手動腳。可是杜蘅就像塊木頭,叫她如何開場呢!
「方離」
遠馨連叫了兩聲,杜蘅都沒答應,他還不熟悉剛取的那個名字。遠馨用背在他身上蹭了蹭,「我困了,抱我去卧房」。
「大庭廣眾之下,不雅」
遠馨一下坐端正了,仔細端詳杜蘅那張臉,確實沒有一點杜蘅的影子。
「你可知道這裡是魔宮,拒絕我的後果就是死」
杜蘅挑眉看看遠馨,並沒有像其他少年那樣立刻跪下去求饒,只是愣愣地站起來,俯身把遠馨抱在懷中。
小廝在前面引路,杜蘅一路跟著去了遠馨的卧房。卻只是把他放在床上,便要離開。小廝笑著攔住杜蘅,然後關了卧房的門出去了。
這麼直接,這麼神速,她可真夠放蕩的!
杜蘅心裡生氣,臉上表情自然也不佳。他直挺挺站在遠馨床邊,滿臉不悅。看著他不苟言笑的樣子,遠馨忍不住笑了,她伸手扯住杜蘅胸前的衣服,把他拉坐在床上。
遠馨閉上眼,把臉湊在他胸前聞了又聞,口中還喃喃自語:「杜蘅,是你嗎?這味道好熟悉」。
杜蘅心中一驚,難道被她看出來了,不可能,對一個修為深厚的仙家來說,易容不過是些小把戲,她不可能看出來。過了片刻,杜蘅才反應過來,他應該問杜蘅是誰。
遠馨把臉貼在他胸前,喃喃道:「杜蘅是只千年老妖,是個沒良心的混蛋!」
「他如何得罪公主了?」
「他取了我的心,自己去修鍊成仙,將我丟在這寒冷的北疆」
「公主恨他?」
「對,我恨他,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杜蘅吸一口氣,胸膛微微起伏,遠馨雙手環住他的腰,臉緊緊貼在他胸膛上,杜蘅感到胸前有些涼涼的,是她的眼淚。
「我不是他」
「你身上的味道跟他很像」
杜蘅張張嘴,想說「我就是杜蘅」,想想又閉上嘴。既然註定無緣,又何必給她這些空空的希望。
既然註定不能在一起,他又有什麼資格去管人家過怎樣的生活。她是胡鬧了些,卻並不曾傷人性命,自己就是個失義的小人,有什麼資格跑來這裡伸張正義。
想想在雲霄殿上,曾經當著天君,當著九天諸仙家的面,大聲宣告遠馨是杜蘅的妻子,如今便什麼都不是了。
杜蘅怕再待下去露出馬腳,一狠心推開遠馨,「公主,恕小的不能伺候您」,說完轉身就走。遠馨一個箭步躥過來,死死抓住杜蘅的手臂,「我還沒有同意你走,豈能走得脫」。
杜蘅不能使用法術,只好任他抓著。遠馨又說:「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逼你做什麼,我只是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杜蘅看看遠馨,「在我之前被擄進宮的那些……」
遠馨哈哈大笑,「你是聽到了什麼傳言」。
杜蘅沒說話,遠馨繼續說:「不錯,他們都做得很好,很信守承諾」。
遠馨指指床邊那塊地板,「他們只不過是在我的床前跪了個把時辰而已,然後被送出宮,按照我教他們的傳出去」。
「公主自毀清譽,這是為何?」
「清譽,自從歸了北疆,我哪裡還配有。什麼清譽。不過是六界之中人人喊誅的一個魔女。若我哪日死了,必是六界同慶」
「不會」
「不會,連你都對我厭棄至極不是嗎?不過礙於性命,才站在這裡」
「不,不是」
「不是,那你可願留下來陪我,幾日便好,待你身上的味道散了,我便送你出宮,只是不準說出去,否則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
杜蘅將遠馨緊緊摟在懷裡,鼻翼抵在她肩頸上,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公主身上的味道也很好聞」
「他們都這麼說,都是被這味道吸引才上了我的當,我是不是很壞?」
「有一點」
抱了很久,遠馨還是不想放開,她捨不得那味道,越來越依賴那味道。
遠馨一反常態地留男人在她宮中過了夜,這件事也即刻傳到了虞傾城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