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白靖宇
離院試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知道周洋即將要去郡城,周立一副自己也要去的架勢。但夫子並不允許,府試都是勉強剛過,院試更是人才濟濟,周立年齡還小,不如潛心讀書。周立表示自己很不開心,但不敢忤逆夫子,而且自己水平確實有限,去了絕對是被打壓的主。想通后,周立不再糾結,不過雖然自己不能去,但是一定要讓周洋給自己帶禮物。
周洋拜別夫子,在周立的半強迫下答應給他帶禮物。現在周洋倒不缺錢。四個月的時間,周洋的漫畫書已經出到第三卷,書籍的暢銷出乎周洋的意料,這幾個月一共賺了300兩。雖然能賺錢確實很開心,但每次去書店,趙先生看他的樣子就像狗見到骨頭一樣,周洋有點吃不消。
臨行前晚,趙氏從床角拿出所有的銀錢,仔仔細細數過,連同衣服,考試用具一併給周洋裝到背簍,千叮嚀萬囑咐。周洋只得頻頻點頭。這次周洋並沒有讓周大海跟隨,周大海在縣城接了個活,時間比較長,現在正趕上關鍵期,工頭對周大海挺好,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扔下工頭走人。但周大海又放心不下阿洋一個人去郡城,於是花10兩銀子在縣城雇了一輛馬車,車夫是工頭幫忙找的,是個非常可靠的人。在周大海和趙氏的依依惜別中,周洋踏上遠去的馬車。
從雙林縣城到越陽郡一路上得走七八天的時間。周洋已經坐了三天的馬車。第一次坐馬車,周洋本來還有點新奇,可這一路上顛顛簸簸,弄的周洋精疲力盡。沒想到這個時代的馬車沒有避震,而且馬車轉向非常不靈活,每次轉彎,都要摔得周洋七葷八素。而且趙氏給他拿的背簍是沒有蓋的,東西常常掉的滿車都是。他懷念前世的車,前世的行李箱,等有時間一定要自己親手做一個簡易行李箱,改造下馬車,不過現在想也沒用,還有好幾天才到,周洋凝眉長嘆。
「停車,停車」才走了一小會路,周洋胃裡難受地翻騰起來。車夫還未停穩,周洋已經衝出馬車,跑到旁邊吐了起來。這種情形在這三天中發生了無數次,周洋已經吐到麻木了。整個臉色蒼白,如果不是怕時間來不及,他一定要選擇走路。
吐了一會兒,周洋順著樹榦坐了下來。車夫也將馬匹栓好,拿出隨身攜帶的乾糧,去附近的地方打水去了。大口呼了幾口,終於覺得胸中的鬱氣疏散了很多。
「噠,噠,噠」一聲聲馬蹄聲傳來,周洋朝遠處望去。來人大概十七八歲,一襲白衣,腰系銀白色流蘇,倒掛琉璃玉,腳踩黑色長筒布靴,背後斜跨一柄長劍,端的是英姿颯爽。
「吁...,不知小兄弟是否需要幫助?」來人跳下馬,朝著周洋走來。
周洋端詳此人,眼神清明,站姿挺拔,而且看著他身上的衣著,非富即貴,應該是某個世家的公子哥。
「多謝兄台」周洋努力站起身來,朝著來人拱了拱手「無礙,只是第一次坐馬車,有點不適應。」
「哈哈,小子,你的身子骨真弱。一看就是讀書人。」來人爽朗的大笑。「我一路走小道,昨天才換成官道,你是我這幾天見到的第一個人。終於可以找人聊會天了,憋死爺了。雖然只是個小豆丁。」
啥?小豆丁?哪裡小了?我這是年齡小,年齡小,還沒長開。周洋腹誹道。本來看著他的外表應該是個文質彬彬的人,沒想到性格這麼爽朗,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過,你家大人呢?怎麼只有你一個小豆丁?」來人環顧了一周,也只有周洋一個人,不禁疑惑地問道。
「我叫周洋,來自雙林縣西口村。」周洋特地重讀了自己的名字。「我已經是大人了,這次趕路只有我和車夫兩人。」
剛說完,車夫已經朝著兩人走來,手裡拿著水囊,遞給周洋「漱漱吧,舒服些。」說著瞅了瞅來人,兀自喂馬去了。
那人也不作計較,雙手抱胸「我叫白靖宇,來自越陽郡城。不過我比你大」說完哈哈一笑。白靖宇挺喜歡這個孩子,看他一臉沉穩的樣子不像這個年齡的孩子應有的樣子。
周洋心裡也暗暗猜測。此人姓白,來自越陽郡,又穿的如此華麗,周洋覺得此人八九不離十是三大家族白家的人。
車夫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一路上和周洋聊得不多,大多時候兩人都是各自安靜的呆著,周洋挺喜歡兩人的這種相處環境。不過這種安靜的日子,加入了偶遇的那人之外,再也沒有過。
「小豆丁,你一個人是去郡城嗎?看你這樣子,是去讀書?...」「我跟你說讀書太無趣了,要不要練武,到時候我們二人仗劍走天涯,豈不快哉?」剩下的日子,就是白靖宇的聲音老在周洋耳邊響起。
不過此人確有真材實料。和白靖宇一道趕路后,等周洋途中再次暈車,白靖宇快速在周洋身上點了幾個穴位,最後指尖定在太陽穴,周洋甚至可以感覺到太陽穴有一股暖流襲來,並蔓延至全身,不由舒服的昏昏欲睡。反觀白靖宇,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多謝白兄。看你臉色發白,不舒服嗎?」周洋擔心的問道。
「小豆丁,你這小孩子,我看著挺喜歡,不嫌棄的話,就叫我聲大哥。」白靖宇懶懶地回答「身體沒什麼,休息一會就好了,我可是高手。」
周洋也不扭捏「白大哥,我有一點疑惑,還請大哥解惑。」周洋對剛才的暖流很好奇,如果自己學會了那種手法,那就再也不怕暈車了。
「不知剛才我感受到的那股熱流是什麼」周洋隨口問道。
「那個是氣流,是由內勁發力產生的。」白靖宇答道。
「氣流?內勁?」周洋更加疑惑了。這個世界莫非很玄幻,難道有鬥氣,魔法,魔獸?
「賢弟是讀書人,文武向來分家,沒聽說過武學的劃分也很正常。知道天耀王朝沒隔三年舉行一次武舉吧?」
「我聽夫子提過,但具體就不是很清楚了。」周洋點點頭。
「嗯,朝廷自王朝成立以來一直分成兩派,文官以宰相為首,推崇科考,認為天下應以文治。武官以鏢旗大將軍為首,認為天下應該以武力鎮壓。當時內操不穩,外有蠻夷,朝廷以武為重。直到第三任皇帝繼位以來,天下太平,朝廷為了防止武官作亂,收歸軍權,也逐漸偏重文治。由於武官的地位受到打壓,很多武學之仕不願意從官,受制於朝廷,故致力於創宗立派,鑽研天道。」白靖宇臉上充滿艷羨,緩緩神,繼續道「當時有三位高手分別創立了皓月宗,少林派,天劍宗。以皓月宗為首,每個宗派都有各自傳承的獨門秘法。
「這麼玄幻?那江湖上的修鍊層次是怎麼劃分的,練得好的話可以隔空取物?或者飛檐走壁?」周洋疑惑的問道。
白靖宇笑道」江湖上的武功層次分為明勁、暗勁、化勁和大宗師。每個等級又有低、中和高三個層級。」繼續道「不過大部分人都是明勁階段,就是比普通人身體強健一點。明勁和暗勁是一道分水嶺,有的人可能窮盡一生都打不到暗勁。只要達到暗勁,體內就能產生氣流,才算達到武學初級。至於賢弟說的隔空取物倒沒聽說過有人可以辦到,連我師父也不可以。飛檐走避達到暗勁就可以。化勁以上甚至能夠御劍飛行。大宗師級別的高手據說可以只手滅山,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人到達那個層次。」
「且不說大宗師級別,化勁期就可以御劍飛行?這麼厲害」周洋暗暗嘖嘖,這輩子如果能夠飛行一次,就太值了。不過周洋也沒想到,等這句話實現的時候,悔的腸子都清了。不過,聽白靖宇這麼說,練武也不是那麼容易。不過周洋突然想起什麼「白大哥,照這樣來說,你已經達到暗勁了。」十七八歲的暗勁高手,白靖宇確實有高傲的資本。
「嘿嘿,其實大哥也是剛跨入暗勁低階。正逢祖父六十大壽,祖父頗為想念我,師父便讓我下山。不過不知道師兄弟們現在在幹什麼」白靖宇一臉回憶。
看白大哥身背長劍,又是宗門中人,「白大哥是天劍宗的?」周洋猜測地問道。
「賢弟怎麼知道?」白靖宇又一次驚訝,這小子不會多張了一個腦袋吧,這怎麼知道的?
「你不是背著長劍?天劍宗弟子應該是以劍為主吧。」周洋道。
「哈哈,背著長劍的可不一定是我天劍宗門人,不過我確是天劍宗的宗主門下的弟子。我們天劍宗和皓月宗都是以劍為主,但皓月宗的內功心法比天劍宗更上一層。而少林派則以外家功夫為主,武器多為刀、棍。我祖父和師父有點交情,從小就被師父帶上山,收入天劍宗門下。不過,這山下變化還真是多啊」白靖宇根本沒想瞞周洋,對周洋一一道出。
......
兩人一路閑聊,白靖宇驚訝周洋竟然小小年紀都準備考院試了,周洋的言行舉止完全不像是一個12歲孩子的做派,山下的孩子現在都這麼聰明?而周洋驚訝於這個世界的武學之道,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如此玄幻的事情。
馬車一路向郡城方向行駛,兩人這幾天越聊越投機,遠遠看到郡城守衛,白靖宇和周洋不得不互相道別。
「賢弟」白靖宇拍拍周洋的肩膀,「大哥沒什麼好送你的,不過你在郡城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就來越陽郡白家找我,大哥一定給你解決。」說著解下隨身的玉佩,遞給周洋。
周洋也不矯情,越了解越覺得白靖宇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便雙手接過,「多謝白大哥。」白靖宇翻上了馬,騎馬先行離去,而周洋則拜別車夫,背著背簍一個人向郡城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