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拜見夫子
半個月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周洋上學堂的日子。
在這期間,趙氏將那塊肉分成好幾頓吃完,周洋雖然沒吃到盡興,但也不像以前那樣饞肉了。
天剛蒙蒙亮,周洋就被阿爹叫醒,說是要提前去學堂,給夫子留下一個好印象。
周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還是有點困。昨晚一想到自己即將開始這個時代的第一堂課,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好不容易感覺自己睡意朦朧,就聽到阿爹的喊聲。
周洋麻利跳下炕,用冷水拍了拍臉,凍得他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腦袋變得清醒了很多。正想整整衣服出門,突然聽到院中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快速打開房門,剛好看到阿爹將院門打開,一個人影猛竄進來,並朝著自己撲來。周洋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呃,是大伯家的幺子周立。
周立是大伯周大壯家的老來子,大伯與另外兩個兒子早分家,現在家裡就剩下周立這根獨苗,大伯除了家裡幾畝地外,木匠活做的不錯。村裡大部分木匠活都來找他,所以周大伯還是攢了不少積蓄。看著自家孩子調皮搗蛋,到處闖禍,而自己越來越老,擔心等自己歸天後,周立養活不了自己。於是等到周立過完6歲生日,周大伯就把他送到了王秀才的學堂。據說周立還上演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最終也沒改變周大伯的決心。
周立比周洋大兩個月,雖然兩個人的性格截然相反,但小時候他們兩個經常膩在一起。
周立好動,經常帶著村裡的一群孩子爬樹,下水,摸魚,斗蛐蛐,是名副其實的孩子王。周洋喜靜,雖然常常被周立拉著出去,但也經常一個人玩,周立以哥哥的名義罩著周洋,其他孩子也不敢欺負他。
自從兩年前周立上了學堂,他兩見面的時間就少了很多。周立大部分時間都需要呆在學堂,聽說王秀才每月考校學生的功課,通不過考核的,不僅要打手掌,還要罰抄。周立本來就不喜歡讀書,功課差,所以經常被王秀才罰抄,這樣本來休息的時間也都被擠佔了。這次聽到自己阿爹說周洋也要去學堂,周立一下就坐不住了。如果不是周大伯說周洋要養病,擔心自己來了影響到周洋,周立早就跑過來找周洋玩了。
今天是周洋去學堂的日子,周立早早拉著他老爹在門口等周洋,左看右看周洋還不出來,以為他睡過了頭或忘記了時辰,於是在院門口大聲喊周洋。
一行四人快步走在大路上。此刻天邊泛起魚肚白,偶爾暈染出太陽即將升起而散發出的紅色朝霞。不遠處傳來幾聲雞鳴聲,在此刻的靜謐的早晨顯得尤為清脆。
王秀才家在村的東方,而周洋他們家在村的西方,四人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周洋看到一座佔地很大,周圍用土牆高高堆砌的院落,柵欄做的大門已經敞開。踏入院門,正對面的是左右兩邊各一間平房,中間用木板隔開,形成過道,直通後院。前院載著槐樹,棗樹,周大海帶周洋去拜訪夫子,而周立被周大伯拉著直接去了後院的學堂。
這是周洋第二次見到王秀才,和上次的穿著無甚兩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頭上帶了一頂文生巾,看起來多了幾分儒雅的味道。
周大海將手中的銀錢放到桌上,朝著王秀才拱了拱手,道「夫子,這就是我家兒子周洋」。說罷,朝著周洋的方向又道「周洋,還不快過來見過夫子?」
周洋還在神遊,此刻聽到父親的話,連忙走過去,朝著王秀才朗聲道「學生周洋,見多夫子。」說完,朝著便要朝王秀鞠90度的躬。
王秀才輕撫了一下鬍子說道「無須多禮,這孩子,我挺喜歡,是個好孩子,跟我走吧。」夫子站起身朝屋外走去,周洋轉身看向阿爹,見阿爹點頭後轉身跟上。
王秀才帶著他直接穿過過道來到後院的房屋,推開門,周洋發現屋內有三張書桌,桌上擺放著紙墨筆硯,旁邊靠牆的地方立著書架,架上擺放著兩層的書,周洋粗略的看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本的樣子。周立坐在其中一張桌子上。夫子徑直走向放在首位的那張書桌,朝著周洋道「另一張桌子是你的。」
周洋坐定,王秀才直接開口問道「周洋,可認得字?」
「未曾,」周洋不假思索的回道。自己確實不會這個時代的字,哎,自己竟然是個文盲,周洋心裡嘆息到。
王秀才心裡是些疑慮的,畢竟上次周洋跟他說的話,可不像一個不識字的孩子說的。但周大海也沒上過學,怪哉。怪哉。王秀才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畢竟只是個8歲的孩子,可能是他從哪裡不小心聽到的。
隨即王秀才拋開了這種疑慮,開始對兩人講到「你二人既已入學,便要好生學習,立志考中,不負父恩,師恩。今天,我先給你們講講我朝的科考。我朝自開國以來,第一任帝王為了改變士族子弟壟斷朝堂,讓寒門子弟有入朝的機會,設立科舉和武舉考試。」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感慨著什麼,繼續道「武舉由兵部主考,考試科目有馬射,步射,平射,負重摔跤等等,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或許你們以後有機會接觸到。現在我們來講科舉。我朝的科舉分為縣試,府試,院試,鄉試,會試和殿試,縣試在縣城考試,由當地縣官主持,通過縣試的考生獲得參加府試的機會。府試在府城舉行,由府州官舉行,但平岡州的府試也是在雙林縣舉行,所以你們很幸運,不必跑那麼遠。通過縣試和府試就能夠參加院試,院試和鄉試在郡城,分別由省學政和朝廷派員主持,通過院試就成了秀才,至於殿試嘛,需要到京城去考。」王秀才捋了捋鬍鬚,話語中帶著滿滿自豪感.
「那需要學習什麼呢?」周洋問道。在前世學習歷史課的時候聽老師講過,對科考流程也有大概了解,但科考需要學習的東西就不得而知了,沒想到天耀王朝雖然在歷史上不曾出現,但科考過程基本一致,可能這又是成天耀的傑作。
「前三場主要是考察學生的背誦能力,比如院試,分為墨義、貼經、算學。鄉試增加詩賦,會試增加策問。前三場需要對四書五經,算學精通,四書指《論語》《孟子》《大學》和《中庸》,而五經指的是《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算學要學習《九章》和《周髀》,至於後面的考試內容,我卻是不知。」王秀才道。
周立越聽,眼睛瞪的越大,聽到最後,一拍腦門,「哎,考秀才就要背誦這麼多書啊,我現在才讀到第二本《禮記》,那我何時才能考中啊?」。說完還自顧自搖了搖頭。
周洋聽到這裡,也不由感嘆,古代的秀才真不容易。幸好自己有了變態記憶這個作弊器。背誦對他來說,還真不是問題,不過要理解透徹,可能還需費一番功夫。至於詩賦和策問,而王秀才也不太了解,這些只能等到之後再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