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吃醋

她看著萬軒的眉眼，其實心裡已經有八分肯定對方應該是元氏一脈了，他長著元氏男子特有的劍眉星目，身上隱隱有兩分建文帝的影子，她曾在大元的御書房中看到過元北玄和元北淵的畫像，彼時他們已經是五十多歲的年紀了，而且年代久遠，腦中的畫面有些模糊，不過她依稀記得這兩位高祖也均是劍眉星目，頗為英武的樣子。

不過也不能單憑眉眼就確定身份，而且即使姓元，又具體是哪位？若涵原本是認定元北玄此時應在燕陽，因此打算排除了元北玄的可能的，可是萬青喚其為「三哥」，他又化名萬軒，「軒」諧音同」玄」，這點很是可疑。但是也可能是那兩個庶兄弟或者堂兄弟亦或者是從兄弟……甚至會不會就是元北淵呢？那可比元北玄的干係更大，直接決定著未來是否有建文帝的存在。

若涵只記得元北玄登基時是三十五歲，現在是十三年前，也就是對方今年應該是二十二歲，和眼前人的外表年齡吻合，可是元北淵等人的年齡?若涵想了想，還是不知道。

若涵無法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開口問對方姓何名誰，不過元北玄能在十三年後一舉吞滅三國，想必其勢力積累也不是朝夕間就可完成的，此時應當早就在暗中籌備了；而元北玄一生無子嗣，傳位給了元北淵的兒子，可想而知兄弟間感情很好，也許元氏家族都是元北玄起事的助力。在這種情況下，對方一定不會告訴自己他的真實身份，從他們在梧桐山小路遭遇刺殺重傷昏迷，而且對方扮作茶商又以兄弟想稱，就可見他們行事之謹慎了。

既然不能開口詢問，就只有慢慢接觸試探了解了，總會發現蛛絲馬跡的，或者時日久了，他們和自己之間建立了信任，會坦誠相告也不一定，那樣會省去她不少麻煩。畢竟她可是決定一定要像對待珍貴瓷器那樣小心看護好對方的。

心下拿定了主意，不過若涵還是顧及到蕭公子此時敏感脆弱的神經的，盡量委婉的對蕭珏說：「他二人傷勢頗重，還需要萱草照看，就暫時先留在墨雲居養傷吧，至於今後去留，還要等傷勢恢復再做計較，還要看兩位公子的意思。而且兩位公子路遇刺殺，受傷嚴重，還有一處致命，可知當時情況兇險，想必對方一定不會事罷干休的，還是墨宅比較安全。祖父之事待明日方神醫到來想必也會有個結果了，很多事情我自己來安排也是為了方便，而且你也在墨宅中，有你幫忙看顧，兩位公子也更是安全，我也安心。」

蕭珏知道若涵此意就是要自己親手調查了，雖然不滿，不過後面若涵的話還是緩解了些他的不愉，涵兒考慮的是他們的安全問題，還放心讓自己也看顧，可見涵兒重視這兩人是因為他們身上的線索重要。而且涵兒拿他當自己人，有他在，她才安心嗎？呵呵……那就勉強如她的意吧……蕭公子傲嬌的想。

若涵又看向了萬軒，性感惑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不易察覺的帶上了一絲恭敬：「萬公子，救命之恩不提也罷，小女只是湊巧路過順手而為罷了，萬公子器宇不凡，當是英雄人物，不必掛懷於此。只是公子眼下重傷未愈，若是信得過小女，還請公子就暫居這墨雲居吧，我這裡護衛眾多，又有這位蕭公子看顧，必能護得公子周全，待得養好傷勢再做打算不遲。」

想引薦蕭珏，又怕對方不愉，遂略過直接伸手把萱草和衛行引薦給萬軒，：「這是我的婢女萱草，醫術很是不凡，這是衛行，我的護衛首領，公子養傷期間有事但請吩咐這二人，小女也會時常來探望公子的。」萱草說對方需卧床一個月，那這一個月內她會把這萬軒身份搞清楚的，所以會時常過來探望，對方如若真是元氏族人，那必有重務在身，是絕不會留在她這裡的。本是顧念到蕭珏，最後想說會和蕭公子一起來探望，轉念間又想到蕭珏可能並不想看見對方，於是話說出口的時候就沒有帶上蕭公子。

若涵卻是不知道她這一番話說的兩個當世絕頂公子彷彿是冰火兩重天。蕭珏此時感覺冰寒刺骨，每一個毛孔都在發酸，聽到若涵自稱」小女」時他就已經驚震，涵兒何時會如此謙卑？聽涵兒稱萬軒器宇不凡、英雄人物時他往日的自信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憚；而後又聽得涵兒說會時常來探望對方，他感覺像是平地起了驚雷，炸得他驚慌失措，腿腳發軟，心臟一陣收縮后是劇烈的疼痛，喉嚨彷彿被堵住了一般呼吸困難，從未有過的痛苦、酸澀、失落……蕭珏艱難的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感覺眼前好像出現了一片黑暗，暗無天日中他好像站在了陡峭的懸崖邊，只需稍稍一陣微風就能將他吹落而下，從此萬劫不復……

他真的好怕，前所未有的害怕，怕涵兒再說出什麼話，那將是吹他落入深淵的微風，那將是判他落入地獄的宣告……他已經顧不得維持表面的從容鎮定，驚慌的站起身，拉住若涵的袖口，「涵兒，既已安排妥當，我們就先告辭吧，已近午膳，這兩位公子也該用膳休養了。」

若涵隨著蕭珏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幾近午時，確實該用膳了，她囑咐萱草留下安排葯膳，隨著有些慌亂的蕭珏翩翩而去。

萬軒看著一行人離去，邪肆的勾起了唇角，剛才若涵的一番話說得他心中湧起了一團火，炙烤的他想仰天長嘯，想找個敵人大戰三百回合，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用不完的力氣，他想倘若不是有傷在身，此時就算讓他去攀爬天下最高的山峰他也能一口氣衝到山頂。

那個白袍小子叫她「涵兒，」涵兒么？呵呵，不管她是什麼身份，不管她和那小子是什麼關係，他要定了她！即使前方是千難萬阻，刀山火海，他也必會披荊斬棘，所向披靡的走至她身邊的。

他捂著胸口，感受著裡面的沸騰，其間又摻雜著一絲酥麻，刺激的他閉緊了眼眸，試探的摸索著那屢酥麻，讓其擴展到四肢百骸，簡直是通體舒暢。身子彷彿置於暖洋洋的溫泉中，飄飄蕩蕩起起伏伏，那妙不可言的美好滋味，讓他忍不住喟然長嘆，唇邊勾起的弧度不由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萬青在旁邊看著公子一副閉眼傻笑深深迷醉的蠢樣子，真是覺得痛心疾首。他英明神武、所向無敵的公子果然著了妖女大魔頭的道，適才他沒來得及告狀，眼下也顧不得萱草在場了，拉住主子就要添油加醋的訴說對方的種種惡行，萱草看萬青一副比死了爹娘還要悲痛的模樣，想他二人必有私密話要說，就徑自離開去廚房幫忙準備葯膳了。主子在萬軒面前都自稱「小女」，她當然得當祖父似的供著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