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祭拜
若涵苦笑著道:「那就一起吧,不過辰哥兒要聽話,一會阿姐讓你閉眼時你不許偷看哦。」說罷又沖林恆使了個眼色。
林恆心領神會,上前一步道:「主子,讓屬下抱著小主子吧。」
若涵點點頭,一行人這才由林管家領著往王府地牢而去。
墨谷刑罰營營長司羽已經候在了地牢門口,看到主子進來忙上前見禮。若涵問道:「怎麼樣了?」
司羽回稟道:「回主子,從昨夜到現在,白氏已受了轉輪、烹刑、穿刺、插針等多種酷刑,屬下只給她留了一口氣,等主子前來。」
若涵又看向祖父:「您覺得可以了嗎?」
老王爺興奮的兩眼冒光:「小六啊,可以了,太可以了,老頭子我這兩日可是過足了癮,你這刑罰營的小子當真有本事。」
若涵頷首,示意林恆捂住辰哥兒的眼睛,這才當先一步向地牢盡頭走去。
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團,若涵閉了閉眼,對司羽道:「開始吧。」
司羽請示:「主子,刑罰營二十七種處死方式,不知要用哪一種?還請主子示下。」
若涵看了看老王爺。懷昌王接到孫女的眼神,沒好氣的說:「你們刑罰營那麼多講究,老子哪裡懂這些!反正這白氏也已經和死沒什麼兩樣了,我看就割下頭顱算了。」
若涵點點頭:「那就照我祖父吩咐吧。」
司羽領命,非是用刀,而是用鋸,一寸寸的鋸下了白氏的頭顱。白氏從昏迷中被劇痛刺醒,可是她已無任何氣力,只低低的嗚咽了兩聲就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只一雙眼睛瞪得快要爆裂出來,不到片刻功夫就徹底斷了氣。
若涵聽到鋸齒割肉的聲音,示意林恆抱著辰哥兒站遠些。直到司羽將白氏的頭顱完全鋸下來,若涵才道:「包起來吧,剩下的屍體就扔到亂葬崗吧,咱們這就去祠堂。」
林管家早已將祠堂中門大開,司羽將包裹起來的白氏的頭顱放在了林振與夫婦的牌位前,躬身退了出去。林恆將辰哥兒放了下來,若涵領著弟弟,和祖父一起進了祠堂,林管家隨後就關閉了大門。
老王爺看著兒子和兒媳的牌位,未語已是紅了眼眶。若涵一言不發的拉著辰哥兒點了香,姐弟倆跪在蒲團上給父母的牌位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將香火供上后,又拉著辰哥兒跪在蒲團上。
這才平靜的說道:「父親、母親,涵兒帶著辰哥兒來給您二位上香了。母親,您臨終前涵兒曾答應過您兩件事:給您和父親報仇,並且庇護辰哥兒平安長大。
涵兒沒有食言,如今第一件事涵兒已經完成,您二位眼前的就是白氏的頭顱,還有其他仇人,涵兒都沒有放過,您二位可以瞑目了。
還有辰哥兒,他今年七歲了,很乖巧,很懂事。父親,涵兒會將辰哥兒培養成像您那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的,您和母親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心了。
母親,不知道您現在過得可好?可曾遇見了父親?涵兒希望您二人可以相依到老。父親,您一定要照顧好母親,讓她平安喜樂的過完一生。這裡的事情,就都交給涵兒吧,我定會照顧好祖父和辰哥兒的,您二位盡可放心了。」
若涵和父母說完這番話,看了看旁邊的弟弟,辰哥兒在阿姐開口時就已經開始哽咽,此時更是嚎啕大哭,幾次抽噎的幾乎上不來氣。
若涵將弟弟輕輕的摟在懷裡,拍著他的後背順氣,柔聲道:「辰哥兒,莫哭了,父母大仇得報,是一件高興的事,你也和父親母親說說話。」
辰哥兒在阿姐的懷裡慢慢平復下來,哽咽的開口道:「父親、母親,辰哥兒來看你們了。辰哥兒好想好想你們,我會好好聽阿姐的話,做一個像父親那樣的大英雄。
阿姐給辰哥兒找了幾名先生,辰哥兒現在每天都在刻苦學習,阿姐將辰哥兒保護的很好,辰哥兒想快些長大,以後也能照顧阿姐,照顧祖父。父親、母親,您們也會期待那一天對不對?辰哥兒一定不會讓您們失望的……」
小少年跪在蒲團上絮絮叨叨的和父親母親說著話,若涵在旁慈愛的看著,直到辰哥兒話落,才拉著弟弟又給父母磕了三個響頭,這才和辰哥兒從蒲團上起身,把位置讓給祖父。
老王爺早已擦了不知多少次眼淚,他雙目泛紅,聲音里也帶著顫音:「振與、兒媳啊,涵兒和辰哥兒是一對好孩子,對老頭子我也孝順。今日你們大仇得報,老頭子我也了卻了一樁心愿,你們在九泉之下也安息吧。
振與,若有來世,老頭子希望你還能投生到我膝下,咱們爺倆繼續做父子。有兒如你,是老頭子我最大的驕傲!
不過依我看來,涵兒和辰哥兒比你們兩個還要出色,你們作為父母,也當更為驕傲才是!明年涵兒就要及笄了,老頭子我一定會為她尋一門最好的婚事,屆時再帶她和未來姑爺一起來見你們。
好了,今日就和你們說這麼多,還有一個多月就是除夕了,咱們到時再見吧。」
若涵滿腔低落與緬懷都被祖父那「婚事、姑爺」給生生擋了回去,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在心裡默默的對著父母的牌位說道:「父親、母親,女兒不孝,婚事之事還是罷了,祖父信口開河,您二位可不要當真啊,女兒今生志不在此,還望您二位能體諒。」
祖孫三人又靜默的看了牌位一陣,這才從祠堂中退了出來。
辰哥兒之前哭的昏天暗地,直到此時還在抹淚,若涵看著大為心疼,讓林恆抱起辰哥兒,輕聲哄道:「辰哥兒乖,阿姐知道你想咱們父母,再過一個多月就是除夕了,屆時阿姐再帶你來看父母,莫哭了,父母若是知道也會傷心的。」
辰哥兒點點頭,乖巧得道:「阿姐,辰哥兒知道了,辰哥兒不止是想父母,還有激動,我不哭了,阿姐莫擔憂,再過一下下就好了。」
若涵憐愛的摸了摸弟弟的頭,沒有再言語。辰哥兒自記事起就沒見過父母,他又僅僅是個七歲的孩子,如此一番祭拜,豈能不傷心?
不過成長的道路傷心和淚水是不可避免的,要給辰哥兒留足了時間和空間去適應、去平復。在這個過程中,她不僅僅是阿姐,還要充當父母的角色,更是辰哥的老師,要引導辰哥兒長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一路無話,姐弟兩個陪祖父用了一頓悲傷又溫情滿滿的晚膳后才悄然回到了墨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