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而今從頭過

李之卉輕輕地退出房門，略微停留下，旁邊的蘇葉便尋過來問：「姑娘，您是直接回香雪閣沐浴，還是有其他安排？」

「蘇葉，你陪我四處轉轉。」李之卉記得這個屋子的後面就是她先前看到的小湖，跟著記憶走，其間雖說錯了一兩處，倒也成功地到達了目的地。湖邊正好有石椅，李之卉坐下后靠著扶手，望著湖裡的小鴨子，柳葉擺盪，微風吹拂著面頰。

客觀說來，這生活也不錯。不過，李之卉知道自己必須得儘快了解府里與外界的情況，此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蘇葉，你跟我多久了？」李之卉想著得先弄清楚現在的自己姓甚名誰。

「姑娘，算算日子也有四年多了。」

「你是我十歲的時候來我身邊的？」

「那會姑娘十歲還差點。」看樣子原主現在十四歲左右。

「喏，瞧見那個小木叉沒有，取過來，我要考考你。」李之卉用眼神示意著柳樹那邊的東西。

「姑娘這是要考奴婢什麼？」

「寫自己的名字與我的名字，寫對了有賞。」李之卉想著這麼做一來可以知道原主的名字，二來也可以對蘇葉探探底。

蘇葉趨步回來以後，遲疑地看了下李之卉，李之卉點頭示意她開始。只見她歪歪扭扭地寫了她自己的名字后，又在後頭連著寫了一個，李之卉便知曉是原主的大名——賀雲芯。李之卉面上除了做了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外，其餘的便收斂起來。

「多虧姑娘教我寫字，別的婢女好生羨慕我。」

「蘇葉，剛我聽到你們說鬧鬼的事兒是怎麼一回事？」

「姑娘不記得了嗎？」蘇葉見李之卉搖頭便繼續往下說：「三天前夜裡，姑娘您突然在屋裡大喊……大喊有鬼。我和玉竹聞聲趕來，發現姑娘您蜷縮在角落，您一看到是我們后便暈了過去。在那之後的第二天便發現您不見了，府里人四處尋找。」越往後說蘇葉的聲調上揚，情緒有些激動。

「姑娘您到底去哪兒了呢？」蘇葉又一次問到了這個話題，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明顯這次的語氣裡帶著小心翼翼。

「蘇葉，我可以同你說真話嗎？」李之卉停了幾秒，看著眼前的那個湖，又接著說：「其實我也不曉得我去了哪兒，醒來之後，我就在那對面，一點記憶都沒有。」李之卉說這話時，確實有著落寞與孤寂。

「姑娘，沒事的，記不得就記不得吧。只要姑娘好好的，什麼都好。」

「蘇葉，府里的人為何會如此的少？」李之卉一直想問這個，總覺得有著不對勁。

「回姑娘的話，一來府里的下人本就不多，二來便是他們出去尋姑娘了。既然姑娘已經無事，他們不日便歸。」

李之卉覺得不能再往下問了，若再問，自己的身份怕是瞞不住了，來日方長，慢慢磨。李之卉往前走了走，看著湖畔的蘆葦被微風吹得一直在點頭，空氣里瀰漫著青草與杏花的味道，畫面很是唯美，這個時候最容易心生感想，「我真的來到這個未知世界了，李之卉，你做好準備了嗎？從此以後你以後都是賀雲芯了，世界從此再無李之卉……」

「姑娘，回吧。天氣還是有些涼。」蘇葉的話打斷了李之卉的思緒。

「走吧。」李之卉停頓了下又說：「等晚膳后再去拜母親。」

李之卉是第二次走這條回香雪閣的路，已然熟悉了不少。還沒進屋便見玉竹在門口候著。「姑娘，可以沐浴了，換洗的衣物已經備好。」邊說邊見她往前邊走了去。

李之卉跟了過去，這才知曉這個香雪閣的格局不小，還有幾處屋子。這玉竹所引之處應該是沐浴的地方。房屋大約有七八平米，非常暖和，內置一個浴桶，桶邊放著沐浴用的帕子和換洗的衣服。李之卉估摸著那一團團黑色的東西應該是香皂類吧。

玉竹邊走到李之卉身前準備替她寬衣邊說：「姑娘，奴婢伺候你沐浴，別等水涼了。」見此，李之卉稍微動了一下，避開了玉竹的服侍說：「好，出去吧，不用伺候。」蘇葉與玉竹一聽這話，便俯身行禮出去了。

進入浴桶的李之卉被暖意包圍，因為屋內很暖，加上自己太過疲憊，她就這麼睡著了。

「李之卉，李之卉……」有人在耳邊呼喚自己。

李之卉好不容易睜開了眼，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到眼前所站之人。「賀雲芯？」

「是我。」

「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佔據你的身體？」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現在也是屬於漂浮狀態，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你今天沒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沒有。」

「那還真是奇怪了，我在離開這具身體之前，經常看到奇怪的東西，有的特別血腥嚇人，害得我都沒辦法正常生活。」

「到底什麼東西？是鬼？」聯想到先前丫鬟們的聊天內容應該是這個。

「我以前也看不到的，是最近這一個月的事兒。」

「那你這一個月有去過什麼特別的地方？」

「讓我好好想想，嗯……好像有一件。月初去踏青，不小心被石頭絆了一下，手腕也被划傷一小口子。對，就是那次那次之後我就能看到奇怪的東西了。」

「那看來問題就出在了那裡。想要解開謎團還得去那裡看看。對了，府里的人說你不在了三日，你去了哪兒？」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自己了。」

「看來，我們得自己去解開謎團。你能同我說說你的過往嗎？我也不至於露出馬腳。」

「這個不難，你把手伸過來。」

兩人手一碰，李之卉便擁有了賀雲芯所有的記憶，源源不斷地輸送而來。

「姑娘，姑娘……」蘇葉在旁喚著，當看到眼前之人睜開眼時蘇葉終於放下了心中的石，「姑娘，你怎麼能在浴桶里就睡著了呢？那得多危險。」

「許是太累了。你出去，我馬上更衣出來。」說完，蘇葉便退了出去。

李之卉邊穿衣邊想：「從此以後，我便是賀雲芯了。前世的自己少不了焦慮、低迷、懈怠，而現在從頭來過，年紀又小，還可做些想做的事情，未來風雨兼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