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白頭髮,老子爬上來了,還不趕快下來接老子!」
聲音一出,像是引起了眾怒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門口,這還是公子回來第一次有人踢館子!
木易聽到聲音熟悉,嘴角啞然一笑「這個小邋遢,居然還真爬上來了!」
在空山寺門口,一位騎豬少年露出兩顆黑牙,笑的微風凌凌,坐下一頭黑豬同邋遢少年一樣,缺了一顆獠牙,身上髒兮兮的甚是難聞;
種在庭院的晶瑩柳樹身上也散發出陣陣光芒,像是在抵擋著滿身臭味的豬的侵害;誰料這黑豬好死不死的把鼻子湊到柳樹上,張嘴發出一陣哼聲,就要將柳樹上的樹葉子給啃下來;
柳樹見一張臭氣哄哄的豬嘴拱過來,也是發出西索的警告,一根柳條在眨眼間變長,將黑豬纏繞了個結實,原本在野豬身上耀武揚威的少年郎更是在一瞬被掀翻;摔倒在地上!
「哎呦,白頭髮;你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快出來接我!」小邋遢躺在地上呻吟,像是受到了重創一般倒地不起!
「小娃娃,你這算是碰瓷嗎?咱這要啥沒啥的,你也拿不走什麼東西呀!」原本躺在地上的小邋遢看著一個扁圓形的身體蹲在自己臉前,一張奇怪的臉上更是露出無奈的奇怪表情;少年見著眼前的怪東西,脫口而出一句我靠!
「小邋遢,有你這樣來做客的?不過謝謝你帶來的野豬,咱們今晚上可以開葷了!」小邋遢再一扭頭,一張看似人畜無害的臉正眯著眼睛拖著下巴看著自己;居然無恥到把自己辛苦得來的坐騎都算計在晚飯裡面;
「嘿嘿,吃肉;也不知道豬肉和狗肉哪一個更香一些!」一個和小邋遢年齡差不多,體格要大上很多的和尚摸著頭一笑,嘴裡更是吞咽了口唾沫;
蹲在地上的白髮男子眼睛稀奇的看著吞咽口水的光頭胖和尚「光頭,你不是不吃肉嗎,你是個和尚哎!」
「之前經常聽瘋和尚說什麼出家人不打誑語,咱也不能亂說話,要一切隨心,想吃就吃!」
小邋遢躺在地上無奈,雙眼望天欲哭無淚,這些個都是什麼神仙寶寶,還有一個正常的嗎!
「還愣著幹什麼,生火,做飯!」站在最後面的清冷女子話音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也不多說半個字!猶如一輪孤月;躺在地上的小邋遢一時看的有些痴傻「真美!」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譏笑「廢話,要你說!」
緊接著一張胖臉就湊了過來「晚上是要吃肉,可是公子說了,像你這種皮包骨頭,不幹凈的小邋遢漢,喝點露水養養精神,不能吃這些俗物,真是抱歉不好意思!」胖和尚說完話,又是撓頭,一張臉上充滿了『真誠』的歉意;
小邋遢看到光頭,自然是知道眼前胖和尚究竟是什麼人,定是白頭髮嘴裡那個視月公子如禁臠的曉北和尚,心中一陣暗嘆;
「你們在這裡聊著,我進塔中看一看,還有,將眼前這『貴客』給招待好嘍!」隨後木易一轉頭,發出一陣陣陰險的笑容;將小邋遢看的心底發寒!
「公子,放心的去就好了,這點招待客人的小事就交給我們!」木易看到圍著小邋遢的一群人也在摩拳擦掌,也就放下心來,踏實的向著舍利塔走去;還未等到木易進塔,就聽到身後傳來小邋遢慘絕人寰的求饒聲;
舍利塔影塔終年不見天日,內部靠著無數的夜明珠裝飾點綴同樣亮如白晝;因為小和尚與月公子好不容易能放一天假,整座影塔也變得比往常還要冷清;木易走過一層接一層的樓梯,看著在塔內,還有無數捧著書讀的器皿面無表情;直至走到影塔的最底層,所有的心力白霧已經濃密到凝結成一層層白霜,粘在地面上;半空中霧氣翻滾!
白髮男子站在白霧當中,神情的望著眼前唯一的一絲光亮,心情惆悵複雜,「你,還好嗎?小青!」
遠處燈光忽閃,並沒有給到白髮男子想要的回應,白髮男子最終等到的,只有一個簡單的一字真言「滾!」
木易聽到聲音后,笑容更加苦澀「往哪滾?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要我滾?」
原本落到燈焰旁邊的朱釵,神情複雜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姐姐,原本的一襲青衫現在已經被濃厚的霧氣傾染成白袍,眼神柔和如一灣春水,語氣硬的卻像是山後的石頭,沒有一絲情感;朱釵見狀也是皺了皺眉頭,拿著自己剛剛生長出的纖細胳膊戳了戳青燈的白衫,小心的勸了一句「姐姐~」
白色燈焰恍惚,燈身上的面龐更加清冷「不是叫你滾嗎,為什麼還不滾!」
白髮男子還是苦笑,在原地跺了跺腳,假裝要轉身離開,隨後猛的轉身,在青燈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跑到了青燈近前;一直守護在青燈身旁的朱釵見狀驚叫一聲,緊忙閃到一旁!
只留下青燈同白髮男子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先是眼神最激烈的碰撞,之後的目光溫柔,將整個世界都變得柔和,原本還有些翻騰的霧氣,也都平靜了下來,青燈垂下眼瞼,像是一個做錯事的丫頭「誰,誰讓你過來的,趕緊,趕緊走!」
白髮男子更像是個無賴,一屁股坐在青燈身前,伸出手輕輕摩擦著青燈的臉頰「來不及了,也走不了了!」一時間燈光晃蕩,在燭光出灑出顆顆晶瑩的燈油;
「傻姑娘,我走的時候你不見我,我知道是為什麼;我回來后你不見我;我也曉得裡面的原因;是因為自己沒有比得過小白?還是感覺自己沒能幻化成人形?」
木易靠在青燈燈座邊上,自顧自說著絲毫沒有去看一邊的青燈;
「在很久之前,相互喜歡的人會結成夫妻,在一方有難的時候,只有夫妻中的另一人能決定有危難人的生死;小青,你對我也是一樣;你是我力量的源泉!是我的生命!」
青燈淚光閃閃,火焰撲簌,最後變成一句百轉千腸的一句「公子!」,再也沒有了最開始的硬氣。
木易笑了笑,同身邊的青燈聊了很多事情,說了這段時間裡最長的話;在影塔底層的白髮男子摸著青燈面頰緩緩的親昵道「小青,我要把整座空山從慈航那裡買來,把這裡當成咱們的家,你來做家裡的女主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