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少年武林大會 第三章 修鍊
自此,龍雪雲和鬼玲雲每天早晨爬到泰山與天機學習和修鍊火術,爬山是天機給他們的必修課,所以龍在天事先教了他們一些簡單的輕功,中午回來,再由龍在天教他們學習鬼術。龍雪雲每天吃過晚飯以後還要再修鍊一番才去睡覺,鬼玲雲卻沒那番心情,整天在父母面前炫耀她學的那些本事,一晚上要不把家裡鬧得底朝天才不去睡覺。
就這樣兩個孩子在兩名高手的指點下,踏入仙途。龍雪雲憑藉自身的努力和過人的天資進展順利,尤其在鬼道上竟似天縱奇才,驚才艷艷,讓龍在天做夢都想笑,自己當真生了一個天才。然而,隨著龍雪雲在鬼道上越走越遠,他的性格也慢慢的發生變化了。龍雪雲開始變的冷酷淡然,陰沉不定,有的時候表現像個孩子一樣,愛玩愛鬧,稚氣可愛,而有的時候則表現的像一個魔道中人一般,毫無表情,眼神冰冷,殺氣暗藏。越來越不愛說話,有的時候甚至一天也不說一句話,說話也是沒有任何感情和腔調,好像什麼都和他無關一樣。這種變化是在一天天中逐漸發生的,是以龍在天夫婦竟未察覺到任何異常。
剛開始,龍雪雲還會和鬼玲雲互相打鬧,漸漸的兩人在一起玩變成鬼玲雲的獨角戲了。每次龍雪雲要去修鍊時鬼玲雲都會不停的逗他,讓他笑,有時還會設陷阱陷害龍雪雲,在樹林玩時在樹旁設下陷阱將龍雪雲倒吊在樹上是她常用的手段,然後就讓龍雪雲沖自己笑或者求她,龍雪雲只能苦笑一番。他是不會和鬼玲雲生氣的,也不會告訴龍夫婦,因為鬼玲雲的花言巧語,那兩個人總是站在她那一邊。每次看到龍雪雲倒吊著苦笑,鬼玲雲的心情都會變的大好,一副勝利者的樣子,把龍雪雲放下,然後一起去練功。
就這樣過了七八個月,鬼龍看著每個人都有事做,自己越來越閑不住了,但女兒就是不願意跟他學金術,突然想起龍雪雲每天晚上還在用功,便打起了他的主意,心裡想到:「女兒不學,未來女婿學也一樣。」
第二天吃過晚飯,鬼龍來到了龍家,龍在天看到義兄這麼晚來了,定然有什麼要事,便將他請到了大廳,問道:「大哥現在來有什麼事嗎?」鬼龍呵呵笑道:「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四處張望了張望:「咦,雪呢,怎麼沒見這孩子?」龍在天總覺的怪怪的,還是說道:「哦,他應該是回房練功去了吧。」鬼龍羨慕道:「這孩子真好,可惜我們家那女兒,總是沒個靜,教她武功也不學,哪天不把家裡折騰夠都不去休息。」龍在天聽了,鬼笑道:「大哥,這有什麼好羨慕的,這孩子還不遲早是我們的孩子,你女兒不遲早是我們的女兒?」
這時候龍夫人也從後院走進來,笑道:「是啊大哥。再說女孩子家學那麼多武功有什麼用。能照顧自己就行了。我看這孩子聰明的緊,一定不會被人欺負的。倒是我們家雪聽說最近好像經常被人欺負。」
鬼龍尷尬的笑了笑,他也從鬼夫人那聽說了一些關於兩個孩子的事。然後又唉聲嘆氣道:「哎,可惜我的一身本領不能傳下去了。」
龍夫人一聽他這麼說,又想到他一進門就問兒子的事,馬上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微笑道:「反正雪晚上自己在那胡亂修鍊也沒什麼用不如讓他每天晚上去和你學金術吧,傳給他也不算傳給外人。」在人間,金術基本上就等於雷術,雷術是金術中最重要最普遍的一部分。鬼龍吞吞吐吐道:「就……就怕這孩子不願意。」
這時候龍在天也明白了怎麼回事,就說道:「放心吧,大哥,我們去和他說。」
龍雪雲第二天晚上就來到了鬼家。鬼家只有兩個下人,一個叫小翠的丫鬟和一個老嬤嬤。其實這個老嬤嬤還沒鬼龍大,但出於禮貌,大家還是把她當自己的長輩看待。鬼玲雲正在她那屋裡床上來回翻滾,突然聽到有人進來了,就喊道,「小翠姐姐。」那丫鬟走進來,鬼玲雲問道:「小翠姐姐,誰來了?」小翠道:「好像是那邊的大少爺來找老爺。」鬼玲雲先是「咦」了下,又「哼!」的出了口氣,道:「雪這傢伙,來也不找我。」說著就起身,跳下床,「噌噌噌」的跑了出去。
她跑到父母的房間看到龍雪雲正和父親在一起,就走上前去,道:「咦,雪來了,要在我們家睡覺嗎,去和我一起睡吧,一個人睡覺可沒意思了。」說著要拉龍雪雲往外走。鬼龍趕緊嚷道:「玲兒不許胡鬧,我在教雪練功呢。」鬼玲雲不甘心的慢慢鬆開了龍雪雲的手,卻不離開。
鬼龍將金術的初級口訣教給龍雪雲,然後讓他去床上打坐練習。剛開始的仙術都很簡單,主要是打通劍之血脈段,並且能夠讓仙力在其中運行自如。鬼玲雲在那專心的看著龍雪雲打坐,既不說話,也不搗亂。鬼龍看在眼裡不禁覺著好笑:「這小妮子也有安靜的時候。」
第二天晚上,鬼玲雲吃完自己的飯,問鬼龍:「爹,雪今天還來嗎?」鬼龍摸了摸她的頭道:「來啊。」「那他以後天天都來嗎。」鬼玲雲又問道。鬼龍點了點頭,道:「恩。」鬼玲雲聽完,顛著小步就走了。鬼龍笑著往鬼夫人那看看了,鬼夫人也正看著他。
晚上鬼玲雲又在那獃獃的看著龍雪雲練功,好像在考慮什麼,鬼龍依然在那為女兒會靜下來感到不可思議。這時鬼玲雲突然看向鬼龍,道:「爹,我也要學。」鬼龍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愣道:「你不是一直都不要學嗎?」鬼玲雲帶著她那稚氣的聲音正色道:「我怕沒有我陪著,雪會練不下去。」鬼龍聽完幾乎暈過去,哈哈大笑道:「好,好。」
剛開始鬼龍教龍雪雲還沒什麼感覺,但越教越吃驚。對於修仙而言,最看重的就是天資,它決定了一個人最終到底可以修鍊到什麼程度,而且天資越高,仙力體內循環一圈增長的越多,修鍊的速度越快。他發現龍雪雲的修鍊速度極快,幾乎是人生僅見。鬼龍喃喃的道:「我這女婿不是不錯,是相當的不錯。」
在另一方面,天機也覺察到了龍雪雲的天賦,不禁有了將一生所學傳於他的想法。然而當他看到龍雪雲在鬼道上更加的一日千里而且人也變得愈加冷酷沉默,陰沉不定后,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於是左思右想后,終於決定轉而全力培養鬼玲雲。
一天早晨,天上飄落著雪花,兩個孩子拉著手一路小跑來到了泰山頂上,天機把他們叫到身邊,道:「我現在事情越來越多,所以只能親自教導你們當中的一個,另一個則由你們的雅心師姐來幫助修鍊。」
這個雅心就是傳聞中「東海仙魚為心沉,泰山美雁為誰落」的泰山雁,是一個真正的大美女。據說這位雅心本應是天機的關門弟子,只因當年對龍家的承諾,才願意再收三個。兩個孩子上了泰山後,為沉沉的泰山增加了許多生氣,深得眾弟子的喜愛。唯有雅心見了兩個孩子依然像往常一樣,冷若冰霜,視若不見。龍雪雲倒也不在意,鬼玲雲卻是不怎麼喜歡這個師姐,覺得她一點都不好玩。
兩個孩子一聽,鬼玲雲便拽著天機的袖子,撒嬌道:「能不能不把我和雪分開啊?」天機道:「不行,人家也都很忙的,只能教你們中的一個。兩個孩子商量了商量,最後決定讓龍雪雲去跟雅心學習仙術,鬼玲雲對天機道:」雪去跟著師姐,我跟著義父學。」天機問道:「就這麼定了?」兩個孩子又商量了商量,鬼玲雲總覺得不想讓龍雪雲去跟著雅心修鍊,輕聲道:「要不我去跟著雅心師姐吧。」可是又實在不想去對著那個冰塊般的師姐。龍雪雲道:「你自己選吧,我怎麼都行。」鬼玲雲又琢磨了琢磨,道:「我不選了,你來選。」龍雪雲想了想:「玲總是跟我較勁,義父的武功肯定比師姐強,還是讓她跟著義父好好學吧,免得到時又不高興。」
龍雪雲道:「還是我去跟著師姐修鍊吧。」鬼玲雲一聽,撅著嘴道:「你是不是喜歡跟師姐一起,不喜歡和玲一起。」龍雪雲說道:「當然不是了,我是怕你以後輸給我又找借口。」鬼玲雲氣道:「誰會找借口,我才不會輸給你,就這麼定了,看到時誰找借口。」鬼玲雲雖然年紀不大,可著實不傻,雖然龍雪雲不知不覺間用了激將法,若在平時,鬼玲雲必定中招,可這次她也覺得,跟著天機肯定比雅心修鍊更好,她的鬼術修鍊已然落後於龍雪雲了,所以她現在也不爭這口氣了。
天機見兩人商量好了,喊道:「心兒,你進來吧。」這時一個身著泰山特製紅服的女子走了進來,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面容姣好,絕世之姿,她的個子在女子中屬於中等,雙腿筆直而修長,長發掩耳,眼神看起來比較柔弱,卻又隱藏著令人說不出的哀傷,冰冷的表情讓人望而卻步。雅心對天機拜道:「弟子在。」天機道:「以後就由你教雪如何修鍊火術。」雅心道:「是。」並未低頭看龍雪雲一眼。天機對兩個孩子道:「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對你們師姐說。」兩個孩子出去后,天機對雅心道:「我這義子,天資愚鈍,教導時不可過快,免得他跟不上,你只要按照這張紙上的進度,教他就行了。」雅心接過那張紙,道:「是。」天機道:「好了,帶他去修鍊吧。」
天機絕非不喜歡這個義子,也不是不想好好教他修鍊,只是天機實在擔心,如此年幼,就變的如此陰沉,將來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雅心走了出來,兩個孩子正在雪上畫畫,她看了龍雪雲一眼,雖然很清秀,不過看起來有點呆,如今滿臉稚氣,滿面紅光,與鬼玲雲玩的正歡。雅心走了過去,也不低頭,冷冷道:「龍雪雲,走。」兩個孩子聽見說話抬頭看是她,便站了起來,龍雪雲對鬼玲雲道:「玲,我先走了。」鬼玲雲道:「嗯,師姐這麼好看,你可不要喜歡上她了。」龍雪雲不明所以,但只要是鬼玲雲的話,答應照辦就是了,點了點頭,道:「哦。」雅心依然絲毫沒有表情,當先走了,龍雪雲也緊跟著走了。
兩人來到雅心的房間前面,這裡有一個檯子上,檯子不大,是個圓形的,左右不過八尺。來到這裡后,雅心轉身看向龍雪雲想要問話,忽然發現他一臉冷峻之色,眼神無情的看著前方,沒有對自己理會之意,那冰冷之色比她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措不及,還以為自己撞上鬼了。剛剛與鬼玲雲在一起時的溫馨之感蕩然無存,反而冰風陣陣,看到一個孩子比自己還冷酷的氣勢,即使是雅心也不由的一驚。
這一驚之下,竟驚醒了已經沉睡了萬年的靈魂,萬年來第一次動用心靈,心想:「我這是怎麼了?」回首往事,自從萬年前遭遇變故,驚了魂魄,逃到人間后,就失去了感情和心魂,而這個孩子由極暖到極冷的變動,讓她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驚了心魂,也再度驚動了靈魂,感情有了些恢復,回想這一萬年行屍走肉般的生活,當真感慨萬分,回想萬年前的變故,又心痛不已。
她又看了看眼前這個男孩,依然毫無表情的站在那,說道:「師姐,我們快開始修鍊吧。」聲音淡然無味,雅心問道:「你的火術修鍊到哪裡了?」龍雪雲道:「手火如金,風自是表。」雅心一聽,修鍊了這麼長時間才練到這一句話,看來天資當真很差,便開始按照天機紙上所說的進程教他。她不知道,天機教導龍雪雲時就從來沒用過全力,開始時是擔心他是個孩子,太快消化不了,到後來想全力教他,他卻開始變得陰沉不定,不但沒有加快教他,反而放緩了速度。
天機這麼做也是為了他著想,只怕他日後仙力高了,為非作歹。至於他的鬼術,他是龍家長子,天機管不了,至少盡了自己的心。
雅心指導龍雪雲開始修鍊后,自己也坐在旁邊開始修鍊。到了中午,鬼玲雲來找龍雪雲,看到他還在那打坐,便悄悄走了上去,抬起雙手,準備從背後捂住他的雙眼,他剛走近,便聽龍雪雲道:「玲,你來啦?」
雅心一聽,便回頭去看,果然看到了鬼玲雲,鬼玲雲急忙換了動作,伸手撿起龍雪雲肩上的東西,道:「你肩上有一根頭髮,我幫你撿起了。」龍雪雲張開雙臂,揚起來劃了一個圈又停在腹部,便站了起來,對雅心道:「師姐,我先回去了。」雅心這時也站了起來,對他道:「走吧。」見龍雪雲此時臉上的冷酷之色已經消失了,又有了孩子應有的稚氣。
雅心見兩個孩子走了,也向自己的屋子走去,忽然聽到鬼玲雲道:「雪,師姐沒有欺負你吧?」龍雪雲道:「沒有啊!」鬼玲雲道:「那就好。」雅心聽到了卻也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