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少年武林大會 第五章 騷亂
如此,又過了將近一年,進入了深冬,某日,距離過年還有幾天,紅紅的太陽遠遠的升起,懶懶的照耀著銀裝大地。早晨,龍雪雲和鬼玲雲又來到泰山頂上,鬼玲雲去找天機,而龍雪雲則穿過一座橋去找雅心。
龍雪雲來到雅心的房前,看到雅心正坐在台階上,地上的雪都沒有擦,覺得甚是奇怪:「師姐怎麼會坐在這裡?」龍雪雲走上前去,輕聲道:「師姐。」雅心竟沒有察覺到龍雪雲已經過來了,聽到說話,才急忙用手擦了擦臉,龍雪雲一看,臉上竟然有淚水,急忙道:「師姐,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雅心抬起頭來,強笑道:「笨蛋,誰敢欺負你師姐啊,師姐只是覺得自己的命真的好苦。」龍雪雲一聽,語氣堅定的道:「什麼命不命的,命都是自己造的。」龍雪雲自幼學習龍家鬼術,裡面有許多關於命的闡述,使得他對命運也有了一定的見解,他深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什麼「老天爺」的他都不信。雅心一聽,不但沒有振作,反而更加消沉,嘆道:「是啊,命都是自己造的,都是因為我才害了姐姐。」正是一萬年前的今天她逃到了人間,今天也是她姐姐的生日。
龍雪雲道:「你姐姐死了嗎?師姐你不要傷心了,你還有我啊。」聽他這麼說,雅心臉色好看一些,拍了拍他的臉龐,道:「你倒是會體貼人。」看著龍雪雲表現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小臉還被凍的通紅,雅心微微一笑,道:「好,那師姐告訴你,的確有非常厲害的人欺負師姐,你願意幫師姐教訓他們嗎?」龍雪雲斬釘截鐵的道:「當然願意,他們在哪,我們現在就去,要是我們打不過,就告訴爹和義父他們。」說著就要拉她起來,結果由於地滑,差點摔個跟頭。
雅心不禁笑了一下,站起身把他扶起來,給他拍了拍身上的雪,道:「還是先保護好你自己吧。你有這份心師姐就心滿意足了。來我們開始修鍊吧。」說著拉著他走上檯子。龍雪雲還想幫雅心報仇,不情願的道:「師姐……」雅心只好勸他道:「先好好修鍊吧,到時才有力氣報仇。」龍雪雲這才勉強道:「好。」雅心道:「這麼冷的天,在外面你怕不怕。」龍雪雲道:「不怕。」雅心道:「好。正所謂只有經歷磨難,才會變得更加強大。」兩人開始坐下來修鍊。
到了中午,鬼玲雲當先修鍊完畢,來找龍雪雲,見他們竟然在檯子上修鍊,道:「這麼冷的天你們怎麼在這修鍊啊?」走到龍雪雲面前,見他臉凍得通紅,就用手不停地摩擦他的臉,不一會,雅心和龍雪雲也修鍊好了,站了起來,雅心道:「鬼丫頭,師姐也很冷啊。」鬼玲雲道:「我正想幫師姐揉揉呢,你們就起來了。」雅心道:「好了,你們快下山吧。」
兩個孩子告別後,向山下而去,走到半山腰,忽然看到一個青年男子從山下上來,青年男子看到兩個孩子,如見了救星一般,興沖沖的走過去,問道:「我是華山弟子,正要去泰山派辦事,你們能告訴我哪條路上泰山嗎?」兩個孩子互相看了一眼,鬼玲雲道:「我們怎麼知道你是華山派的人。」那人拔出自己的佩劍,劍上刻著「華山林震岳」,他把劍遞給兩個孩子,問道:「你們認識字嗎?」兩個孩子看了看,互相點了點頭,龍雪雲指向背後一條路,道:「走那條路就行了。」青年男子拜道:「多謝兩位。」
且說這青年男子上得泰山,來到泰山派大門前,有兩個人走了上來,問道:「什麼人?」那青年男子拜道:「在下華山派的林震岳,受掌門之託,有事稟告天機師叔祖。」說著拿出一封信來,遞給那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接過信,道:「我上去稟告。」不一會這個人回來了,對另一個人道:「掌門讓帶他進去。」
青年男子被帶到泰山中廳,天機正襟坐在主座上,青年男子上前拜道:「華山晚輩林震岳拜見天機師叔祖。」天機點了點頭,道:「原來你就是如今江湖盛傳的華山新一代的佼佼者林師侄,當真後生可畏,快請坐。」那林震岳拜道:「多謝天機師叔祖。」
天機待林震岳坐下后,道:「你信上說的我已經看過了。信上說要在三年後的十一月二十一日舉行新一屆的天下少年大會,你們掌門為何要把日子定在深冬呢?」林震岳回道:「掌門說,如今天下太平,好不容易舉辦一個武林大會,就應該做的熱熱鬧鬧,開完大會沒幾天就是過年,正好沾一沾過年的喜慶,而且那天也是我們五嶽師祖爺離去的日子,五嶽弟子齊聚華山,也好拜祭師祖爺。」五嶽派的弟子們並不知道自己那位祖師爺的生日,所以只好在他離去的那一天來拜祭他。
天機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又問了他一些華山派和其他門派境況后,勸他在泰山留宿一宿,就一起去用午餐了。
下午,天機讓他徒孫輩的一名男弟子姜伍帶著林震岳在泰山四處轉轉。姜伍帶著林震岳先去太宮閣,望空樓等處繞了一圈,又回到了中廳附近,但林震岳一直心不在焉。林震岳看到前方有一座橋,橋對面有一座座小房子,每座小房子前都有一個檯子,林震岳指著橋那邊問道:「師兄,橋對面是什麼地方?」姜伍道:「那邊是泰山弟子們的住處。前面的檯子則是弟子們早晨修鍊的地方。」林震岳一聽反而來了興趣,向橋對面四處張望著。
這時有一名女弟子從一座房子里出來,關上門,向這邊走來。那女子瓊姿花貌,如天仙一般,林震岳看了更是喜出望外,痴痴的看著那女子,待她走近了,道:「雅心師妹。」這女子正是雅心,雅心也不理會他,看到姜伍,喊了一聲「姜師兄」便走了。姜伍知道雅心素來如此,能叫他一聲「姜師兄」已經不錯了,也不在意,回頭見林震岳還在望著遠去的雅心,便十分生氣。雅心生的仙姿玉色,雖然對人確實有些過於冷若冰霜,但泰山新一代弟子人人都對她十分敬重,由於泰山派不像華山有鎮魔劍那樣的鎮山之寶,他們私下都把她當做泰山派的鎮山之寶,這林震岳剛一來,便如此無禮的看著雅心,若不是因為他是賓客,姜伍當真想一巴掌拍上去。姜伍拍了拍林震岳肩膀,林震岳如被驚了一般,才回過神來。姜伍道:「我們已經轉完了,我帶你去客房休息吧。」林震岳自覺失態,只好道:「好。」姜伍帶他進客房后,忍著氣,道:「我就住在隔壁,有什麼事叫我就好了。」說完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龍雪雲又來找雅心,忽然看到檯子上有一男子。龍雪雲走上前去,發現是昨天問路的那個人,龍雪雲淡淡道:「你在這做什麼?」說話音量不大,沒有一點語氣和語調,林震岳見了也有些心驚,感覺和昨天簡直是兩個人,林震岳上前哄他道:「原來是你啊,還要多謝弟弟你昨天為我指路。」
龍雪雲沒有理會他,又道:「我和師姐就要在這修鍊了,我問你在這做什麼?」還是那種語調,林震岳沒想到一個孩子竟敢如此對自己,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但自己畢竟來此做客,聽他話好像還和雅心關係匪淺,只好忍住氣,笑道:「我來找你的師姐啊。」龍雪雲問道:「你認識我師姐嗎?」林震岳道:「當然認識了。」但覺著這孩子句句都直衝要害,心想:「若在別的地方遇見你,必然給你好看。」
這時雅心從房子里出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尺子,她走到檯子上,林震岳急忙走到她前面,道:「雅心師妹。」雅心徑直走到龍雪雲面前,蹲下來,道:「師姐昨天去市集買了兩塊布,給你做新年衣服,讓師姐給你量一量身子,看看這些時間長高了沒有。」說著拿出尺子給龍雪雲量腰圍和身高。龍雪雲道:「師姐,小心些,我感覺那個男的是個壞人。」雅心一聽,沒想到龍雪雲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道:「這話是不是跟鬼丫頭學的。」
林震岳見雅心不理會自己,又見龍雪雲說自己壞話,急忙走上前去,道:「雅心師妹,不要聽這孩子胡說。自從那年在華山見了你一面之後,我就喜歡上了你,每天做夢都想見到你。」雅心淡淡道:「下去。」林震岳見她又和龍雪雲一樣趕他,再不走恐有損華山的形象,但他好不容易才有這樣的機會,又怎肯輕易放棄,鐵了心賴著不走,抓住雅心的胳膊,道:「師妹你不要這樣,現在我是正派第一少年高手,你是第一女弟子,我們正是門當戶對,回去我就讓師父來提親。」雅心看了一眼抓著她胳膊的手,反手一揮,就打出一記火球,林震岳沒想到雅心竟然會動手,一點準備都沒有,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被打倒在地上,急忙先把身上的火苗拍掉。
雅心已經給龍雪雲量好了,站起來轉過身,道:「快滾。我不想見到你。」其他正在修鍊的泰山弟子看到這邊動手了,都趕過來,嚷道:「怎麼了?」雅心也知道林震岳是泰山的客人,所以沒有用力。林震岳很快站了起來,又走上前來,對雅心道:「師妹,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對你是真心的。」泰山派的其他弟子聽了,都十分生氣,嚷道:「你胡說什麼?」雅心又道:「快滾。」
這時龍雪雲想起雅心昨天的話,恍然大悟,對林震岳道:「原來你就是欺負師姐的人。」說著身上泛起黑氣,向林震岳衝去。
這次林震岳又沒想到龍雪雲這麼個孩子對他說動手就動手,龍雪雲藉助鬼力,把林震岳推倒在地,然後跳起來,坐在他身上,用雙手掐住他的脖子,道:「你欺負師姐,我就殺了你。」用盡全力,掐他脖子,由於藉助了鬼力,力氣比一般孩子大的多,林震岳都快喘不過起來了。
雅心急忙喊道:「雪!」林震岳畢竟是華山的人,真的殺了他,恐怕天機再也不會讓龍雪雲上泰山修鍊火術了。雅心急忙上前去拉龍雪雲,這時林震岳已經從驚慌中緩過氣,全力運起土力,他早已氣不過龍雪雲,伸起雙手,抓住龍雪雲的雙肩,使出一個土系招式,一個大石塊撞著龍雪雲胸口,再加上他的推力,就把龍雪雲撞飛了出去。幸好雅心離得近,順手接住了要飛出去的龍雪雲,不過自己也被撞倒在了地上,若不是雅心接住,龍雪雲非重傷不可。這一下也把雅心惹火了,他站起來,然後先把龍雪雲也扶起來,對林震岳道:「你敢打雪?」說著揮出幾個火球打向林震岳,林震岳正躺在地上,摸著脖子不斷咳嗽喘氣,只好連滾帶爬的躲過了這幾個火球,這時其他人急忙上前勸架。
有人跑去向天機報告去,天機很快就到了,看到場面一片混亂,斥責道:「怎麼回事?」說著來到了龍雪雲身邊,龍雪雲道:「都是因為我,師姐才會和那個人打起來的,義父要責怪就責怪我吧,不要怨師姐。」天機看了看他嘴角的血跡,什麼也沒說。林震岳一聽龍雪雲叫天機叫「義父」頓時有些慌了,急忙上前,向天機拜道:「晚輩實在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師叔祖的義子,是他差點要了晚輩的命,晚輩不得不反抗。」
天機在來的時候,早有人將事情的大概經過告訴了他,那個人正是姜伍,也順便把昨天林震岳見到雅心時的情景告訴了天機。天機冷笑一下,道:「照賢侄的意思,我那其他的泰山弟子就可以隨便被欺負了嗎?我泰山派雖不像某些門派,號稱天下第一大派,卻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來人,還不帶這位賢侄去療傷。」
於是過來了兩個男弟子,林震岳急忙道:「弟子不是那個意思。」不過那兩個弟子也不理會他,便把他帶了下去。兩人將林震岳帶走後,天機看向雅心和龍雪雲,也心疼龍雪雲,不想再說什麼,只是嚷道:「你們兩個也給我好好反省反省!」便甩袖離開了,不過對龍雪雲的印象也更壞了一層。
待眾人都離開后,雅心蹲下來,拿出手帕擦了擦他嘴角的血,道:「疼不疼。」龍雪雲道:「我沒事,都是我才害得師姐被罵,師姐會不會怪我?」雅心道:「你保護了師姐,師姐高興還來不及。」龍雪雲道:「真的嗎?」雅心道:「當然是真的,可惜你時間已經安排的滿滿的了,不然我就把我的水術也傳給你,讓你防身。」
龍雪雲道:「師姐,你還會……」雅心急忙捂住他的嘴,「噓」了一下,道:「小聲點。」龍雪雲會意,雅心又悄聲道:「是啊,而且是世間最強的水術。」龍雪雲道:「我學。」雅心道:「可是你哪裡還有時間啊?」龍雪雲道:「我可以再晚一點睡覺。」雅心道:「不行。太晚睡覺會長不高的。你要答應師姐,亥正時刻必須睡覺。」龍雪雲道:「哦,那我白天也還有一些時間呢。」雅心拿他沒有辦法,只好道:「那隻准白天有時間的時候修鍊,而且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龍雪雲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