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失望

兩個人平躺著，張淼有點頭大，宿醉未清，余瀚濤端了水過來，涼涼的，張淼正口渴，喝下去，渾身鎮了一下，

」渴了吧，「余瀚濤憐惜的說，

」嗯，「張淼想說，自己不喝冷水，抿抿嘴，何必呢，他一片關愛，

余瀚濤牽著她的手，」別為了我家裡的事情心煩，好么？「

張淼腦子空白一片，有點出神，

余瀚濤攥了攥她冰涼的手」聽到沒？嗯？「

」我，，，瀚濤，「說著張淼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感覺溫暖了很多，好像一顆粽子，」瀚濤，你家，是有多不能接受我，我真的想知道，咱們必須面對這個問題。」

「沒有，你想多了，」

」我不傻，我都知道，他們覺得我麻雀變鳳凰，覺得我高盼你，貪圖你么，我明白，以後也不會看得起我，「

」我知道你沒有，這還不夠么？他們怎麼想重要麼？「

」重要，他們是你的家人啊，不重要麼？「

」其實，我們不常見面，他們長期住在那邊，過年我會去和他們聚一下，我保證會護著你，不會讓他們欺負你，」

張淼聽了這話，笑了笑，心想，護著我？你小媽說話的時候你在哪，你能無時無刻貼在我身後么，

「怎麼？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

「我，，，」張淼隨手拿出手機想看看時間，上面一條媽媽發來的信息，長長的，夜裡三點多，張淼看著，寫著，「我和你爸商量了很久，你爸為這個事情很發愁，說心裡不舒服，他們家條件太好了，你沒有了解就和人家在一起，你和他結婚，以後麻煩會很多，你想清楚，」

張淼冷笑了一聲，沒想到，變得真快，什麼都要賴自己么，單身怨我，有了男朋友，家境太好不般配怨我，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感情，是說斷就斷，說有就有的么，你們是太陽么？都圍著你們變化，

「怎麼了？」

張淼把手機扔一邊，「沒事，」

」有什麼就和我說說，好么、「

」我想安靜的待會，你今天要做什麼？要去醫院么？「

「不用，」

「陪我就這麼躺著吧，好么？」

「好，「

張淼躺下，余瀚濤順勢想要抱著她，張淼推了一下「你平躺著，就這樣，」

余瀚濤乖乖的躺平，張淼側著身子，看著他，兩個人握著手，他的手，硬硬的，骨節分明，余瀚濤手指扣著張淼的，把她的手放在了胸前，

張淼就這麼看著他，他的樣貌，他始終記得，他的味道和陸雲川不同，一點點醫院的味道，夾雜著香水味，淡淡的，淡淡的，她拚命的想記起陸雲川的樣子，眼睛，鼻子，嘴唇，很乾凈的味道，笑容，居然拼拼湊湊，拼不出一個他，這是怎麼了，

「瀚濤，你有沒有很在意一個人，或者，無所謂這個人是誰吧，就是，你記不得他長什麼樣子，怎麼記都記不住，」

「沒有，我記性還不錯的，」

「沒有？那你記得我長什麼樣子么？」

「當然記得，」

「哦，這樣啊，」

「那你記得我么？」

「記得，人群中，我一下子就能認出你，」

余瀚濤載唇邊吻了吻她的手，

張淼腦子裡是媽媽發來的信息，看著眼前的男人，嘴裡飄出了一句「如果我們分開了，你會難過么？」聲音輕輕的，但是這男人猛的轉頭看著她，

「想什麼呢，你要和我分手？」

「沒，沒有，我就是問問，如果，如果分開了，你會不會為我難過，然後，開始新生活，可能，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吧」張淼想要撤回手，余瀚濤緊緊的握著不放，

「聽著別亂想，解決問題就這麼逃避么，我和你分開我不會難過！一天都不會！我會馬上開始新生活，和以前一樣的生活！」

張淼眼神空洞洞，「哦，這樣啊，這樣也好，沒有必要難過，你很搶手的，可以開始很多種新開始」說著淡淡的笑了一下，這一表情，激怒了余瀚濤，

「你非要說出這種話來刺激我么！？你明知道我愛你，你和那些女人都不同，你明知道的，我從沒有給哪個女人做過飯，我從沒有心心念念的滿心全是一個人，我從沒有愛上過誰，那麼想要在一起生活，那麼的想和誰共度餘生，我從沒有！從沒有！我從沒有明知道你心裡不全留給我，我還一意孤行的想要感動你，我從沒有！我討厭你這樣搖擺不定，我真的想恨你！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就看不到么？！只一點問題你就想什麼分手，我就不值得你去堅持么？！你太讓我失望了！」說著，余瀚濤猛地起身走了。

張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聽著屋外穿衣服的聲音，聽著怒氣的腳步和斬釘截鐵摔門的聲音，突然感覺房間安靜了，靜靜的，彷彿能聽見身上血流的聲音，她好像一條死魚一樣，躺在床上。

張淼想，自己說什麼了？哦，那些話，或許很嗆人吧，瀚濤對我失望了，嗯，我也很失望，我對什麼失望呢，爸媽還活在他們的那個年代吧，相親，門當戶對，差不多沒毛病就結婚生子，正如現在，余瀚濤什麼都有，房子車子，醫生的身份，外貌，還有對自己的感情，很好，很符合標準，他們是同意的，然後，蹦出來他家裡人這樣的問題，也許對於那些追求物質的女孩來說，好像挖到寶貝，非要攀扯著，但是對於張淼，有什麼所謂呢，反而變成了問題和障礙，爸媽想的沒錯，這樣的門楣我們高攀不起，進去了，可能受罪的是自己，瀚濤說會站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那是他的家庭啊，只是，爸媽這麼一晚的時間就判定了要分開這個事情，真是好快，好快啊，張淼想，如果，一段感情，可以和頭髮一樣，剪掉，就算了，然後有新的長出來，你說這有多好，自己的心一直裝著他，他沒有出現的時候，她是想去接受余瀚濤的，她相信這樣下去，她會完全的愛上他，他有什麼不好的呢？不是么，但是他偏偏孑然一身回來了，她才發現，她心裡，當真沒真正裝下過別人，可是瀚濤，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感情中，看樣子，他真的是認真的，如果張余兩人未曾開始呢？那該多好，多好啊！張淼想。

世間哪有後悔葯，該怎麼辦！如果，陸雲川早一步呢，如果余瀚濤晚一步呢，如果自己，，，那麼多如果，這是命么，還是緣分本該盡了，只是她和他一樣不捨得，三個人，誰又不是呢，

張淼響起最下面的抽屜里還存著好多年前的香煙，那時候兼職很累，同事們下班會小酌一下，一個同事帶著張淼抽了一根，真是提神，張淼也買了一包，偷偷的在下班回家路上，累了會抽一隻，多少年了，就買過兩包，剩下這半包留著一直沒動。

張淼起身，找出來，煙葉都幹了，沒關係，點上一支，在陽台，張淼吸了一口，嗆！干煙葉子是不好，繼續吸著，她瞥見余瀚濤送她的植物，那時候，兩個人在一起，發展方向是好的啊，

緩緩的吸到第二支，張淼看看手機，沒有餘瀚濤的消息，她想，這是分手了吧，他對我失望了，大家都對我失望了，失望了，就不會回來了吧，她無力的盤坐在地上，手拖著下巴，看著外面發獃，身上感覺輕飄飄的，她乾脆躺在地上，陽光曬遍了全身，暖融融的，她伸出手，感受著光，感受著陽光曬著的每一寸肌膚，看著煙，飄飄裊裊的在空中跳舞，把半包煙都吸了，吸的頭疼，不知不覺，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