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 …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太陽已經老高了。在王銀貴的安排下,工人們照常干著活。只是遲遲不見張一表和田舒的到來。劉美倒是有「英雄氣魄」――準時出工了。只是峨眉杏眼間多了層淡淡的暈圈,滿臉寫意的倦容潦草而又倔強地刻寫在一張無神而呆板的臉上。工地上迎面走來的工友,熟悉的老鄉同她打招呼,劉美只是搭訕地微笑著,算作一種友好的「回饋」吧。
不知是自己敏感的神經在「作祟」,還是事實就是如此――大多數人的眼神里摻雜了別樣的東西:陌生抑或嘲笑,痛恨或者鄙視??????或者兼而有之吧。面對如此強大的「陣容」,劉美選擇了「走自己看好的路,讓別人眼饞去吧!」的信條,在工地的庫房裡依然有條有序的清點著工具。
這樣的風波既然已經吐露出「芽苗」了,就要憑著它稚弱的生命力「裝點」一下空靈虛寂的荒野。這種不健康醜陋的秧苗會在短時間內枝枯葉敗的,因為四周沒有它足夠的養分和生存空間。
王銀貴也是「明眼人」,眼看著「雲煙深處水茫茫」――張一表不在場,做飯的田舒也沒有來,工人們已經在竊竊私語的議論起來,大有「不安分」的因素充斥其間。他左思右想:自己還得依靠張一表,自己的哥哥也還不能得罪。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說不定在明年的選舉中,哥哥還會有不可低估的作用。既然這樣,也只能忍痛割愛讓劉美這個小妖精「下崗」,由自家嫂嫂柳葉「代為其職」。如此這般,哥哥也放心,田舒也踏實。可誰出場啊?哎,何不趁此機會表現一把呢?想到此,王銀貴捋了捋袖子,把工地上的事情交代了一番,便「不辱使命」地來到了張一表家,開門見山的說了一番。張一表實在沒有辦法,經他這麼一說,也只好點了點頭。眼看就要中午了,善良的田舒惦記著工人的飯食,上裡屋跟婆婆說:「媽,飯已經安頓好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婆婆本來沒有什麼大礙,見兒媳忙著要去工地,就一骨碌坐了起來,擺擺手說:「孩子去吧,不用擔心我。」田舒看婆婆硬朗的神態,放心地來到外屋,跟王銀貴打了聲招呼,帶著兩個孩子匆匆的向工地走去。
田舒前腳剛走,張一表就一副可憐的樣子說道:「真他媽的倒霉,不小心摔倒,竟然被編造出這麼一樁荒唐的故事來!」王銀貴自然明白領導的心意,隨即用安慰的語氣說道:「張哥不要太在意,無端的故事就讓它過去吧!」王銀貴說完辭別了張一表,然後,馬不停蹄的來到哥哥家。
王權貴在家裡靠牆看著報紙,見兄弟走了進來。嘴裡不由得罵道:「這個狼崽子『黃鼠狼給雞拜年』――又安得什麼心思?老書記咧咧著嘴罵王銀貴,兄弟已經走了進來。
王權貴沒有抬頭,照舊戴著一副老花鏡「專心致志」地看著報紙。王銀貴知道哥哥心裡有氣,正要開口說話,從西房出來的柳葉見是小叔子王銀貴,一邊向屋裡走,一邊急忙說:「四弟,工地上不忙了?」王銀貴說:「嫂子,忙著呢。」柳葉走進屋,給他倒了一杯水。老書記還在繼續看著報紙。王銀貴知道自己在哥哥眼裡是不受歡迎的。只得站起來放下手中的水杯說:「嫂子,這幾天忙嗎?」炕上的王權貴還沒等柳葉回話就從鼻子里哼出一句話:「有事嗎?」王銀貴見他發話了,扭過頭來說:「嫂子如果沒有事的話,可以到工地上看幾天庫房嗎?」王權貴一聽這話,馬上扔下手中的報紙問:「這是誰的主意?」王銀貴藉機吹噓道:「當然是兄弟想出來的。」柳葉站在旁邊看著他倆眉飛色舞的樣子,一時竟說不出什麼話來。這時,王權貴大聲喊道:「還愣著幹嘛?趕緊炒兩菜,我跟兄弟喝幾盅!」
不大工夫,炒菜就端了上來,兄弟倆開懷暢飲起來。不時地哇哇大笑著。
喝了一會兒,王銀貴把工地上的事情以及前天張一表的「緋聞事件」訴說了一遍。最後「慷慨陳詞」的說道:「趕回劉美那個狐狸精,我家嫂子當保管最佳人選。」王權貴一聽這話,馬上豎起大拇指說:「我兄弟才是大贏家啊!」說完倆人就哈哈大笑起來。
王銀貴酒足飯飽之後,來到工地上。這時工人們剛剛吃完飯,正在工棚里歇息著。田舒在洗碗,劉美和張一表也在場。王銀貴借著酒勁「心知肚明」地對著大夥說道:「:大家辛苦了,我現在說件事。」他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劉美因為無人照看小孩,所以庫房保管暫由柳葉代替。」工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王銀貴雙手叉腰一副領導的派頭仍舊嚴肅地說道:「其實昨天發生的事情,誰也沒有錯,都是庫房惹的禍!就讓它過去吧,大家也別再捕風捉影的說個沒完了。希望工友們加把勁,爭取提前完成任務。」人群中稀里嘩啦想起了掌聲。
這場風波經王銀貴「妥善」處理后,就這樣慢慢地平息了。劉美起先覺得很是憤慨,但考慮到心愛的張一表,也只能委曲求全的離開了「舒適」的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