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變故突生
「我跟他講什麼？這個狗娘養的綁了小紅，給老子砍死他們！」
歐陽龍粗獷的嗓音穿過船艙，氣的身上肥肉亂顫，兩眼一瞪，一排絡腮鬍翹起，一巴掌甩了過去，刀疤臉被打的重重摔在地上。
「還有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那麼小的一個兔崽子，奶還沒斷呢，你給老子看丟了？！」
「大哥，您先消消氣，千萬不能衝動，九娘娘還在他們手裡。」邊上一個精瘦男人上前勸解，「封成謙手中還有玄騎，真打起來的話，我們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歐陽龍略微冷靜下來，「就他有玄石？他敢動小紅，我就跟他拼到底！」
「大哥，炎石畢竟劣質，比不過玄石。而且小的聽說那封成謙是從玄機閣出來的，玄機閣是什麼地方您不會不知道。」
他說罷，歐陽龍徹底沒了聲音，陷入沉思之中。
「大哥！九娘娘回來了！」外頭有人來報。
歐陽龍大呵一聲，連忙站起衝出船艙，遠遠地便看到岸上有一支隊伍，其中一人一虎最為明顯，九娘娘兩眼通紅，雙手被縛，繩子的另一端就牽在封成謙手裡。
一看到歐陽龍，封成謙就連連嘖嘆，「歐陽土狗，你身上這膘又增了幾斤，可以出欄了吧？」
豬牛羊等家畜長到了一定分量便要拿到市集去買，這叫出欄。
他話音落下，引起一陣鬨笑，九娘娘淚眼婆娑，「龍王，這輩子小紅沒辦法伺候你，是小紅沒有福氣，我們來世再續前緣！」
歐陽龍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封成謙吃了。
「姓封的，我勸你快把小紅放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吳江騎馬走了出來大喊，「陳漢，可是你說請我們前來談判的，這就是你談判的態度嗎？！我告訴你，我們也不是好惹的，我勸你識相一點，好生說話，否則你家九娘娘就要遭殃了！」
陳漢是歐陽龍的本名，他自從當上水賊領頭就越發膨脹，愚昧地認為自己比得上東廷的皇帝，還給自己改了個自以為很厲害的名字——歐陽龍。
這事兒被封成謙聽說以後，一度成了他的笑柄，直說：「襟裾馬牛也。」
封成謙道：「土狗，你想換回你的九娘娘十分簡單，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便可。」
精瘦男人在歐陽龍身邊提醒，「大哥，恐怕有詐。」
可一想到自己新納入房中的小紅，歐陽龍就顧不上那麼多了，「你問！」
「你手中那些劣質的玄石從何而來，是什麼人給你的？」
歐陽龍一頓。
封成謙眸子微眯，靜候歐陽龍的回答。
這兩年西唐附近頻頻出現一些劣質的玄石，這種玄石燃燒起來十分危險，容易造成大面積的爆炸，而且腐蝕性極強。
幾經調查以後，封成謙發現這種石頭竟然是從庄魚手賊的手中賣出去的，而且價格昂貴。
歐陽龍這個人他了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倘若想做什麼，定會鬧得路人皆知，這麼多年能風生水起成這樣，無非靠的一身野蠻。
但這種突然出現的石頭隱蔽的有些過頭，之所以讓他發現也十分巧合，倒像是有意露出馬腳，卻讓他無法查詢到真正來源。
便如一隻魚餌引誘他上鉤。
這種感覺封成謙很熟悉。當年在玄機閣、廉震身上，也是如此，一些微不足道的變化，最後卻演變成無可挽回的局勢。
所以這一次他一定要弄清楚背後搗鬼的人究竟是誰。
「我給你機會，倘若你不珍惜。」五方傘停在九娘娘喉前，鋒利的傘尖距她只有一寸，九娘娘驚恐出聲，「啊！」
封成謙輕笑，如地獄來的惡鬼，「我耐心不多，你儘快。」
「小紅！」
隨著時間的過去，封成謙與歐陽龍兩邊越發安靜，歐陽龍的沉默讓他身側的精瘦男人出現幾分慌亂。
「大哥，不能說啊，若是說了便等於失去財路，沒有錢，我們的宏偉大計如何進行？！女人如衣服，自古英雄都是要江山不要美人，大哥你可莫要迷了心智啊！」
歐陽龍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能讓他這麼糾結，這更肯定了封成謙心中猜測。
有鬼。
「歐陽龍，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五方傘離九娘娘又近了，眼見著便要刺穿她脆弱的喉頭。
「不要！我說！」
歐陽龍開口，就要說出來的瞬間，一個不知從哪來的圓形物體丟了出來，眾人來不及反應。
砰——！
震耳欲聾的爆炸將岸邊的人炸的七零八落，血肉橫飛，慘叫聲彷彿刺破天際，封成謙猛地回頭大喊，「誰丟的玄火彈！」
「好你個封成謙，居然出爾反爾！」歐陽龍見自己的人被炸成了花兒，怒喝：「給我放箭！」
密密麻麻的亂箭橫飛，從草樓射向封成謙的隊伍，船艙里衝出來一群手持鐮刀狀武器的水賊，一時之間，突發變故，兩邊廝殺起來。
五方傘利索地劃過衝上前來的水賊的喉嚨，封成謙皺眉，心裡突然湧出不詳的預感。
究竟是誰破壞了他的計劃？
另一頭。
沈霽月對小秋喜歡的很，愛不釋手地抱在懷中，想從她口中套出些關於封成謙的信息。
突然，便聽得一聲巨大的轟鳴，馬兒長鳴，整個車身跟著劇烈地震動，沈霽月忙將小秋護住。
阿歡扶著車身勉強坐穩，「小姐！」
接著，凄慘的叫聲此起彼伏，透過飄起的簾帳，只見江岸兩邊，一場廝殺正在進行！
馬車逐漸平穩下來，簾帳被猛地撩開，姜毅擔憂地望著沈霽月，「小姐，此處不宜久留。」
沈霽月望此情形，遠遠地便看到封成謙正在與一絡腮鬍壯漢奮戰，那壯漢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耐不過對面人多，而且他右肩處負一支竹箭，受了傷，行動有些緩慢。
「哥哥！」小秋看見了，焦急地從阿歡身上跌了下來，趁著沈霽月愣神的功夫沖了出去。
「小秋！」沈霽月大喊。
水賊正在與廉軍對戰，危險至極，若不小心傷了她就糟了！
沈霽月想也沒想也跟了出去，錯身時囑咐姜毅，「保護好阿歡。」
姜毅皺眉，阿歡卻急的跳腳，「獃子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幫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