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對峙
「回稟吾皇,臣已將家奴帶到。」
高白宇向下一看,殿前跪著一個少年,瞧著身形也就像是十三四歲的樣子,且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怎樣,那少年還在不住地發抖。
「你便是蕭家的家奴么?」
「是……是我。」
這家奴始一開口便顯得極不懂禮數,若是哪個大臣面聖時敢如此說話,哪怕是長了十個腦袋大概也是不夠被砍的。不過此時高白宇卻並沒有計較這麼多,便是一旁的太監想要出聲呵斥也被他給攔了下來。
「你只管靜下心來回答朕的問題就是,用不著害怕。朕且問你適才你家老爺是叫你去買了桶水么?」
「沒錯,是……是叫小人買了桶水回來。」
「那從何處買的,水價又是多少你可還記得?」
「記得記得,是在城中鬧市那裡買的,水價是一兩一桶。」
「這話你可當真?」
「這……」那家奴扭頭看了一眼蕭如海,反觀蕭如海則是目不斜視道:「皇上問你什麼你便實話實說,用不著看我。」
「小的方才說的句句屬實,那水是小的親自去跑去買的所以記得很清楚。」
「嗯,既然這樣那你就先站起身來吧。」
說完這話高白宇再不管那家奴如何,而是拿眼掃了下高白露,心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可確實是不好收場了,白露啊白露,朕只但願你卻有說辭可以將這事給講個明白,否則的話這次就算是朕有心想要保你周全,這堂下站著的文物群臣估計也難應允啊。
「皇上,適才家奴所言已然與臣剛剛的話互相印證,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逸王的罪責嗎?」
「這......」
似是看出自家大哥的心思,高白露先是仰起頭來遞給了他一個笑臉,隨後拱手道:「敢問吾皇可否也讓臣問上幾個問題?」
「無妨,你問吧。」
「遵旨。」說著高白露轉過身來瞧著那家奴道:「本王且問你,適才你買水時,那裡排隊的人多不多?」
「嗯......印象當中是不少,好像足足排出了一趟街去。」
「嗯,既然排隊的人這麼多,那你為何又能如此輕易的便買到水呢?」
「那自然是因為我家老爺的面子,我到那裡直接報了家門,便有人把我請去前面說不必排隊,於是乎我也就買到了水。」
聽到這裡,蕭如海似是明白了什麼,額角處瞬間便見了汗,而高白露則是笑道:「如此便是了,皇上還有諸位大人都是明白人,若是本王賣水給平民百姓的價格當真是一兩一桶的話,何至於水攤前竟能排起足足一趟街的長隊?事實便是,本王賣與老百姓的價錢乃是五文錢一桶,這般價錢想必也就僅僅只夠收個本錢,又何談本王是趁難斂財呢?」
蕭如海尤不死心,追問道:「那你賣與他的這一兩一桶的價錢,又該如何解釋?」
「那不過是因為他始一上來便自報了家門,說是蕭大人您家的家僕,本王之前便吩咐過手下人,但凡是各位大人家的家奴院工過來賣水,這價錢一律是一兩一桶。蕭大人您家大業大該不會差這一兩銀子吧,況且本王原打算就是將各位大人家賣水的錢抽出九成來交與皇上,權當做是做臣子的替吾皇分憂解難了,諸位也都知道本王雖然是個王爺卻並不能像諸位大人一般能夠時時拌於吾皇身側為其盡心儘力的做事,所以本王也就只好出此下策了,至於說剩下那一成本王就留著回頭重修後花園中的荷花池了,畢竟這水可都是從那裡運出來的,若是再賣個幾日下來它差不多也就徹底幹了,屆時修繕還需本王出一筆不小的費用。所以你說本王這一兩銀子一桶的水賣的貴么,蕭大人?」
至此蕭如海徹底沒了話說,只低著頭默默無語。高白宇見自家弟弟將事情解釋的這般漂亮也是鬆了口氣,不過他這皇帝的架子卻還是要有的。
於是乎他故意沉聲道:「逸王,別以為你是一心替朕分憂朕便不追究你的責任了,你自己可知錯?」
「臣弟自然知錯,此次京中大旱臣弟未能及時知曉情況報與吾皇這是其一,臣弟未向吾皇請示便越俎代庖私自設法欲要緩解災情這是其二,未能提前將錢財用處告與諸位大人而使其產生誤會這是其三,臣弟犯下這三條大錯還請吾皇降旨責罰。」
「嗯。」高白宇顯然對他這番話很是滿意,假意思索了一番后便同其道:「既如此,那朕便罰你全權處理此次災情,處理好了朕不計你的功,若是處理不好朕還要至你的罪。」
「臣遵旨。」高白露躬身謝旨,隨後又道:「方才說的若是臣能證明自己並非趁難斂財,蕭大人便要答應臣一個要求不知這話可還作數?」
「皇上,這......」
蕭如海方要辯解,但卻只見皇上將微微手一抬道:「既已經當著朕的面說定且朕也已然默許,那自然是作數的,但不知逸王要蕭愛卿替你去做何事?」
「這事說來倒與皇上您方才對臣的責罰有關。」
「哦?那是何事,你且說來與朕聽聽。」
「臣弟深知此次災情嚴重,京中水井已然大都乾涸見底,不然臣弟也不至於去做了那當街賣水的事情。」說到這兒高白露頓了一下,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蕭如海後繼續道:「只不過臣弟聽說京南一百餘裡外的大通河尚且有水,故此臣弟斗膽欲從此處引水過來以解京中旱情,所以臣弟想的是叫蕭大人來於臣弟治災期間替臣弟置辦所要用的一應器具。」
高白宇聽後點點頭道:「既如此,那便按你說的去辦,由蕭愛卿替你置辦一應器具。」
聽了這話之後蕭如海的臉色都有些發綠了,這置辦一應器具說的輕巧,那要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且絕對不會是個小數目,他可是心疼的不行啊!但事已至此他又還能說什麼,要他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公然反悔么?那他以後還要不要在這朝堂之上立足。且皇上如今已然應允了此事,他若存有異議那便是抗旨不尊,那罪過可就大了。
既如此,他也就只好硬著頭皮回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