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她蹙了蹙眉,把顫抖的手藏進袖裡。「皇上,我們不談那些了好嗎?」
「好。」他直勾勾地凝視著她,溫柔地道:「這十七天又三個時辰,朕很想你,你有想過朕嗎?」
安魚一震,心亂如麻又羞又惱起來,強迫自己正色道:「皇上,臣妾是你的姊姊,你怎可調戲——」
「朕不會想睡自己的姊姊。」
她雙頰霎時緋紅成了五月榴火,下意識地掙扎,話說得結結巴巴。「你——你胡說什麼呀?」
他手上一個施力,輕而易舉地將她拉進自己懷裡,打橫把她抱了起來。
「皇上……嚴延……你放開我!」她急了,清澈眸子激動慌亂得水光點點,粉撲撲的臉蛋驚惶如小鹿,顯得格外可憐又可愛……也更加撩人了。他心神一盪,再忍不住低下頭深深地吻住了她——
安魚剎時整個人傻住了!
那封住自己小嘴的唇瓣柔軟又微涼,卻夾帶著灼熱狂野霸道和滿滿的佔有慾……
她瞪大了水靈靈的杏眼,屏住呼吸,僵滯而手足無措……腦中一片空白。
「閉上眼。」
他的唇稍稍挪離,她本能地聽話閉上眼,卻感覺到自己嬌嫩小嘴又被狠狠地攫住了,繼之而起的是呼吸輾轉、氣息纏綿……吸吮勾勒舔弄……濃濃渴望的索求……
不知何時,她的小嘴兒已經被他靈活的舌尖頂開了,隨後是更深的啜取、撩撥、逗引和佔有……
背脊和心口陌生又熟悉的酥麻顫慄感不斷攀升、擴散,她心跳得又急又快,頭昏昏沉沉,抑不住地細碎嚶嚀嬌喘,拚命想掙脫開這樣迷醉又失控的害怕感,可他卻吻得更深,強壯如鋼鐵的手臂將她柔軟的小身子往肌肉賁實的懷裡摟得更緊。
緊到,心房和心房的鼓脹震蕩激昂彷佛貼近契合成了一聲聲……
怦怦,怦怦,怦怦……
再接下來……再接下來她已經暈了。
【第十章】
終於成功偷香竊玉了一回的嚴延,接下來的幾日卻再也見不著他心愛的萸娘了。
因為只要他一到披香殿門外,看到的就是楊海那張老臉攔路,就算他偷偷越牆而入,內寢殿門還是森嚴緊閉,除非他破門而入……可他又怎麼敢?
急得他撓心抓耳,完完全全是一副為情所苦、欲求不滿的痴心少年情狀。
他白天上朝國事繁忙,下了朝就蹲守在披香殿外,入夜則是繼續趴在琉璃瓦上偷偷揭了這一片又揭了那一片,只為再看到伊人芳蹤一眼。
護衛在明處暗處的隱衛和明衛不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是乾脆兩隻眼都閉上了——
這還是他們英明神武機謀權變的皇上嗎?這麼矬……咳。
安魚則是把自己關在內寢殿,一坐就是大半天,再不便是低頭縫製起衣衫鞋襪帕子。
她親手做的,已經積攢了一箱……
這天早晨,楊海端早膳過來時,又看見了燭台舊淚堆新淚,雖然燭火已熄,可內殿中猶有淡淡燭躐氣息瀰漫不散。
楊海忍不住心疼地勸道:「娘娘,您歇會兒吧,這些個物什又不急,夜裡縫衣綉帕的,最是傷眼力了。」
她看起來有點蒼白,精神卻還好,抬頭對楊海溫潤一笑。「我長日無聊,做這個倒也能消磨點時辰,況且許久不做,現在生澀得很,也只練練手罷了。」
前世臨終前纏綿病榻一載,轉生為安魚,先時又是大病初癒,身子弱不堪言,安家二老也捨不得叫她這般勞累。
想到安侍郎和徐氏,她情不自禁低低嘆了一聲。
她這個女兒確實不孝,受封婕妤,反倒讓安家必須得低調行事,幾乎是半退出朝政。
雖然安侍郎曾在送她進宮前夕,憐惜又語重心長地勸她,入宮后凡事小心,不需掛記家中榮華與否,只管好好看顧自己。
在她入宮后,也曾輾轉收到安侍郎託人送進來的家中消息。
徐氏自失母和女兒入宮的大悲和大喜起落後,身子和精神就一直不大好,後來安侍郎送她到京外的別莊靜養,自己也告了長假歸家伴妻。
安魚每每想起,心中就有無數的愧疚,總覺自己白得了人家女兒的軀殼,卻沒能為這對好爹娘多做些什麼。
可安侍郎送來的信里卻屢屢叮嚀,言明這朝前後宮風雲多變,各方勢力盤根錯節,而他經過武定侯府一事,已看透了、厭倦了這為官做宰的名利場,尤其是士族貴胄間的種種算計與悲哀。
他乃竹門出身,原來最怕的是舉眼風光長寂寞,滿朝官職獨蹉跎。
只因十年寒窗苦讀,為的是學成文武藝,賣入帝王家,為國為民做些實事,方不辜負了君上和百姓的託付。
可如今的安侍郎,卻只想掛個閑職,其餘時間好好照顧自家心神受創的夫人便好。
……爹娘皆好,日子清閑了,心也寧靜了,日前得知吾兒於宮中深受聖上
愛重,為父心甚慰,只盼吾兒盡心侍奉君側,一世平安,足矣……
安魚回想著那一封珍貴又字字慈愛滿溢的書信,怔怔然,眸底又漸漸濕了。
這就是父母一片疼愛子女之心……
前世她沒有嘗過這樣的滋味,也未曾有機緣和福氣能為人父母,可這一生她何其幸運,能有這樣的一對好爹娘。
「楊公公,我當初帶進宮來的『嫁妝』可都收攏好了?」她溫柔地道。
「娘娘,都收攏得好好兒的,鑰匙老奴也貼身帶著的呢」
她想了想,壓輕了嗓音。「能否避過皇上的耳目,悄悄兒地把那些個最值錢的金玉古董書畫都送出宮,交回給安侍郎?」
楊海猛然警覺起來。「娘娘?」
「皇上和其他娘娘賞賜的東西就罷了。」她環顧著四周所有價值連城典雅瑰麗的擺設,什麼漢玉牡丹瓶、象牙雕山水插屏、沉香纏金如意等等……這一切都是屬於皇宮的。
「娘娘,您和皇上……還沒和好嗎?」楊海小心翼翼地問。「那日是皇上抱著您回來的,老奴還以為——」
說起那日,她蒼白的小臉隱隱漲紅了,有絲局促不安,努力定一定神。
「皇上昏了頭,可我不能也跟著亂了規矩。」
楊海心中說不出是釋然還是惆悵,娘娘還是要走啊!
雖然他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娘娘去到哪裡,他都要緊緊跟隨服侍的,但……唉,甭想了甭想了,不是說好,只要娘娘過得舒心安樂就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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