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在等待莫競被送來的期間，三人這段行程以來最輕鬆，也最無聊的時候——雖然對不起仍被下藥囚在牢里的莫競，不過真的需要時間儲備體力。

琥珀又想帶凌雲四處逛逛，凌雲不反對，不過不打算帶上另外兩人，凌雲把湛非的法器全留給。

「這整座山都的地盤，你若嫌悶可以四處走走。」

整個月都在爬山，坦白就嫌無聊也激不起多大興緻，慶幸的來在琥珀那堆祭品里，發現棋盤和完整的棋子，莫武和嚮導就這廝殺起來了

琥珀則帶著凌雲又飛過了座山。

這裡有溫泉，我很喜歡，所以把本來佔山為王的靈虎打……請讓給我。匆忙改口，語氣笑嘻嘻地道。

其實不用解釋，凌雲也能猜到這霸王的外交手段只有千零招。

凌雲生性好潔，儘管在外頭條件不比在家裡，只要有機會仍會想法子把自己打理得塵不染，所以出門兩三個月，看起來依舊副不沾人間煙火的俊美絕塵。

琥珀看上的這座溫泉不僅水質清澈，而且隱密。也許在千萬年前因為兩座山推擠在塊兒，此處卻因為有兩道泉水沖刷而成了兩座山之間的地塹，形成了溫泉湖，除了頭頂的天空，唯的出入口頭線河谷，河谷最窄處連成人都無法穿越，盡頭處便絕跋山壁，不生了翅膀根本上不來。

翠山深處也有溫泉，還在其中幾處泉眼蓋了別苑，這裡雖然沒有翠山的溫泉別苑舒適，但用來沐浴卻十分方便。

有溫泉，自然心動的，但……

「你想洗的話，我在外頭等你。」會帶來，應該自己想沐浴，總不能和個丫頭共浴吧？

琥珀搖了搖頭，我昨天洗過了。才懶得天天沐浴，儘管有這方便的地方，但幾天沒洗也不會少塊肉，幹嘛給自己找麻煩？你昨天問我洞府附近有沒有乾淨的水源。問想做，沒，可發現直對自己身上那些根本不算的臟污皺眉頭。

我猜你想沐浴吧？見還有猶豫，立刻又道，我會在上面替你把風，別擔心！洗好了叫我聲！表現得體貼入微，心細如髮，好像昨天那個把人當麻袋拖的傢伙奪舍來的。接著輕輕躍起，足尖點在野草的葉尖上時，野草僅僅輕輕顫。

細心地察覺心中所想，還身上發出了異味？凌雲皺著眉往身上聞了聞，沒有猶豫太久便開始寬衣。

琥珀來到狹長的山壁外頭，才想起幹嘛離開？這座溫泉湖不只不會有外人，連動物也不會有，凡人因為攀不上這絕壁，動物則能嗅出靈虎的氣味，所以就算山裡的野猴子，多半也只敢在下游處享受溫泉。

當然，以媳婦兒的矜持，恐怕不肯在面前寬衣解帶。

但，知道處視野良好而且隱蔽的觀察處。

嘿嘿嘿……丫頭臉上露出了鬼靈精的笑，換作了成年人，那或許會個下流的笑。但不僅因為的模樣個孩子，更因為對來，偷窺這回事，無關任何淫邪的慾望，只平日閑著無聊，躲起來準備伺機惡作劇罷了。

當然捨不得對媳婦兒惡作劇，但，現在閑著無聊。

琥珀所謂的偷窺地點，在河谷上方，片岩參差不齊的某處。尋常人難以攀爬甚至立足，對來卻輕而易舉。

做為山中來去自如的霸王，並不覺得男人的身體有啥好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胖的瘦的，看多了還嫌傷眼。

可眼前這池中美人完全不樣！

銀練般的瀑布宛如九霄直下，天頂的赤烏亦降下虹橋，彷彿瀑布下的美男子真天上謫仙。

兩個多月的奔波似乎沒在凌雲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因濕淋淋而更顯光亮的黑髮半被撥到胸前，在金陽的拂照下，膚色更顯白玉無瑕，肌肉線條優美有力，流水從寬闊的肩膀，遍灑形狀完美的肩胛骨，到細腰與結實的窄臀，讓琥珀看得目不轉睛，還偷偷咽了口唾沫。

從來不曾因為偷看別人赤裸著身子而緊張過，此刻心跳卻重重撞擊胸口，連臉上都片臊。

甚至在就要轉身時心虛又羞臊地跑開了，直跑到河谷外，吹了好半晌的山風，才冷靜下來。

其實很想再多看幾眼，就這退出來心裡未免覺得可惜。

不過已經耳尖地聽見凌雲喊的聲音。

反正以定還有機會。這想著，琥珀露出個藏不住的竊笑，當然等回到穿好衣服的凌雲身邊時，可板著臉，正經得不得了。

當被下了迷藥的莫競終讓山神族戰士扛進山谷時，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足夠充分休息，在琥珀的查看下，莫競無甚大礙，因此四人加上琥珀便要動身出發。

凌雲讓琥珀整理些喜愛的物件帶走，丫頭挑了幾樣，全都玩具，讓有些無言。雖所有的東西都能買給，但鑒這趟下山到第個市集需要個把月，因此凌雲打算從那些被琥珀遺忘的祭品中，找出能做為行李用的。

山神族的祭品中果然少不了姑娘家的貼身用物。

衣服我可以用法術幻化，不用帶。琥珀看著挑出那些不怎穿的衣裳，在旁道。

原來如此。

「你幻化的衣裳足夠保暖嗎？」話落又覺得有些多此問。

入夜的深山草木都結了霜，幾天下來何曾見過這丫頭有絲受凍的模樣？

媳婦兒在擔心我嗎？丫頭笑嘻嘻地，凌雲沒有糾正。

最仍挑岀一個讓她裝私人用品的絲織布囊、一個可以盛水的水袋、和一隻可以裝碎銀子的小香囊，並且從自己腰間掏出幾文錢和碎銀子放進去，想了想，又拿出翡翠山莊的玉牌放在裡面。

在金陵，進城與使用大驛道、運河，都需要路引，那種身分證明。這制度本為了防止逃兵與奴隸流竄，如今要求並不嚴格，偶有天災發生時官府甚至會放寬規定，方便百姓各處依親。

翡翠山莊有皇親國戚當靠山，祁楓當年甚至和先帝有過約定，翡翠山莊的玉牌可以直接代替路引，今上寵信凌曦，凌陣又護國有功，這約定自然仍作數，因此這玉牌不只官府禮遇，連黑白兩道都會買帳。

接著還揀了幾條可以讓擦手洗臉用的布巾，和把梳子，幾支簪子，然替裝在塊兒讓可以隨身背著。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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