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戰於混沌
三條路，姜河毅然選擇了最艱難的那條。
前兩條是大家一起死，第三條則是用一個人的死，為其他人換取來一線微渺的生機。
如果是之前，姜河或許還會猶豫。但在成就皇道后，姜河視界跳出「人道」，放諸於「天道」層面，心態已然發生了變化。
處於「人道」的姜河，會因一時不忿血屠千里，會為了身後的人族隻身闖入神魔天，會去計較對錯。
而邁入「天道」領域，隨著姜河生命層次的躍進，屬於「人道」的七情六慾被洗盡褪去，著眼的便是得失與利弊。
這並非是說姜河就此成為絕情絕性的生靈，相反，「天道」的姜河，可以說是至情至性。只不過他的情性完全發乎於本能，如同還沒有受到濁世污染的赤子一般純粹無垢。
而在做出選擇后，姜河已然站在了這一世的對立面。
欲要救世，必先敵世！
是以，剛才姜河說太玄是人劫，這話並不准備。
只能說太玄作為一個引子，將第二世化為了姜河的人劫。
從這一刻起，姜河的人劫才真正發動。直到他完成逆推，亦或者葬道於這一世，人劫才算消弭。
「你倒是沒讓我看走眼，哈哈。」
冰棺中太玄放肆大笑，聲音震起棺蓋，將三團摻雜著混沌力量的道則丟了出來，「既然如此，本天帝就幫你一把，看看你能否將這一世逆推回去！」
「這裡是另外三個跟我一起逃出來的傢伙，妄圖佔據這口仙棺，結果反被煉掉。」
「它們的道則，你暫時還沒法駕馭。等再有一些突破后，就可以嘗試融入你的道則之中。」
姜河聞言，小心翼翼地將那三團道則接了過來。看也不看，直接丟進了希望之地。
他和太玄的差距實在太大，不得不防對方會在這三團道則中做出一些手腳。而且就算太玄真的願意幫助自己，眼下姜河也不可能融合得了三位一世遺仙的道則。
「謝謝了。」
敷衍地道了一聲謝后，姜河扭頭向混沌中走去。
太玄三言兩語，就讓姜河踏上了一條必死之路。再呆下去，不知道還會被坑成什麼樣。
對付這種老妖怪，要麼實力比他強，能把他壓得死死得，才能讓他不起壞心，要麼就敬而遠之。
似乎是達到了他的目的，太玄並未再說些什麼，任由姜河離去。
混沌茫茫，哪怕成就了皇道，姜河的諸多手段在這裡依舊難以施展。
震動道河，姜河勉強感應到妖族大軍的方向，快速趕了過去。
等姜河穿過大片混沌區域，找到大軍的位置時，原本上千萬的妖族，已經銳減到不足十分之一的數量。
一百五十萬隻不到。
「馬買皮，那可是一千多萬隻皇道級別的妖族啊！」
姜河心在滴血，他離開之前，那些妖族幾乎全部晉陞了皇道境界。可現在，就只剩下了這麼些。
唯一讓姜河稍感欣慰的是，這一百五十萬隻妖族，境界再度突破，從偽皇境界提升到了真皇之境。
如果是一千六百多萬偽皇境界的神魔，和一百五十萬隻真皇神魔，肯定是後者整體實力更加強大。但妖族因為天賦的特殊性，境界對它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只要給它們時間和足夠的能量，別說真皇，至皇都不是問題。
「算了，妖死不能復生，還是先離開這裡，返回神魔天再說。」
心念一動，剩下的妖族大軍令行禁止，緊緊團繞在姜河周圍。
四面八方，無窮無盡的三世靈一擁而上。見此，姜河七殺道兵端起至齊眉高度，指向神天界域的方向。
在他身後，百萬真皇妖族如同一個整體，凶戾的妖氣崩裂混沌，將潮水般湧來的三世靈撕開了一道口子。
「殺！」
一聲令下，姜河道兵斬出，妖族真皇化作無堅不摧的洪流，向前方碾壓過去。
只一個衝鋒，那些三世靈便被衝散開來。然後在姜河的指揮下，妖族大軍開始有條不紊地對三世靈進行分化、圍堵、殲滅。
雖然那些三世靈佔據著絕對的數量優勢，並且一部分境界也達到了真皇級別。但它們的進攻完全沒有半點章法，一個個只會如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對上有姜河指揮的妖族大軍，頓時陷入一邊倒的屠殺局面。
就這還是姜河抱著突圍的心思，不然真要打陣地戰，三世靈傷亡的速度還要提升個幾十上百倍。
妖族大軍不知疲倦，一邊殺一邊不忘吞食。而伴隨著它們境界的提升，也為姜河提供了大量的道力河水，讓姜河的道境向著更高的境界攀升。
這一次，姜河沒有再去壓制。一來他已經渡過了皇劫中最為兇險的部分。而且在他做出逆推這一世的決定后，這一世便成為了他的人劫。哪怕再如何突破，最多也只會招來道劫，畢竟這一世不可能醞釀出超出自身的人劫來。
這就好比普通人站在地面上，無論如何不可能提著頭髮，將自己提起來一樣。
至於道劫，姜河是虱子多了不嫌咬，大不了回去把魔冥至皇給拉下水就是了。
「轟！」
前行了一段后，姜河體內傳出一聲爆鳴，道境從初入偽皇的境界，突破到了中位偽皇。
然而，對於這樣的提升速度，姜河並不滿意。
道心種入妖族之道煉就的道火，姜河渾身妖氣騰騰，直接抓來三世靈進行吞食。
很快，又是一道爆鳴聲響起，姜河境界再有突破，躋身進入上位偽皇的層次。
就在姜河沉浸在境界連連突破的快意中不可自拔之際，神天界域處，伴隨著魔鳳至皇燃燒道河的魔火漸漸被第一戰皇壓制，那些神魔至皇的心情，不由變得沉重。
一道道或憂慮、或期盼的目光，落在魔冥至皇身上。只是後者已經進入高度戰備的狀態，對那些至皇投來的目光完全不作理會。
同為走完第二步的存在，而且雙方都掌握了混沌之力。但第一戰皇融合混沌之力的時間，卻要比魔冥至皇早太多。並且除了混沌之力外，第一戰皇還擁有兩次界戰積累下來的氣運之力，優勢不可謂不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