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明王看著對面的男人,一時間心情十分複雜。
禹都不管對面男人內心怎麼想的,直接繞過他走向主殿上的神位。
因是匆匆而回,禹都只著一件深色的內衣,外穿一件墨色大袖袍服,領口和袖口處是銀線裝飾的星辰暗紋,走動間似有星光浮動。
禹都在主位上坐下,看著殿內唯一的男子:「倒是禹某失禮了,不知道明王會有雅興來冥界一游。」話是這般說,可觀之他的舉止語言神態,明王明白或許他才是失禮的那一個,是他打擾到了他。
「聽聞大人成親,很是為大人高興,雖說大人的婚禮小弟是無緣參加,但這賀禮還是要送到的。」明王一反常態,收起了剛才挑釁惹人厭的態度,態度謙和的道。
禹都見他是來送新婚賀禮的,陰鬱的臉色緩了緩,道:「賀禮我便收下了,若無事的話,我還有事需要處理,明王隨意。」說著,對著外面隨侍的宮娥吩咐了一句,便匆忙走了。明王到是沒有生氣,這些年來,他已非當初那個鋒芒畢露一言不合就炸的毛頭小子,千萬年的時間足夠讓他沉澱下來,就算是被慢待也可以保持一顆平常心。
不是禹都看不起明王,不願留下來作陪,就在剛才他感知到了他留在人界的冥晶石向他發出的信息,冥晶石作為世間最為堅硬的石頭,要想觸動它,只怕需要極大的力量,他怕人界出了什麼脫離他掌控範圍之內的事了,他必須得趕回去看看。
明王見禹都形色間很是匆忙,怕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便拒絕了小宮娥要帶他下去休息的好意,跟著走了出去。
禹都跨過壁壘來到了雪山之巔,這是人界最高處,環境惡劣,無一生靈可以存活下來,視線所及之處全是一片冰封的雪白。
而現在,原本冰封的地面竟隱隱有融化的跡象,這種違反法則的現象若是慢慢改變,還可以說是進化,但就觀這冰面的融化速度,明顯是遭到了外力的影響,若是放任它融化下去,只怕這個新生的世界就此毀滅也不一定。
禹都走到置放冥晶石的山洞,洞里傳來滴答滴答的滴水聲,禹都皺了皺眉,顯然沒有想到事情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冰雪已經開始消融了。
冥晶石的存放地點在山洞的最深處,靠近核心的位置,禹都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最後走到了散發著黑色光芒的水晶球邊,水晶球的邊緣已有碎裂的痕迹,代表它曾經受到過攻擊。
禹都將雙手疊放於水晶球的上方,默念著啟動水晶球的口訣,黑色的水晶球在他的手下光芒越發的強盛,亮到極致之後它的光芒開始收斂,而原本濃郁得如同未曾稀釋過的墨汁的黑也漸漸變淡,到最後竟變成了乳白色。
乳白色的冥晶石溫和無害,但它卻有一項十分逆天的功能,那便是可以修補事物的本源。這與外界所熟知的冥晶石不一樣。
外界之人包括冥界的人都認為冥晶石產自於高級意識體冥王死息,但這卻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世人都知道冥界的存在,是第一任冥王的功勞。他是第一人冥王卻並非一開始就是冥王。當年第一任冥王在作為世界意志時由於一些原因生息受到了感染,被感染的生息不停地纏蝕剩餘的生息,使得整個意識瀕臨消散,為了不被毀滅,他所幸將自身被感染的生息全數摒棄,想要置之死地而後生,但這樣的行為是非常危險的,世界意志雖然強大,但也十分脆弱,它們最講究的便是平衡,若是平衡被打破,無論你自身如何強大,終究逃不開消散的命運。
當年幾乎所有人以為他會活不下去,但他卻是拼著一生生息盡毀而存活了下來,並在後來有幸將死息練到極致,成就了冥界,為那些由於各種原因平衡遭到破壞而無法生存的人提供了一個活下去的場所,而他也最終受封成為至高無上的冥王。
第一任冥王當時雖然將感染的生息從體內清除了出去,但並不是所有的生氣一絲沒留,雖然對比起死氣的龐然大物,生氣實在沒有半點存在感,但它終究還是存在的。
所以現在山洞中的這塊冥晶石並不單純是由死息煉化而成的,它的體內還含有冥王身上的生息,只因這種生息含量很少,平常沒有辦法顯現,只有在冥王的催動下才能發揮出它的力量。
事實上,冥晶石可以容納生息還是禹都意外發現的,在他之前,世界上確實只有一種冥晶石,只用來破壞生命體內的氣息平衡。
當年他收到這顆星球作為禮物,便直接進入了這裡,不曾料到他身上的死息太過濃重,將這個世界的生命體會了大半,即使他當機立斷退了出去,在這之後的一段時間內仍時有生命體消散的跡象。
那時他還小,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學著第一任冥王的做法想著將多餘的死息去除,已達到平衡的狀態,以進入這個他新得的玩具,後果是他差點隕落,當時若不是他的父親及時來到,估計也就沒有現在的他了。不過,他到是因禍得福,他在將死息除去的同時,他體內的生氣有了喘息的活口,不在被死死壓制,竟有了再生的趨勢。
要知道,因著第一任冥王幾乎將所有的生息摒棄的同時,剩下的生息便沒有了在造的功能,所以在這之後的冥王可以說是只有死息。
這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冥王因只有死息能力愈發的強了,但平時為了不讓體內生氣消散,需要進補很多含有生氣的寶物,冥王可以沒有生息,卻不能沒有點兒生氣,否則第一任冥王就會直接將所有生息都驅除了。
但現在生息卻又開始有了再造的功能,這對於歷代只能吸收靈物靈寶來增加生氣的冥王一族來說,實在是一個令人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只不過,過程太過危險,且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沒有人敢嘗試。